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金珀3
溫暘感受到鍾悞笙投來的目光,突然覺得有點慌,這小夥子怎麼看人的時候讓人瘮得慌。
溫暘打了個哆嗦,讓自己忽略鍾悞笙的視線。
鍾悞笙只是盯著溫暘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好像剛才因為孟杺芽受傷而遷怒的人不是自己。
揉了揉孟杺芽的頭髮,「可是要小心呢。現在傷口還疼嗎?」
孟杺芽烏溜溜的眼睛掃了一圈,周圍不是神秘莫測的溫瑢雍,就是不安好心的溫榷一行人,只好搖搖頭,「不疼。」
「你放心,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鍾悞笙說這話的時候,語調輕緩,但是溫暘還是覺得自己身上涼颼颼的,故作鎮定得摸了摸自己的白色鬍鬚。
孟杺芽則是沖著溫暘十分挑釁,做了一個剪東西的動作,溫暘覺得這平日里細心打理過,光滑柔順的鬍鬚此刻摸起來好像不是那麼愜意了。
掩耳盜鈴般放下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毫不示弱地挺了挺脊背。
在場之人,暫時沒有人把過多的經歷放到一個小姑娘和一個老頭子鬥氣上。
溫莫君在見到孟杺芽無事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了心防,更想知道這穿著道士衣服,拎著半隻燒雞,坐在寺廟正中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而這個人修建的渠道之中灌注滿的黃色液體究竟又有什麼作用?難不成這是一種能激發人潛能的新玩意兒?
想到這兒,溫莫君看向溫瑢雍的目光就泛涼。
很可惜,溫瑢雍不是一般的隱士高人,他對著溫莫君笑了笑,語出驚人,「年輕人,看人的時候目光收斂一些。」
溫莫君對於這人狂傲的態度更感興趣,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特經常這般對待溫榷,如果是的話,那這件事就更值得讓大家一起分享趣味了。
溫瑢雍可不知道溫莫君心裡是這麼想自己的,畢竟自己真誠的建議和關愛但凡不是個白眼狼,都得有些感恩之心。
奈何溫瑢雍忽略了自己說那話時候不怎麼正經的狀態,倒是溫榷適時開口,打斷了這一圈莫名其妙地氛圍。
「這金珀可有礙?」
一聽這人說話馬廄討厭,溫瑢雍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通體玄黑,看起來沒有利刃,但是可以很快的把燒雞削成肉片,一片片往嘴裡塞,嘴巴里塞了東西,言辭含糊不清,「你忘了我桑次四怎麼跟你嗦的?」
溫榷當然沒有忘,為了促成金珀成功迴流,當時文這瘋子把自己叫來念叨了許久,同這次一樣,也是一邊吃燒雞,一邊說話,「溫榷,我跟你嗦,金珀能夠到如今的地步已經十分不易,最後一步更是難上加難,因為想讓金珀能夠迴流,金珀眼能夠更快凝結,接下來這段時間,我這裡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金珀的渠道周圍也要守好了,不允許任何人前來尋釁滋事,否則我們多年的心血都將毀於一旦。
你,記得撓(牢)靠了嗎?」
當時自己是什麼反應來著,雖然同樣期待金珀迴流和金珀眼完全成型,可對於這吃起東西時候絮絮叨叨個不停地溫瑢雍,也實在談不上言聽計從。
更何況,那個時候,族內安定,如何也未曾想到這場動亂竟然是一邊倒的情況。
自然,這場奪權奪位的鬥爭中,是溫莫君佔了上風。
所以以至於許多人手都被抽調,去和溫莫君的人手抵抗,一時疏忽,竟然讓溫暘那個老東西把一個小丫頭追得掉進了金珀。
原本縮頭縮腳畏首畏尾的溫暘又感受到了一道不友好的視線,這……一件事拉了這麼多的仇恨值,難道是要感謝老天爺睜眼看自己了?
溫榷就是在得知孟杺芽那小丫頭片子掉進金珀之後,瞬間想起來許久之前溫瑢雍對自己的叮囑,於是一個機靈,什麼爭權奪位,這要是十幾年的心血一朝潰敗,就算是勉強壓住了溫莫君又能如何?
此時此刻,溫榷的姿態放得極低,眼神里充滿了不確定,「我自然是記得你的叮囑,只是今日發生了一些意外。
我方知此事,就立馬趕了過來,就是想從你這裡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這金珀究竟有沒有受到影響?」
感受到溫榷的語調越說越激動,溫莫君和鍾悞笙都默默地挪到了孟杺芽的身邊,一時之間,整個院子就被分為了三片區域。
瞧著這二人說話都遮遮掩掩的,真是既吊人胃口,又討人厭。
孟杺芽瞧瞧自己身邊得兩個「門神」,推了推鍾悞笙,走到了溫瑢雍的面前,「問前輩,不知可否為小女解惑,這金珀迴流和金珀眼究竟是什麼東西?」
溫瑢雍停下手中削肉的動作,打眼看著孟杺芽,「你問我便要說嗎?」
看著這人如此有個性,孟杺芽眼神開始發亮,因為從見到溫瑢雍的時候起,溫前輩就總是口不對心。
果不其然,片了沒有兩塊肌肉,溫瑢雍就翹起二郎腿,往石桌上依靠,輕咳兩聲,「金珀呢,也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
說完這句,還瞅了一眼那個眼睛發光的小丫頭片子一眼。
孟杺芽狗腿地笑了笑,做了請的手勢,用眼神示意自己還想聽。
溫瑢雍吹了吹不知什麼時候粘在臉頰上的髮絲,繼續說道:「金珀,是我研究了小半輩子的東西。它似水非水,似金非金,似葯非葯。」
溫榷眼見這人毫不避諱,大喊一聲,「溫瑢雍,適可而止。」
溫瑢雍白了溫榷一眼,「反正這金珀怕是也沒什麼用處了,我總不能把我的畢生心血隨著我埋到土堆堆裡頭去。」
「所以,這個彎彎曲曲的渠道其實是又講究的,而這金珀也不是簡單的水混合了金沫,這些東西是需要煉製的。
不僅煉製需要時間,煉製金珀液的材料也不是尋常的東西,這些東西需要花費天大的財力和精力去準備,為了這一道的金珀液,我已經足足耗費了十七年的時間。」
講到這裡,溫瑢雍好似觸動了傷心之事,一時間眼中好似泛起水光。
孟杺芽則是有點心虛,畢竟自己好像無意之中破壞了別人半生的心血,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