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編第六師
喝一陣酒後,陸采汀暫別大家,他端起酒碗向每桌敬酒去,群情頓時高漲,陸采汀也喝得大半醉,最後才來到同學們桌前,同學相見,更是激情飛揚,歡聲如雷,男同學中有秦四錘,于振武,蘇北等好多同學,女同學中有圓臉盤,大眼睛,一直都快樂活潑的王薇,喜愛音樂舞蹈的夏雲珠,還有他們的學長,瓜子臉,丹鳳眼,眉宇間總是帶著淡淡的輕愁的上官孤梅……
同學們圍住陸采汀,又是敬酒,又是問候,又是嘻鬧,大家方佛又回到了從前的學校里,真是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嘻鬧中,夏雲珠悄悄遞給陸采汀一封信,陸采汀會意地悄悄收好,這一晚直鬧騰到大半夜才安寢。
第二天清晨,東方剛剛破曉,東嶠村裡就響起了軍號聲,號聲繚繞悠長,給寂靜的山村帶來生氣,所有的人都趕緊穿衣套鞋,跑步到村子壩子里站隊集合,教導員段興國正嚴肅地站立在那裡等候大家。
軍號是由二營營長隆叢峰吹響的,他剛入伍時就是司號員,對軍號一直情有獨鍾,就保留了下來,沒有想到今日正好一用。
林枝鳳,陸采汀告別趙四海,他倆人帶領著寧臣龍,陸小虎,蒙翼,辛陽,常玉玲,秦四錘,童闖,應小羽,古近風,古近雲,每人只配帶短槍,另外蘇北,蘇小妹,上官孤梅等五六個男女學生,一行人乘著黎明曙光向山下走去。
眾人到達馬蹄灣鎮,陸小虎早已提前趕到馬蹄灣通知朱猛,朱猛一面命人準備船隻,一面命人準備早餐,他親自帶著朱彪前往接住眾人,陸采汀忙給雙方一一引見,英雄相互羨慕,情深意長。
眾人在朱家大院用過早餐,朱猛,朱彪就將眾人送往船上,水手用力,木槳翻飛,一條大蓬船迅速划向御馬河對岸,到達沨泠盪岸畔,眾人登岸下船。
眾人再穿過沨泠盪一片蘆葦,走上旱路,再走一段路程,遙遙望見前面的青天白日旗幟,那就是****新編第六師駐防地。
陸采汀上前對站崗的士兵說明來意,站崗士兵見是師長的師弟到來,馬上叫來另外的士兵帶眾人去師部,同時用電話通知師部值班室。
師部設置在一個村莊里的財主院落里,四周崗哨林立,戒備森嚴,由於打仗,炮火連天,這裡居住的人們早已逃得無蹤無影。
幾個****高級將領站立在院門外面等候眾人,正中稍前一位軍官,將級領花肩章,身材筆挺,長條方臉,濃眉橫鬢,滿臉風塵之色,氣度嚴謹,正是陸采汀的大師兄,****新編第六師少將師長方治維。
陸采汀走上前一把抱住方治維,口裡連喊;「大師兄,想煞師弟了。」
方治維也抱住陸采汀,激動地道;「汀弟,師兄也相念你們。」
蒙翼,辛陽二人也跑上前去抱住大師兄,幾師兄弟激動興奮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陸采汀給他引見帶來的人,方治維也引見他手下的參謀長,團長和副官們。
新編第六師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師長出生江湖門派,以一身過硬的武學本領掙得現在這個將軍位置,所以大家對他師門的門屬也另眼看待,紛紛上前熱情接待,表示友好。
陸采汀拉住方治維,悄聲問道;「大師兄,怎麼不見我二師兄呢?」
方治維搖搖頭,嘆口氣道;「你二師兄現在是我新編第六師的主力團長,衝鋒陷陣,勇猛得很,只是不久前身負重傷,已經送往後方戰地醫院治療,不過,汀弟放心,我才得到消息,他在醫院裡恢復得很好。」
一位副官帶領新來的賓客走進院里進入大堂裡面,大堂寬敞,正中排列著長方條桌成一字長桌,上面鋪著黃呢軍毯,旁邊是整齊的太師椅,可供數十人列席入座,****將領們在條桌左邊一字列序坐下,陸采汀等人則在條桌右邊依次落坐,方治維獨自一人在條桌正中坐下,勤務兵們殷勤地為眾人獻上熱茶。
方治維環視一下左右眾人,目光最後落在陸采汀這邊,他濃眉軒動,滿含熱情地朗聲道;「鄙人方治維代表新編第六師上下全體官兵,熱情歡迎各位抗日誌士的到來,更歡迎諸位光榮地加入我們新編第六師,特戰隊需要的一切武器裝備都已經就緒,希望你們儘快投入訓練,早日消滅鬼子的狙擊隊,為死去的將士們復仇,為新編第六師雪恥,讓新編第六師的軍官們能夠在陣地上揚眉吐氣!」
