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銀龍使者
離墨走後不久,董鐵河進了自己休息的屋中,那裡有著一位身穿銀色衣袍,戴著銀色面具的人正在等著他。
「屬下無能,未能完成大長老交待的任務。」董鐵河向著那銀袍之人謝罪道。
「你確實無能之極。」那銀袍之人原本是背對著董鐵河,聽見他說話后,一個轉身一腳踹在董鐵河的身上,將他踹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
「你非但無能還膽大包天,銀龍長老讓你將煜王的孩子弄來交給我,你竟然擅自將這件事告訴了他人,橫生枝節不說還將這件事情給搞砸了,我這就去回稟大長老。」
銀袍人轉身便要離開,才走出兩步便聽見身後傳來董鐵河的聲音。
「銀龍使者留步,你上次讓我打聽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了。」
銀龍來使停下了腳步,回頭,銀色面具之下一雙帶著精光的眼睛看向董鐵河。
「容國舅現在就關在皇宮的地牢之中,和他一起被關的太子一黨,原本都要在秋後問斬,不過現在已經不用了。」董鐵河說道:「因為就在剛剛,離潛淵被煜王下手給殺了。」
那雙帶著精光的眼睛微微一動,銀袍人問道:「你的意思是?」
「離潛淵一死,曾經被他下了獄的大小官員釋放之日指日可待了,等到新皇登基必然大赦天下,緊接著還會平反。」董鐵河笑容滿面的解釋道:「所以您就不必再擔心容國舅的安危了。」
「如此,我還要感謝董莊主了。」銀袍人說道。
「感謝就不必客氣了,還請使者在銀龍長老面前多多美言才是。」
董鐵河不甘心只做一個莊主了此一生,他想要權利,喜愛財富,更想要強大的力量。偶然的一次機會他成為了銀龍長老在沉淵大陸上的爪牙,一直都在秘密的為銀龍長老做事情。
但是時間久了,他發現銀龍長老並不能給他他想要的,於是他便有了異心。權利,財富,力量三樣,力量是看勤奮和天賦不能強求,財富他已經有了,那麼就只剩下權利了。銀龍長老不能給他的,他便想自己去取得。
這一次,董鐵河看出自離潛淵自從離墨歸來后便一直心神不寧,於是便想出了這個辦法,沒想到一向謹慎小心的離潛淵竟然在急於求成的心態驅使下,接受了他的建議。
現在離潛淵被殺,皇位虛空,他的外孫離潛越便成了皇位的最佳人選了。他作為離潛越的外祖,那不就是名副其實的太上皇帝嗎?
董鐵河一邊借著銀龍長老的名義擄來雲若顏和離墨的孩兒,一邊設計利用離墨的怒火讓他殺死離潛淵為自己搭橋鋪路,心思不可謂不狡猾。
董鐵河滿臉微笑地看著面前的銀龍來使,他自認為手法高超,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出他的真實目的。但是他卻錯了,下一秒他便聽見了那銀色面具下面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董莊主果然打的好算盤,只怕有人不會讓你如願,哈哈。」銀龍來使的聲音是經過處理的,不分男女且沙啞陰戾,讓人聽了不由毛骨悚然。
汀蘭苑中,離言被雲若顏輕輕地放進了搖籃中,這一顆提著兩天的心終於在這一刻放了下來。
「這次都是本王疏忽,才讓離潛淵有機可乘。」離墨道:「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膽,敢動我最在乎的人來威脅我!」
「我看這事有些蹊蹺。」雲若顏道:「我與離潛淵打過幾次交道,他不像是一個這麼沉不住氣的人。」
其實其中蹊蹺離墨也感覺到了,只是離潛淵觸碰到了離墨的底線,不論有怎麼樣的內情,離墨都不能留他性命。
雲若顏想了想說道:「你殺了離潛淵,現在皇位空虛,國不可一日無君,否則離國大亂,百姓遭殃。你準備如何做?」
「扶持新君。」離墨說道:「離潛淵本就是搶來的皇位,百姓對他一開始便不認可,只是屈於他的淫威之下。本王殺了他,百姓必定拍手稱快,現在只要扶持新君即位,不至於國無君主便可。」
「這麼說,你已經有了新君人選了?」雲若顏問道,然後她眉頭輕皺,道:「該不會是離潛寒吧?」
「正是他。」離墨看著雲若顏,「顏兒為何是這幅表情,難道你覺得他沒有能力當離皇嗎?」
「這倒不是。」雲若顏道:「他的能力我自然不會懷疑,但是以他的性格恐怕不願意做這個皇帝。」
據云若顏所知,離潛寒是個十分隨性瀟洒之人,雖然是皇子,但是皇位一直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與離墨走的近,也幫離墨做一些事情,但卻並不是離墨的手下之人。總之是個不願意被束縛住的人物。
