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意
(' 「鬼嘯峰，楊缺，等級原本通靈九層，現今通靈五層，修為大退，該受重罰。不過……」華髮老者猶豫了片刻，還是大聲宣佈道，「他既能越級施展屍煞鬼臉，天賦毋庸置疑，僅罰看守靈園兩月。楊缺，你可有異議？」
楊缺態度恭敬：「弟子並無異議。」
領了責罰，在眾人各種情緒的目光中下了石台，剛要靜默離去，萬飛尋突然喊住了他：「楊缺，你過來。」
楊缺心中微動，遲疑了一瞬，還是走了過去，目光卻看向了他身旁滿臉歡喜的萬瑤，心裡暗暗道：我傷了小師妹，她卻依舊真心待我。
「五師哥，我就知道你會振作起來的。」萬瑤見他過來，雙眸亮晶晶的。
林白雲站在一旁，臉色陰沉之極，看向楊缺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恨和不甘：師尊叫他過來，難道是對他回心轉意了？
台下的普通弟子，四大主峰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看向了萬飛尋，各自猜測著他的用意。
「師父，你找我？」楊缺知曉年試未到，自己親傳弟子的身份並沒有被去除，稍一猶豫，還是如此喊道。
然而萬飛尋的臉色卻一瞬間沉了下去，他冷笑一聲：「師父？誰是你師父？你師父在哪裡？」
楊缺雙眸微閃，低下了頭。
萬瑤卻是臉色微變：「爹，你怎麼這樣？五師哥今日……」
「住口！」萬飛尋怒喝一聲，冷冽的目光看向了她，「瑤兒，今日我將當做全宗弟子的面，為你訂下親事，年試后，你就成婚。」
萬瑤一呆，目光看向了楊缺。
楊缺卻是眉頭微皺，心中忽地升起一股寒意。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萬飛尋轉身看向了正陷入悲憤的林白雲，溫和道：「白雲，我將瑤兒嫁於你，你要好好待她，待年試過後，為師就會為你們操辦婚事。瑤兒交給你，我很放心。」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萬瑤更是臉色唰地一下，慘白無比，她猶自不信，顫聲道：「爹，你……」
林白雲渾身一顫，巨大的狂喜奔涌而來，他漲紅了臉，一時之間竟反應不過來。
「哈哈，萬兄，恭喜恭喜啊，你這女兒天生麗質，倒是便宜那小子了。」蔣無極雖心中疑惑，面上卻大笑著祝賀。
「林師兄，恭喜你了！」四大主峰的一些親傳弟子，也開始祝賀林白雲起來。
「萬師妹，也恭喜你了！」
「恭喜萬峰主選得女婿！」
眾人心中雖然也都有些疑惑，但是既然是萬峰主親自開口宣布，他們自然不敢再多想。
萬飛尋笑眯眯地應付了眾人，隨後，目光轉冷，看向了沉默中的楊缺，語氣嘲諷地道：「楊缺，看著瑤兒有了好的歸屬，你不祝賀一下嗎？」
楊缺低著頭，依舊沉默。
萬飛尋笑了，搖了搖頭，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譏屑：「廢物始終就是廢物，就算你現在通靈五層，數月後的年試，你照樣會被除去親傳弟子的身份，你一無所有，當個小雜役倒是最適合。」
「爹，你不能這樣說五師哥！我也絕對不會嫁人的……」萬瑤噙著眼淚，看著父親，她如何也想不通，父親竟會這樣。
萬飛尋冷哼一聲，目光冷厲：「嫁不嫁人，不是你說了算，至於這廢物，你若是還惦著他，我現在就一掌斃了他！」
「你……」萬瑤身子一顫，眼中帶著絕望，「爹，不，你不是這樣的人，五師哥今日明明已經做的很好了，你為何要這樣對他，他與我一樣，都是你從小養大的，為何你卻如此狠心？」
「狠心？」萬飛尋冷笑一聲，看向楊缺的目光，充滿了厭惡，「一個不中用盡丟人現眼的廢物而已，我從未放在心上。」
說到此，他陰冷地盯著楊缺：「你若有自知之明，想活得更久一點，以後最好離我的女兒遠點，否則，別亂老夫心狠手辣！」
「白雲，我就把瑤兒交給你了，你好好修鍊，爭取在年試上大放光彩，那樣我也會有面子一些。」萬飛尋瞥了楊缺一眼，轉頭對林白雲溫和道。
林白雲欣喜若狂，連聲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不負厚望。」
「好了，咱們回去吧，白雲，你今晚就可以住在瑤兒的洞府內，反正你們早晚要成婚，住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萬飛尋吩咐一聲，向著蔣無極和邪雲花打了招呼，就要離去。
「萬峰主！」
突然，楊缺抬起了頭，眼中閃耀著逼人的光芒，看向了萬飛尋。
萬飛尋雙眼微眯，頭未回，卻停下了腳步。
楊缺胸中戾氣洶湧，難以抑制，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小師妹，是我的！」
自從那日無意間傷害了小師妹以後，他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小師妹也是他來到這個世上擁有的第一個女子，今日又感受著這少女默默而真摯的心意，他如何放得下！
再說林白雲那自以為是的卑鄙之人，又如何配得上小師妹！
他不甘，深深的不甘！
他的女人，絕不會讓任何人搶去，無論是誰！
「小師妹，她是我的女人！」楊缺眼神冷冽，堅定地重複。
「哦？」萬飛尋轉頭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明顯的譏諷，也一字一字地道：「你，不配！」
說罷，不再停留，漸行漸遠。
楊缺握緊雙拳，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哼，這萬飛尋今日的話可真多，竟還自降身份與一名不成器的弟子較勁，倒是少見。」蔣無極嘀咕一聲，帶著萬骨峰的弟子，浩蕩離去。
「五師哥……」萬瑤淚眼漣漣，心中酸痛，「爹他……」
「小師妹，師父傳聲讓我帶你立刻回去，走吧，不要再和這雜役嗦了。」林白雲志得意滿，心中大快。並且他也知道，還有數月，年試將要來臨，楊缺就算是通靈五層的修為，也絕對要被長老會除去親傳弟子的身份，而那時候，正是他將要與小師妹成婚的時候。
他最開心最耀眼抱得美人歸的時候，也將是楊缺將要徹底淪為雜役成為最卑賤的下人的時候，想到興奮處，他恨不得現在就肆意狂笑一番，以抒心意。
萬瑤臉上帶著淚水，看著楊缺，眼中卻帶著決絕：「五師哥，你放心，我已是你的女人，誰也碰不了我。」
楊缺心中一痛，雙眸更加明亮起來，看著萬瑤在鬼嘯峰弟子的簇擁下漸漸遠去，他的雙手，愈握愈緊。
林白雲么，屎一般的東西，我會讓你主動放棄！
小師妹至始至終，都是我楊缺的，誰也奪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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