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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張逢的最終選擇

  獨孤凱倫得到張逢病危的消息之後,頓時也是慌了,急忙帶著汀蘭和大臣們前往長安。

  張逢病危的消息傳出后,長安城立刻戒嚴起來,率先到達長安的是張研。

  張研在得知父親病危的消息之後,立馬單騎日夜兼程從信陽趕趕到長安。

  張研到達長安之後立刻趕到了張逢的寢宮。

  曹公公道:「參見信陽王殿下,陛下現在誰都不進,他說等太后與眾大臣到了之後再一同召見!」

  張研也是沒有硬闖,而是問道:「不知道陛下的病情怎麼樣?」

  曹公公道:「殿下放心,陛下雖然病得很重,但是,還是可以行動言語的,您先在宮中靜靜等待即可!」

  張研也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這是我從遼東所求得的千年人蔘,有起死回生之效,希望對父皇的病情有好處!」張研從懷中拿出了那一顆千年人蔘。欣慰地說道:「這一路上日夜兼程,不過還好,人蔘沒有壞掉!」

  曹公公接過了人蔘,道:「殿下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將這顆人蔘交予陛下!」

  「麻煩曹公公了,本王先告退了!」張研沒有多做停留便直接離開了。

  寢殿之內,張逢躺在病榻之上,此時的他看上去虛弱無力,已經病入膏肓的癥狀。

  「老大來了嗎?」張逢問道。

  曹公公道:「回陛下,信陽王殿下得到消息之後單騎趕來,路上沒有做絲毫停留,率先到達長安,並為陛下帶了一顆千年人蔘續命!」

  張逢笑了笑,說道:「這孩子倒是有孝心,其他人呢?」

  曹公公道:「陛下,太后他們一行人人數較多,現在才剛剛過了潼關,估計還得過幾天才能到!」

  張逢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揮手讓他退下。

  接下來的幾天里,張研每日都趕來向張逢問安,張逢卻一次沒有召見他。

  八月初,獨孤凱倫一行人終於趕到了長安,休息片刻之後便趕往了張逢的寢宮。

  曹公公道:「諸位大人請留步,陛下現在只見太後娘娘一人!」

  獨孤凱倫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都留在這裡,我去見陛下!」

  「是!」

  獨孤凱倫在曹公公的帶領下,進入了寢殿,見到張逢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獨孤凱倫看著十分心疼,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如今被病痛折磨成這個樣子,做娘的心都碎了。

  見到獨孤凱倫過來,張逢向曹公公使了個眼色,曹公公立刻讓殿中的宮女太監退下,大殿中只剩下了曹公公和他們兩個人。

  張逢並沒有多做隱瞞,直接將他的決定告訴了獨孤凱倫。

  獨孤凱倫聽了之後百感交集,最終他還是做出了決定,「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定,我也並不打算攔你,當年你父皇走前說過,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好。明兒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來也確實是你對不住她,你能夠放下這一切去找她,母親支持你!」

  張逢笑道:「多謝母親成全,當時想了這個計劃之後,我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勸動母親放我離開,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獨孤凱倫坐到他床前,用慈母般的眼光看著他,伸出手撫摸了他的頭髮,道:「你是我兒子,我當然希望你過得開心,你被困在這宮中這麼多年,出去也是一種解脫,當然,這也是我與你父皇當年的心愿,只是可惜,我與你父皇只出去了兩年,他便離開了。我不希望到時候你也會為此後悔,所以,我願意放你離開,只是還有一件事情,你走之後,這皇位究竟交給誰?」

  張逢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十七,老十八還小,若是他們繼位,主少國疑,恐怕會生出一些事端,老五就不指望了,現在唯一可以繼承大統的只有老大!」

  獨孤凱倫也是聽出了他的意思,道:「你心中還是因為心雅的事情放不下,更是擔心老大繼位之後,怕他控制不了朝政,會讓一些心懷不軌的大臣有可趁之機,也是擔心會他給心雅皇后的尊位,甚至與你合葬!」

  張逢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就是擔心這些,這些天,我借著這次病重的機會試探了一下他,這孩子心眼不壞,也有孝心,是個仁君,這是他的優點,同時也是他的缺點。」