「那要看是誰讓他做這個皇帝的了。」離墨笑道:「本王自然有辦法讓他做這個皇帝。」
離潛淵發動宮廷政變的時候,離潛寒正好在外遊歷,當他回來之時,一切已經成了定局。他在偷偷潛入皇宮的時候中了離潛淵事先準備好的埋伏,因為在別人眼中離潛寒一直都是離墨的人,並且他從來都不參與權利鬥爭,離潛淵便沒有要他性命的打算。
離潛淵與離潛寒達成協議,離潛寒發誓從此遠離皇城,而離潛淵則發誓會好好的做一個皇帝造福離國百姓,然後離潛寒便離開皇城一直在外遊歷,為了遵守協議就連離墨歸來他都沒有回來。
只是離潛寒沒想到的是,離潛淵竟然膽大到招惹離墨,最後落得身死的結局,也算是報應不爽了。
離潛寒接到離墨讓他回皇城的信后便立刻動身趕了回來。
「皇叔,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麼能做皇帝呢?」當離墨讓他當皇帝的時候,他滿臉驚詫道:「你是知道我才對啊,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
「沒有人天生就能做皇帝,依本王所見,現在就你最合適當這個皇帝。」離墨淡淡說道:「若是你都不能當皇帝,那麼離家人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勝任了。」
「是啊,潛寒。」雲若顏也幫腔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啊,所有的皇子中就你是最關心民間疾苦的,你忍心看著百姓們沒有君王的統領,整日凄惶度日嗎?」
離潛寒時常在外遊歷,對於民間疾苦比之其他的皇子卻是要了解許多,這幾日新皇被煜王所殺,皇位空懸的事實已然傳遍全國。離潛寒在回來的一路上就是聽著百姓心的惶恐議論過來的。
「國不可一日無君,否則便會有動蕩的危險。」離墨語重心長的勸說離潛寒:「無論如何,你得暫且坐上皇帝的位子,將有心之人給震懾住,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可是我……」離潛寒還是心有不甘,他心中有日月,山川和河流,每日困在皇宮裡的日子從他成年離開皇宮便不想在過了。
「潛寒。」離墨面色嚴肅地說道:「在我的眼中,你一直都是一個識大體的人,現在離國需要你,你不可因為自身那一點點情懷而不顧國家,不顧百姓,這樣你如何對得起你們離家的祖先。」
離墨將話說道這個份上,離潛寒終於妥協,雲若顏和離墨二人都不由鬆了口氣。
雲若顏和離墨這邊說服了離潛寒,那邊董鐵河也是沒有閑著,他忙著聯繫各路大臣為離潛越鋪墊通往皇位之路。嶽麓山莊財大氣粗,拿出巨額財富用以賄賂各路大臣,確實得到了不少人口頭上的應允,但是這些都註定是徒勞無功。 ……
在皇城一處較為繁華的地段,有一個大宅子,從外面尚可看出昔日的繁華,大門之上卻貼著封條,大宅之內也是一片蕭條,這裡便是容府。
太子被廢之後,容天齡是第一個受到牽連的皇親,容府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抄封的。夜色朦朧,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容府面前,他撕開了大門上的封條,閃身進了府內。
此人輕車熟路的在偌大又蕭條的容府中穿行,最後進了一間小院中的一處房屋。
進了屋子后,他將身上穿著的黑色斗篷脫下,裡面是一身銀色的衣袍,臉上還帶著一面銀質的面具。他將黑色斗篷掛起,這才除去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冰冷的,帶著傷疤的女子面龐。
這不是別人正是容月珊,容月珊探手入懷取出懷中的翻天鏡將它平穩地放在桌子上,然後她手掐法訣,鏡面上出現了銀龍長老的身影。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銀龍長老問。
「回稟長老,孩子原本已經被董鐵河的人抓來了,但卻被雲若顏和離墨及時發現,結果又被他們搶了回去。」容月珊道。
「真是一個比一個廢物。」銀龍長老冷麵如霜,「霹家父子四廢物,這個董鐵河也是廢物!」
「大長老息怒,雲若顏和離墨確實不好對付。」容月珊道:「屬下也是不止一次在這二人手中吃虧,董鐵河不是他二人的對手,也是情理之中。」
「這兩人確實有些本事,現在又有了魔龍老傢伙的相助,只怕今後會越來越難以對付。」銀龍長老平復怒氣,向著容月珊緩緩說道:「面對這樣的對手,不知你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