他話音剛落,****將領那邊響起一陣掌聲。
待掌聲漸漸平息后,陸采汀才站立起身來申辯道;「大師兄,接到你的信后我之所以遲遲未來,這中間發生了一點變故,我現在已經參加了新四軍,所以,今天來應該是我們新四軍與你們****共同合作抗日,」說到這裡,他指著身邊的林枝鳳再次介紹道;「新四軍巘蒙山抗日獨立縱隊政委林枝鳳。」
方治維濃眉皺皺,頗感意外,不禁驚訝問道;「那麼共產黨又給了你什麼官銜?」
陸采汀笑笑,從容回答道;「師弟我現任獨立縱隊副大隊長。」
方治維輕噓一口氣,有些惋惜地道;「新四軍那可是真心打鬼子,無畏生死,浴血奮戰,這點上師兄我也是由衷敬佩,只是新四軍那裡條件太差,師弟到那裡恐怕難以發揮師門武學,師兄我難勉有一些遺憾。」
陸采汀仍然笑笑,平靜地再次回答道;「不錯,新四軍條件是差,沒有補給後援,但是我們同樣殺鬼子,武器裝備從鬼子手中去奪,說實再,大師兄,師弟也正是看中了共產黨人這種大無畏精神才參加新四軍的,我們縱隊也組建了抗日江湖特戰隊——」他語言停頓,指指身邊一排的人員繼續道;「這些都是特戰隊成員,可以說我們現在沒有專業裝備,但是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從鬼子手中奪取,一切都會有的,我們會在戰爭中壯大自已,這就是共產黨人的堅韌頑強性。」
方治維輕輕點頭,他的精神雖然還是依舊嚴謹肅穆,讓人難以捉摸,但是他的目光中卻明顯有些異樣的變化。
緊挨方治維身邊,長條桌左邊序列之首的一位****將領站立起身來,筆挺的黃呢戎裝,武裝帶上佩中正劍,使這位寬額圓腮的將軍更顯得幾分威武軍容,他注目看看陸采汀這邊的人,發言道;「鄙人****新編第六師少將副師長鬍羿,諸位乃我們師長的師門嫡親門屬,也就是我們新編第六師的貴客,如果諸位是來參加我們新編第六師的,我們全師上下鼓掌歡迎,如果說是代表共產黨新四軍前來洽談合作,鄙人看暫且打住,咱們新編第六師也是歷經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以至現在的蘇西皖東阻擊戰,大小多少次戰陣,咱們血灑疆場,倒下多少兄弟,但是咱們也打出了新編第六師的響亮名號,在這巘蒙山下的地面上,鬼子裝備精良的陸軍精銳部隊橫濱旅團也沒能前進一步,咱們畢竟是堂堂的****,如果傳出去,咱們新編第六師對付不了鬼子的狙擊手,而要藉助新四軍的力量來幫助,那麼新編第六師的顏面何存?軍界豈不多了一段惹人非議的笑料,鄙人行伍出生,語言魯莽,得罪之處,請多擔待!」
胡羿話音剛落,林枝鳳就站立起身來,她笑意綻放,環視左右,目光最後落在胡羿身上,她彎彎細長的眉毛微微揚了揚,櫻唇張啟,說道;「胡將軍此話錯矣,目前的中國已成侵略者砧板上的刀俎,任由宰割,大片美好的河山淪陷在侵略者的鐵蹄蹂躪下,親人同胞們在鬼子的剌刀下呻吟悲號,同為中國人,那還分什麼彼此,都應該團結一致,共同消滅侵略者,你們的委員長在抗日的演講會上也發表演說,著重強調,全民抗戰,守地有責,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所以胡將軍應該以民族危亡為重,拋棄黨派隔閡,萬眾一心,以消滅日寇侵略者為目的。」
林枝鳳振振數語,娓娓動聽,甜潤柔美的語音裡面卻有一股讓人內心振奮的力量,身穿銀白衣衫的年青姑娘,豆蒄年華,殷殷笑容,就像盛開怒放的牡丹花,美麗中又不失高貴的英姿,光采絕世照人。
滿場為之震動,****將領那排中有一個軍官激動地對其他人小聲道;「兄弟穿便衣在瀠浠縣見過這位姑娘,聽過她的抗日演講,聲情並茂,動人得很,那可是在鬼子的眼皮之下發表演講,這份膽氣讓我們這些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的軍人都為之動容佩服。」
