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再見馬文忠
才剛走到門口，隔著十多米的距離，秦璐便看到了王行道口中的那個年輕人。大概二十來歲，穿著一身色彩誇張的華服，正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似乎在觀察工人停在外面的酒罈。
「奇怪，怎麼感覺這麼眼熟呢？」
秦璐忽然察覺到自己似乎見過此人，他沒有疑惑太久，因為當那人回過身來的時候，秦璐突然意識到，自己不但見過這個人，而且還跟他產生過相當不好的回憶。
因為那個人，是馬文忠！
在這個世界，馬文忠是秦璐第一個真正反感，產生殺意的一個人。就連吳管家，都不曾讓秦璐如此憤怒過，如今看到來的是他，秦璐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在這兒？」
馬文忠的臉色跟秦璐差不多，建鄴城被程素素姐妹打臉的經歷讓他記憶猶新，甚至在看到秦璐的時候，他被打傷的胸口還會隱隱作痛。
「不在建鄴城裡好好獃著，居然跑到長安城裡來了，看來你小子還真的搭上了程素素那條線啊！」馬文忠面色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璐，陰笑道：「嘖嘖，讓我怎麼說你好呢，吃軟飯吃的就這麼爽嗎？」
有程素素在背後撐腰，馬文忠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從秦璐手中搞到香水的配方，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會對秦璐改觀。事實上，馬文忠反而更加鄙視秦璐，認為他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抱了程素素大腿的小白臉罷了。
馬文忠出現在這裡是有原因的，強搶香水的事情周總管並不知情，剛從外面回來，馬文忠便被安排了新的任務。他要去一家新開的酒坊，跟坊主商量購買新酒的生意。
這樣的事情並不常見，按照之前的習慣，在遠途跑商結束后，像他這樣的區域性負責人應該會得到一小段假期，之後才會被安排新的工作。
但是這一次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馬文忠剛把貨物上交給商會，上頭便安排了新的任務，他甚至連總管說的燒刀子是什麼都不知情，就這樣被推了出來。
因為不清楚上頭安排自己過來談生意的原因，馬文忠便沒有考慮太多。見秦璐從酒坊里出來，還以為他只是過來買酒的，忍不住就是一頓冷嘲熱諷，穩穩的討了個嘴上痛快。
這傢伙到底來幹嘛的？
秦璐也是納悶不已，聽王行道的話，他還以為來的是什麼特別要緊的人呢。不成想居然是馬文忠這個蠢貨，若知道來的人是他，秦璐絕對不會專程過來跟他見面，早就讓人把他轟走了！
「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趕緊滾蛋，別在這裡耽誤我的工作！」秦璐像是趕蒼蠅一樣沖馬文忠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好心情都被你敗乾淨了。真他媽掃興！」
面對秦璐近乎赤裸的辱罵，馬文忠卻是一點都不惱，反而像是聽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嘿嘿的笑了起來。
「怎麼，你在這裡找了新的工作？還以為你跟程素素的關係多鐵呢，原來也不怎麼樣嘛！跪舔了這麼久，結果就跑到長安來找了個釀酒的工作？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馬文忠至始至終都從未往深處去想，儘管秦璐是從酒坊大門裡走出來的，他依然先入為主，認為他就是個沒錢沒勢力的普通小市民，故而在秦璐說出那樣的話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卻是把秦璐當成了酒坊里的小工。
「神經病！」
秦璐再懶得理他一下，徑直從他旁邊走了過去。對付這樣得人，言語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效果，下次見到小蝸的時候，直接拜託她解決就是，一點都不用浪費口水。
「呵呵，你就嘚瑟吧，等我談成了這單生意，就讓酒坊主把你辭了，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老子的人脈厲害！」
走出去老遠，秦璐仍能聽到馬文忠的囂張聲音。後者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等的人已經離開，兀自在那裡哈哈大笑。言語間充滿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奇怪自信，聽的符仙仙都皺起了眉毛。
「酒坊主不就是你嗎？他到底在等誰啊？」
「不用理他，一個目中無人的神經病罷了，隨便笑，等會兒有他哭的！」
秦璐大致猜到了馬文忠來這裡的原因。
蒸餾酒的供貨途徑一直都是程咬金的人手去處理的，幾乎佔據了整個長安得所有供貨渠道，然而在此之中，卻唯獨少了一個雲來商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但秦璐也能大致判斷出來，馬文忠此行一定跟這個跑不了干係。
家裡老大都急了，還敢在酒坊真正的主人面前大放厥詞。
呵呵……
找死！
再沒多看他一眼，秦璐徑直帶著符仙仙離開了酒坊。跟找宅子的任務比起來，馬文忠根本無關緊要，即便在外面等一天秦璐也不會在乎，早晚他會知道，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穿過幾條街區，秦璐來到了河的另一邊。緊挨著皇宮的地方，有一片區域很是清雅，裡面錯落著許多宅子，之前來的時候，秦璐一眼便相中了這裡。
「應該是這邊了吧……」
幾日前，秦璐通過牙行發布了一條購房的信息。一個何姓男子聯繫到了他，說在北城區有間宅子想要出售。前些日子酒坊里的工作很多，秦璐也是第一次有空到這邊來實地考察，不曾想竟是差點走迷了路。
好不容易找到那戶人家，卻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後了。開門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僕，看到秦璐和符仙仙這兩張生面孔，不由得微微一愣，詫異道：「小郎君，你找誰？」
「這裡可是何書海的宅邸？」秦璐略施一禮，笑著道：「我是來看宅子的，前些天在牙行里見過，還請通報一下你家主人。」
老僕應了一聲，顯然是主人已經告訴過他，近些日子會有人來拜訪，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兩人，直接把秦璐引了進去。
「即是如此，你且在這裡暫等一下，我這便去叫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