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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震懾

  ('  張少白突然受襲,心中一驚,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同時全身法力流動,護住要害。然而待他看清來人之時,神情明顯一滯,隨即又驚又怒,咬牙切齒起來。 

  「狗廢物,竟然是你!」 

  他做夢也沒有料到,偷襲自己的,竟是這早已淪為全宗門笑柄,修為只有通靈一層的小雜役! 

  他怒目圓睜,看向楊缺的目光中充滿了煞氣:「你這廢物,竟敢向我動手!你若是活膩了,今日老子便成全你!」 

  「啪!」楊缺猛然揚起手掌,狠狠一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面上帶著憐憫之色:「修鍊了這麼年,腦子也修鍊遲鈍了么?」 

  他的修為既是通靈五層,若是楊缺的修為不如他,又怎麼可能一把抓住他,輕而易舉把他摔倒? 

  然而張少白處在極度的憤怒之中,哪裡能想到這些,待臉上再挨了狠狠的一記耳光之後,他腦中頓時一嗡,更是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無盡的仇恨與怒火了! 

  「狗廢物,就算你是親傳弟子的身份,今日老子也要將你挫骨揚灰!」他怒吼一聲,雙拳光芒一閃,向著楊缺撲了過去! 

  在他眼中,楊缺的修為已經降到了通靈一層,更是不能施展功法,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萬瑤正躲在一處角落裡,為楊缺的魯莽而擔心,此時見張少白突然動手,她臉色微變,立刻就要出去救援,然而下一刻,她突然睜大雙眼,徹底呆在了原地。 

  眼看張少白的雙拳襲來,楊缺不避不讓,雙手一劃,口中咒語響起,身前突然出現一張漆黑猙獰的巨大鬼臉!只見它張開血盆大口,目怒凶光,向著張少白凶神惡煞地撲去,帶起的腐味腥風,濃烈刺鼻,令人作嘔。 

  「屍煞鬼臉!」萬瑤與張少白同時驚呼出口,滿臉震驚之色。 

  張少白感受到那鬼臉的危險氣息,更是臉色大變,雙拳來不及收回,「嘭!」地一聲,鬼臉擊穿他的拳影,印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啊――」他猛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身子如炮彈一般向後飛去,狠狠撞擊在了堅硬的牆壁上,然後摔落下去。 

  「五師哥……他竟然能夠施展功法了!而且還是屍煞鬼臉!並且他的修為好像已經到了通靈五層!不對,這功法只有通靈八層的弟子才能施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角落裡,萬瑤滿臉驚愕,心中的震驚與不解,難以言表。 

  「你……你的修為……」張少白狼狽地爬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抬起眼,看向楊缺,目光中充滿了極度的恐懼與驚疑。 

  他的修為不是倒退到通靈一層了嗎?他不是不能施展任何功法成了一個廢物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他並沒有經脈堵塞變成廢物?而是越來越厲害,修為越來越高,他要故意麻痹別人? 

  是了,一定是這樣!不然這隻有到了通靈八層才能施展出來的親傳弟子絕學,他絕對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就使了出來! 

  他沒有修為倒退,而是越來越厲害了!對,絕對是這樣! 

  想到這裡,張少白全身哆嗦,看向楊缺的目光充滿了驚懼與懊悔:我這個大傻.逼,真是瞎了狗眼!完了,徹底完蛋了! 

  「張少白,你一直在我耳邊聒噪,我沒有動手,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現在你要動我的女人,你覺得我還能放過你嗎?」楊缺臉色淡然,眼中卻露出一抹冷厲的金芒。 

  「您……您的女人?」張少白怔了怔,目光看向了牢室里似笑非笑的狐小柔,頓時恍然,他慌忙爬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楊缺的面前,誠惶誠恐道,「楊師兄,是我對不住您,我瞎了狗眼,豬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給您磕頭賠罪……」 

  說罷,砰砰砰地磕頭如搗,響徹整個牢房。 

  楊缺微微一怔,料不到他會轉變的這麼快,剛剛還一副怒氣沖衝要打要殺的樣子,竟轉眼間就變了嘴臉,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來還想試試功法,教訓訓他,現在看來完全用不上了。 

  看著張少白滿臉恐懼磕頭不止的樣子,一旁的狐小柔忍不住好笑道:「這人倒是光棍的很,也不要什麼臉皮,難怪能活這麼久。」 

  張少白一聽此話,心中頓時一動,連忙跪著轉向了狐小柔,一邊磕頭一邊賠罪:「小嫂嫂,是小弟對不起您,是小弟該死,若是早知道您是楊師兄的女人,就是給小弟一百個膽子,小弟也不敢得罪您啊……」 

