第六十七章 妖法
「程何……果然是榜樣啊！」
冷逸看著陰霾的天空一聲長嘆，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老龍一次次的提醒他程何是「榜樣」；
自己和程何之間的差距，真的是太多了！
「別感慨了，先從同級敵做起吧；連真正的同級敵都不到，還想超過程何？」老龍繼續沉聲說道；
真正的……
同級敵！
冷逸緩緩地點了點頭，他明白老龍的意思，想要做到程何那樣的越級、甚至跨級作戰，首先要做到真正的同級敵，而不是靠著底牌；
底牌雖好，但是用的多了，那還叫底牌嗎？
而且不僅如此，從下次開始，十八般兵器他要輪換著來；想真正的強大，必須做到程何那樣，論什麼兵器在手，都能發揮出最大的戰力；只限於一樣兵器的人，論是凡人還是修士都算不得強大；[
「對了，那種奇怪的瞬發武學究竟是什麼武學？算是邪術嗎？」冷逸接著問道；
第一次見程何使用這種武學時，冷逸因為沒有找到相關的隻言片語，加之當時沒有面臨法利用肌體天賦的問題，因此他也沒有在意；
而如今再度遇到，冷逸便上了心，他隱約覺得這種武學可以解決他的問題；
但是，他依舊未從程拓的身上找到隻言片語，如此珍貴的東西，修士竟然不隨身攜帶；而且這種武學可以不分血脈屬性、不分修為等級，完全超乎了正常武學的規律；
這隻能說明，這種武學必是邪術疑；
程洛手中的邪印，程何程拓的邪術，這分明表示程家定然養有邪修！
「也算，也不算；」老龍緩緩地說道：
「那不過是一種低品級的妖族武學而已，是剛剛化形的妖族修習的武學；當然，對於人族也可以稱之為邪術；」
妖族武學……
妖法！
冷逸緩緩地點了點頭，似乎很快便想明白了什麼；
在瀾川大陸，雖然萬族共濟，但總體而言只有三大種族，除了人族外便是妖族，另外還有一個人口最少、卻極為強大而神秘的種族；三大種族都有著各自成熟完備的武學體系；但由於種族不同，在冷逸知曉的範圍內，三大武學體系是各自獨立的，完全沒有交集；
但是體系獨立歸體系獨立，千萬年來總會有其他兩族的武學流入人族，尤其以妖族武學居多；也總有人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鋌而走險修習妖族武學；
但是，人的肌體終究不能和妖體相比；不僅是肌體強度和妖體天差地別；而且，人的氣血也不如妖血那般澎湃有力；擅自修習妖法的結果，便是不得善終；
可以說人學妖法，和修習邪術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所以，邪術的另一個代稱便是「妖術」，而邪修也因此被人稱為「妖人」；[
「可以肯定，程家定然有一種妖族低級武學，但卻是刪減改良過的；使得人修妖法不會產生排斥反應，也幾乎沒有妖氣；但其威力也因此小了許多；」
「比如程何兩人，其雙臂的肌體強度遠超常人，卻相應的力量，僅僅能瞬發而已；」
老龍緩緩地解釋道：「雖然看上去他們多了一種手段，但是其後果便是過度消耗晚年雙臂盡廢，肌體枯萎，在日夜折磨中了卻殘生；但要比九死一生強得多；」
原來如此！
冷逸緩緩地點了點頭，他明白了為什麼程何和程拓在施展了這種妖法后，眼神都變得猶如孤狼野獸一般，絲毫不像人的眼睛；
不過也確實，比起九死一生的邪術而言，這種武學確實很有吸引力；
至於晚年……吃那碗飯的人，能活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妖法……妖法……
冷逸一遍一遍地默念著這兩個字，他要變強，就必然要挑戰更多的人，必然要面對更多的險境、甚至絕境；可是他手中保命的底牌卻只有兩張，還都是不能輕易使用的；
唯一一張能夠經常使用的《極爆》，如今卻淪為了普通武學；
若是能夠……
不行！不能再陷下去了！
冷逸突然心中一凜，接著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一陣疼痛過後，他似乎清醒了許多；他分明記得修習《噬訣》時的情形；
這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入，便會接連不斷的面臨著巨大的誘惑，一個把持不住，便會迷失自我，從而越陷越深，直到萬劫不復！
但是……
疼痛過後，冷逸卻再度陷入了苦思，他分明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他更知道在這樣的誘惑前，說什麼「我一定能把持住自己」都是屁話，他的選擇只有接受，還是不接受；
可若是不接受……
戰力缺失，導致修鍊資源搜集緩慢，從而導致戰力增長緩慢，戰力更加缺失；就憑他對修鍊資源離譜的消耗量，他這輩子能報仇雪恨么？
報仇雪恨……
程歸雲！
烤好的肉已經冷了很久，可冷逸卻依舊心頭沉甸甸的，直到一縷微光透過邊的黑暗灑入荒涼的戈壁灘時，冷逸終於還是咬了咬牙橫下了心；
「老不死的，你有類似的武學么？」冷逸低聲問道，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主動管老龍要東西；
「你確定要學么？」
老龍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語氣凝重地反問道，而後緩緩地說道：
「老夫的武學可不是改良過的；一旦修習，你的氣息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你從此將帶上去之不盡的妖氣；從此你將被整個修鍊界所不容；」
「論你走到哪裡，都將會面臨所有正道修士的聯手追殺；就算你逃到了妖族的領域，妖族也不會認可你；在一定程度上而言，你的未來將會是——」
「舉世皆敵！」
舉世皆敵……
冷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海中不禁想象出那如瀚海般邊際的正道修士，他殺得了十個百個，殺得了千個萬個嗎？
他遲早有一天會被淹沒在那邊際的追殺中；
除非……
冷逸不禁一個激靈，腦海中不禁浮想出另一個同樣可怕的結局：
數十年後，一個氣血枯敗、秉燭殘年的老人，孤零零地行走在茫茫的戈壁荒原上，直到在某個冰寒的黎明，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如此悲苦，如此凄涼，如此慘淡；
冷逸再度深吸了一口氣，那早已熄滅的篝火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然而，僅僅是片刻鐘，冷逸便苦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堅定的說道：
「我學；」
「唉……」
老龍隨之一聲蒼老的嘆息，充滿了盡的苦澀和悲涼，不知是在嘆息什麼；
「別嘆息了；我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冷逸苦笑著重新點燃了篝火說道，「這就是邪道，一入邪道便是一條不歸路，陷不陷下去，根本由不得自己選擇；」
「我想通了，就算是修習了，似乎和現在也沒有什麼不同；我早已經和這個世界龐大的門閥體系對上了，虱子多了不怕癢，再多一個也所謂；至於以後……」
「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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