另有一名軍官也立刻激動地附合道;「對,對,張團長的話一點不假,兄弟有幸也曾經在瀠浠縣城裡目睹過她的芳采,還親眼看見過她舉槍射殺鬼子,老百姓都知道她是新四軍的人,親切地叫她『銀鳳凰』,『四鳳姐』。」
方治維輕輕擺動雙手,示意兩邊的人坐下,待雙方人都坐下后,他偏頭在胡羿耳畔小聲道;「人家新四軍沒有軍餉,沒有供給補源,那為什麼人家能夠站穩住腳?能夠得到國人的支持?人家就是真心抗日,還有人家的政治策略也好,胸襟博大,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抗日力量,深得人心,咱們幹嗎那麼小氣?那麼清高?我也理解正規軍的人是看不起那些土槍土炮的游擊隊,連軍裝都沒有,可是人家在鬼子面前一點不含糊,一點不退縮……」
「別說了,」胡羿窘得滿臉通紅,連連賠不是道;「師座與那位姑娘政委的話都不錯,都是兄弟小肚雞腸了,好,我同意與他們合作,今後決不歧視他們,慚愧啊!」
方治維回過頭,整整精神,大聲宣佈道;「鄙人代表新編第六師,同意與新四軍合作,結成抗日盟友,今後雙方長期保持聯絡,協同作戰,互敬互愛,親如兄弟,雙方不得擅自隨意破壞其中的友好情誼,馬上擬文成軍規,如有違者,軍法從事,現在黨國也在號召國共合作,槍口一致對外,咱們新編第六師也算領悟響應黨國精神,這次消滅橫濱旅團狙擊手,就是國共合作的啟始,武器彈藥裝備由我們新編第六師無償提供,新四軍出人力,願這次國共合作的啟始,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會場上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待掌聲平息后,方治維又看著陸采汀道;「阿汀,你現在是新四軍巘蒙山抗日獨立縱隊的副大隊長,我向你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眼前的對手,與我新編第六師和新編第八師對峙的日軍橫濱旅團,它是日軍陸軍中的精銳王牌部隊,屬於獨立混成編製,有兩個步兵聯隊,一個獨立步兵大隊,重炮大隊,騎兵中隊,叢林作戰中隊,坦克和裝甲車裝甲機械化隊,攻堅和摧毀能力特彆強,這支部隊從踏上中國領土后,與它相遇的****部隊都損失慘重,有些部隊甚至是遭受毀滅性打擊,旅團長橫濱芳子,女性,現年三十二歲,未婚,日軍陸軍第一位衝鋒陷陣的女將軍,主要是她的義父是南下派遣軍司令官南多俊大將,橫濱芳子自幼被她義父按男子培養,性格頑強驍勇,但也不失女性的細緻縝密,她也是黑龍會中人,劍道和空手道都是七段高手,這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以下橫濱旅團的狙擊手成員由我師部的偵察科長肖雲光少校為你介紹闡述。」
一位年青的軍官『嚯』地從****將領排行中站立起身來,自報姓名道;「新編第六師師部偵察科長少校肖雲光。」年青軍官看上去挺精神利索,略作停頓,他開始闡述道;「橫濱旅團配置很全面,它有叢林作戰中隊,有狙擊小隊,三十多人,隊長一征郎少佐,是個冷酷狡猾兇狠的傢伙,日軍狙擊隊員的射擊技術和潛伏忍耐的整體素質都是頂尖的,****與之相比,射擊技術並不弱於他們,但是忍耐和信心毅力方面就不如他們,那些鬼子的訓練是讓人難以想象的,新編第八師為了對付橫濱旅團的狙擊隊,他們也組成了狙擊隊三十多人,與橫濱旅團的狙擊隊教量下來,結果橫濱旅團狙擊隊損失十二人,新編第八師狙擊隊幾乎全隊覆滅,咱們新編第六師也組成了三十多人的狙擊隊,與殘剩的橫濱旅團狙擊隊再次教量,結果只消滅對方六人,我方損失二十多人,所以現在陣地上都是鬼子狙擊手的天下,一征郎手中的狙擊步槍甚至已經被他們的天皇御封為『帝國神箭』,咱們新編第六師和新編第八師損失了很多在陣地上指揮的中層軍官,****狙擊手損失慘重,已經失去了信心,無力再抗衡,中上層軍官根本不敢再在陣地上露頭,場面很被動,身為軍人,實再羞愧痛心……」說到此時,肖雲光難過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