  說到此,他趕緊拿出了身邊的竹筒,給狐小柔遞了過去,滿臉討好地道:「小嫂嫂,這靈水您留下,不夠了我再給您拿,您儘管喝便是。」 

  狐小柔體內早已沒有了陰煞之氣,根本就不需要靈水了,不過她還是收了下來,嬌媚一笑,道:「表現很好嘛,好了,你走就是了,嫂嫂保你無事。」 

  張少白聞言,心中大喜,轉眼看了楊缺一眼,卻有些遲疑。 

  「楊缺,你敢不聽我話?」狐小柔雙手叉腰,大聲喝問。 

  楊缺聳聳肩,言不由衷道:「不敢。」他知道,狐小柔這是給他台階下,在御鬼宗,他就算是親傳弟子,也不能隨意殘害同門,否則受罰極重,得不償失。 

  狐小柔得意地看著張少白,道:「看到沒,我讓你走你就走,他不敢把你怎樣的。」 

  張少白喜不自勝,趕緊又磕了幾個頭道謝,站起來就要離去,卻聽楊缺低聲道:「出去后,不準對別人說我現在的情況,若是讓我知道你傳了出來……」 

  「不敢,不敢,楊師兄放心就是,我張少白對天發誓,除了自己知道以外,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您的事情。」楊缺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張少白立刻惶恐地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道。 

  楊缺頗為滿意,點了點頭,道:「好了,你出去吧。」 

  待張少白離去之後,狐小柔笑容一斂,忽地撲進了楊缺的懷裡,張開小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含糊道:「人打動物的主意,很丟人,是不是?」 

  「不丟人,不丟人,再說了,你根本就不是動物。」楊缺痛的齜牙咧嘴,連忙解釋。 

  「那我是什麼?」 

  「妖怪。」 

  …… 

  牢房外,萬瑤站在一顆大樹下,心情頗為複雜,楊缺突然的轉變,給了她震撼,給了她驚喜,更給了她深深的不安。 

  在她的心中,楊缺早已成了她的男人,縱使他修為倒退,成了一個廢人,她也沒有嫌棄過。他被發配來這裡清掃牢房,全宗門的人看不起他,嘲笑他,只有她,依然一如既往的念著他,想著他。 

  而今天的事情,讓她隱隱感覺,楊缺絕非別人眼中的廢物,也絕對不是爹爹眼中扶不起的阿斗,很可能,他在隱忍。 

  想到這一情況,她心中很激動,也感到歡喜,但是爹爹和鬼嘯峰給他的傷害和待遇,讓她感到不安。她怕楊缺有朝一日真的一飛衝天后,想到曾經受過的屈辱,想到鬼嘯峰驅趕他遺棄他的事情,他會仇恨,並且會連帶著仇恨她。 

  自從把身子給了他以後,她的心中再也裝不下任何人,她再也離不開他。 

  或許是從小培養的感情,或許是與生俱來的緣分,一直以來,她都喜歡著他。 

  「五師哥,爹爹也是為鬼嘯峰和我著想,希望你不要怪他……」萬瑤望著遠處的雲海,默默祈禱。 

  當張少白從牢房裡走出來之時,外面的守衛立刻滿臉笑容,打著招呼。 

  「張師兄,怎麼樣了,我們剛剛見那小雜役急匆匆進去,好像是沖著你進去的,你有沒有揍他?」一名弟子笑嘻嘻地問道。 

  「那還用說,那小子明明是個廢物,還一副拽里吧唧的樣子,看得我都想揍他,張師兄肯定幾巴掌把他扇暈過去了,你沒看萬師姐都出來了,那人卻還沒露面。」一名弟子討好地道。 

  「對,對,那小雜役就是該揍,該狠狠地揍!張師兄揍得好!」 

  …… 

  一群人盯著張少白,嘻笑諂媚,盡揀好聽的話說,然而心裡卻在奇怪,這張師兄的臉色怎麼越來越難看呢。 

  這時候,楊缺緩緩從牢房裡走了出來,耳中聽著幾人的話,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目光看向了張少白。 

  眾人見他出來,都一起閉了嘴,眼中卻都不約而同露出幸災樂禍的鄙夷之色。 

  「張師兄,那廢物出來了。」一名弟子小聲道。 

  張少白臉色微變,轉頭看去,果然見楊缺站在身後,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心中頓時一驚,揚起手掌就狠狠扇了那名弟子一記響亮的耳光,嘴裡破口大罵:「放肆!小王八羔子找死,連楊師兄的壞話也敢說,你活膩了?」 

  那弟子莫名其妙被一耳光扇的在原地轉了個圈,方踉蹌跌倒在地,頓時腦中一片空白,爬不起來了。 

  張少白怕楊缺還不滿意,立刻上前又狠狠踢了那名弟子幾腳,怒聲道:「給我聽好了,以後要是再敢說楊師兄的壞話,老子就廢了你!」 

  說罷,他慌忙屁顛屁顛地跑到楊缺的面前,恭敬道:「楊師兄,有事需要吩咐小弟么?小弟義不容辭!」 

  看著張少白詭異的轉變和滿臉的諂媚之色,眾弟子張大嘴巴,瞬間陷入獃滯。 

  楊缺出來是想找小師妹說會兒話,同時叮囑她,不要把今天在牢房裡看到的事情外傳。萬瑤偷偷進入牢房,然後提前出來,他早就察覺到了。 

  「別聒噪,我找萬師妹有些事情,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楊缺滿臉不耐,懶得理睬他,徑直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楊師兄慢走,小弟不送了。」張少白完全忘記了臉面,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還津津有味,樂在其中,看得那些守衛弟子一陣目瞪口呆。 

  「看什麼看!以後對楊師兄尊敬點,不然我饒不了你們!」張少白見楊缺還未走遠,立刻清了清嗓子,大聲對那些弟子喝斥。 

  楊缺搖了搖頭,感覺有些好笑,見萬瑤正站在不遠處揮手,他連忙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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