  張逢對這個兒子並不放心,可是,張研是他目前唯一成年的兒子,只有他登上皇位,才能夠避免國家發生內亂。

  獨孤凱倫對此也沒有辦法,性格這種事情,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張逢想了想,道:「讓老大進來!」

  「是陛下!」曹公公立刻去傳張研。

  張逢對獨孤凱倫道:「事到如今,別無選擇,且聽聽他會怎麼選擇吧!」

  張研進來后,立刻向張逢與獨孤凱倫行禮。

  張逢並沒有說話,而是給曹公公一個手勢,曹公公立刻拿出了一份聖旨。

  「陛下有旨,皇長子信陽王張研,乃朕之長子,心懷天下,文武兼備,有為君之風範,特立為皇太子,欽此!」

  「兒臣接旨!」這一次張研沒有做任何猶豫,而是直接接下了聖旨。

  「慢著!」張逢打斷了他,曹公公立刻將聖旨交給了張逢,張逢道:「這只是其中一道旨意,我這邊還有兩道聖旨,分別是給你十七弟和十八弟準備的,如果,你能夠答應我幾件事情,我可以立刻將那兩道聖旨焚毀!」

  張研放下了伸出去的手,恭敬的問道:「兒臣謹遵父皇吩咐!」

  張逢道:「你雖是我長子,但若非你二弟早夭,你的其他兄弟又為你母親所害,我是絕對不會立你當太子的。如今我即將離世,若是讓你兩個弟弟繼位,主少國疑,必定會引出大亂。可是讓你繼位,我又心有不甘,你母親所做的一切,都罪無可赦,我絕對不會容許你繼位之後給他加上皇后的尊號,還有就是善待你的兄弟,你若是答應我這兩件事情,我立刻將那兩道聖旨銷毀!」

  張研也是陷入了沉思,他所做的一切,也是想為自己的母親爭取一個名分,若是自己當了皇帝卻還是無法給母親一個皇后的尊位,那又有何意義呢?

  張研道:「父皇,我母親臨死前已經悔悟,她已經認錯了,你為何就不能夠原諒她呢?」

  張逢一聽就火了,怒道:「認錯,她認了錯我就該原諒她,那按你的說法她犯了錯,我就該殺掉她,我沒有殺她,我也永遠不會原諒她。現在就問你一句,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獨孤凱倫見狀,急忙道:「研兒,切不可因小失大,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張研也是陷入了思想的心理鬥爭,最終,他決定先答應了這件事,等以後自己做了皇帝,還怕給不了母親名位嗎。

  「我答應這件事!」張研閉著眼睛忍痛說了出來。

  張逢卻並沒有因此相信他,道:「我要你發誓,若是你膽敢追封你母親為後,你便斷子絕孫!」

  獨孤凱倫也是驚了,看來他對獨孤心雅的恨真的到達了極點,既然不惜讓兒子發這種毒誓。

  張研心中也是一震,最終,他還是妥協了,他顫巍巍地說道:「我發誓,若是,若是我膽敢追封自己的母親為皇后,我便斷子絕孫!」

  聽到他親口發下毒誓,張逢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在他的命令下,曹公公立刻將那兩份聖旨燒毀。

  張研望著屋頂,語重心長的說道:「權力是一種充滿魅力的東西,即使你現在感覺不到,日後也一定會為它著迷,只要是個正常人,當他獲得權力之後,都會變。你兩個弟弟我都有過立儲之心,現在你是沒感覺,等日後你大權在握了,必然心生芥蒂,所以,不用你動手,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來人,讓老五,老十七,老十八,阷兒,雍王和寧王進來!」

  很快,他們幾個便進入了大殿。

  「參見陛下!」

  張逢也沒有說話,還是直接讓曹公公念聖旨。

  「陛下有旨,世宗皇帝共生三子,除宣宗外,寧王雍王皆無嗣,為保二王爵位傳承,特將皇十七子張碌,皇十八子張磄過繼為寧王雍王嗣,此二王從此無繼統治權。蜀王張休無嗣,特將晉陽慶懷王之子,皇孫張阷過繼與蜀王嗣,欽此!」

  「臣等遵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逢將兩個小兒子和孫子過繼給其他王爺,以此來保全他們的性命,以免他們捲入皇位的糾紛當中。

  接著,張逢召見了吳嘉與盧傲,封他們二人為輔政大臣,讓他們倆與寧王一起輔佐新帝。

  交代完國家大事之後,所有大臣都退了出去,大殿內只剩下了獨孤凱倫與諸妃以及皇子公主。

  張逢望著兩個小兒子和神志不清的張硅,心懷不舍的說道:「以後你們兩個好好孝敬雍王和寧王,把他們倆當做你們的父親和爺爺一樣孝敬,老五更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你母親不在了,要堅強!」

  「嗯,知道了父皇!」張碌與張磄二人頓時泣不成聲,他們知道,最疼愛他們的父親要走了。張硅雖然智商只有四歲,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即將離開,也是急得哇哇大哭。

  張逢伸出手撫摸了他們的臉龐,他自然捨不得自己的兒子,但是,該放手時就要放手。張逢又看向了小鄭與獨孤婧,笑道:「這幾年多謝你兩人的陪伴,還給我生了兩個兒子,我走之後,你們便跟著兒子去雍王和寧王府,好好孝敬寧王與雍王,把孩子好好撫養長大!」

  「嗯,我們明白,陛下放心吧!」小鄭與獨孤婧也是淚流滿面,這些年,她們深得張逢寵愛,對張逢也是十分不舍。

  最後,張逢看向了獨孤凱倫,道:「兒子不孝,先走一步,以後,就全靠母親你了!」

  獨孤凱倫也是流下了淚水,雖然知道兒子沒事,可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也是十分難受。

  獨孤凱倫握住了他的手,道:「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會守護住我們的家!」

  最終,張逢在龜息丹的藥力之下,停止了呼吸。

  曹公公悲痛的喊道:「陛下駕崩了!」

  「陛下!」頓時,宮中的所有嬪妃大臣皇子皇孫皆俯首痛哭。

  明聖三十年八月初三,張逢病逝於長安,享年五十二歲,廟號「仁宗」,謚號「景仁」。三天後,皇太子張研率領眾大臣帶著張逢的靈柩返回洛陽,將其安葬在邙山的琪陵。

  張逢在位的三十年的時間裡,整合了前代的法律,頒布了《明聖章律》,這是一部體系完備的法典,影響了之後歷朝歷代的立法。他在位期間實行仁政,讓百姓休養生息,仁政法治相結合,維護了平民的利益,打擊了士族的統治,頒布了比較開明的工商業政策,使整個國家經濟得到了空前發展,百姓生活富足,天下出現了大治的局面,史稱「明聖之治」。

  《張書》中贊曰:「宣宗以武定邊境,至仁宗之初,人心思安,帝順民意,止兵戈,行仁政,施法律,百姓稱頌,天下太平,雖有惰政,但仍為民,乃大仁大義之君也。

  張逢下葬之後,太子張研於洛陽繼位,第二年改元「開光」,尊祖母獨孤氏為太皇太后。

  帝國的最南方,穿過瓊州海峽,便是一座充滿陽光沙灘的海島,雖然島上人煙稀少,但是民風純樸,景色秀美。

  沙灘之上,一個看上去約三四十歲的女子正在晾曬著魚乾,只是晾著晾著,她便有些憂愁的留下了眼淚。

  「這麼好的天氣,為什麼要哭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她轉頭一看,一個約四五十歲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後,臉上洋溢著笑容。

  那女子頓時愣在了那裡,她又驚又喜,「你,你,你不是……」

  那男子笑道:「你難道忘了嗎?我是阿強呀,是當年建康城外的那個阿強!」

  那女子也是噗嗤一笑:「阿強,你還記得明康城外的那個明兒嗎?」

  男子走到了那女子旁邊抓住了她的手,笑道:「自然記得,就是那個帶我去買陶瓷的明兒。」

  那女子頓時羞紅了臉,捶了他兩拳,又滿臉笑容的拖在了他的懷中,「你這個壞蛋,消息傳來的時候我都哭了好幾天了!」

  那男子抱住了那女子,笑道:「好啦好啦!一切都結束了,現在陪在你身邊的只有阿強!」

  「嗯!」那女子嬌羞的點了點頭。

  陽光,沙灘,大海,還有充滿鹹味的海風,在這良辰美景之下,一對恩愛的男女緊緊的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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