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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章良的猜測【一更】

  姚萇聞言悶哼道:「看來這十年朱焱帝國沒少在這裡加強守衛,先是在這赤月峽谷盡頭設置陷阱與靈陣,后是在這現場之中設置重重防線,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不斷加強了中堅力量,前幾次攻防戰中,可沒有出現過二十名鍛魂侯強者。」 

  「姚萇大哥,前兩次已經出動大規模獸潮,我們獸族喪失了一百八十萬的戰力,卻不能攻破招搖城,倘若再執迷下去,只怕還會增加無謂的犧牲,漆吳山獸族的子民,恐怕就會一蹶不振,所有人族強者乘虛而入,對我們來說將會是萬劫不復的災難。」 

  另一名中年男子生的俊朗不凡,氣宇軒昂,英氣勃發,下頷之上頗為濃密的泚須更顯得中年男子的英武氣質。 

  「哼!」 

  這名白須男子聞言冷哼一聲,沒好氣道:「殷洪,你們天妖狐一族與我們九狸族一樣,都是這漆吳獸族三大家族之一,如何說這種打擊士氣之言?這些低等獸奴的使命,本就應該為了我們完成萬年來的夙願而光榮戰死,再說了,十年之後,我們獸族還能再培育出一百萬這樣的低等獸奴,這些獸奴,永遠不會死光!」 

  殷洪聞言皺眉道:「姬周,你身為天虞山九狸族族長,卻視自己的族人為工具,利用周圍那些已經降服的獸族,為了你一己之私修鍊邪功,當初我真是看錯眼,才將舍妹許配給你天虞山!」 

  姬周聞言奸笑道:「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你不也是對我妹妹千般痴迷才會娶她為妻嗎?這麼說來,我們兩家早已結成數百年親家,殷兄凡事還要和本族長現在一條路上才是。」 

  「哼!若是你做的事情合乎道義,本族長也無話可說,若是你干出什麼天理不容之事,天妖狐族將不再與九狸族有任何干係!」 

  姚萇聽完兩人的爭吵有些不耐煩的喝道:「行了,你們兩個都別爭吵了!不管誰對誰錯,我們都永遠屬於獸族,這數十萬年來我們和人類的仇恨,永遠不是幾場血戰就能一筆勾銷,我們要奪回百萬年前屬於獸族的領地,那個時候的人類,不過是我們獸族的附庸,曾經的輝煌和屈辱,現在要一併奪回來!」 

  姬周聞言拍手稱快,恭維道:「姚萇大哥所言極是,我們要重新奪回屬於我們的領地,不光是漠南郡,甚至整個鐵漠州,整個朱焱帝國都是我們的領地!天行山、天虞山和天台山本就親如一家,這次我們勢必要拿下應天府!」 

  殷洪沒有理會姬周所言,而是昂首遙望著北方的王屋城,即便相隔百里,但他依然能夠看清那一道負手而立的身影。 

  「這一代鐵漠王,很不一般。」殷洪的目光與那王屋城上的男子對視,悠悠道。 

  姚萇聞言也是看向遠處城牆上的男子,凝重道:「不管如何,一切還是要按計劃行事,兄長正在嘗試煉化神鳥,距離功成就在這兩日,我們獸族這次雖然損失了一百八十萬獸族,但人類的力量同樣被嚴重削弱,更何況我們還有底牌不是嗎?」 

  殷洪聽到「底牌」兩個字皺眉道:「姚萇大哥,那個人分明是人類強者,為何不惜背叛自己的帝國,也要與我們合作?」 

  姬周怪笑道:「殷洪,你連這個都不懂嗎?借刀殺人,偷天換日,此人不惜背叛人族也要與我獸族合作出賣應天府,只有一種可能,此人必定是帝國的內鬼,其他帝國的強者,他的目的,就是借我獸族之手來蠶食朱焱帝國的力量,看來此人背後的強國,一直在算計覆滅朱焱帝國的計劃。」 

  「照你說來,我們是被這名人族強者給耍了?」姚萇似笑非笑道。 

  姬周怪笑道:「嘿嘿,倒也不能這麼說,荒獸大人英明神武,既然接受了這名人族強者的合作請求,就說明他已經考慮到了後果。我們和那個人,不過是各取所需,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瓜分朱焱帝國的土地而已。」 

  「既然如此,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和那名人族強者互通情報的任務,就交給他們四人了。」姚萇點頭道。 

  殷洪聽完還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或許這次讓自己的兒女潛入應天府建功立業,是天妖狐一族在漆吳獸族之中提升地位的一次良機。 

  …… 

  夜深,景物不可見,往日里漠南郡的天空總會有一輪皓月高懸天際,今夜卻是被那無盡低垂的黑雲遮住了所有的光芒,只有仰望天穹仔細觀察,才能朦朧的看到,在那一片烏雲的背後,還有一輪十分黯淡的光暈。 

  青陽侯秦川已然年過七旬,此刻卻是正襟危坐在招搖城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城下,冷汗不住地往下流淌,和他一樣,所有部隊都已在日落之時回城,十幾名鍛魂侯強者,同秦川一樣守在城上,不敢懈怠絲毫。 

  只因為在招搖城下,那第三波獸潮從黃昏之時就已到來,卻遲遲沒有攻城,這些部隊之中實力最弱都有著獸尊級別的修為,若是一齊攻城,招搖城只能派遣所有不對抵死守衛,結果也是凶多吉少,但然而讓所有人困惑不解的是,這一萬獸族精英部隊,只是在城下駐紮,擺出一副要攻城的趨勢,卻從不主動出擊。 

  這樣一來對應天府來說反而更加危險,若是在黃昏時刻前來攻城,那個時候士氣正盛,反而能夠發揮出平時兩倍的戰力,但隨著雙方對峙,時間一點一點僵持消耗,士兵們經過一天的死戰都已經十分疲憊,即便是駐守也不過是勉強支撐罷了。 

  「看來獸族之中也有聰慧狡詐之徒啊。」秦川嘆息道。 

  局勢對應天府來說十分不利,首先那名荒獸強者,漆吳山真正的王者還沒有現身,其次招搖城從正午開始向南越王催兵,索要靈器支援,大羅城到現在也沒有出動一兵一卒,不給援軍也就罷了,秦川擔心的是南越王到底隱藏著什麼野心,會不會對其他兩城下黑手。 

  章良手持羽扇輕搖,他深吸口氣,旋即向著鎮南侯喬邁行禮道:「將軍,在下心中有兩點憂慮,很有可能會關乎應天府的生死。」 

  「講。」鎮南侯沒有一絲猶豫,自己的軍師章良跟隨他多年,此人向來心思縝密,思考事情十分謹慎周全,以鎮南侯嫉惡如仇的性格,能夠在上級面前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很多時候都多虧了章良的規勸。 

  章良深吸口氣,憂慮道:「獸族之中不乏陰險狡詐的族群,他們為何選擇按兵不動,在下看來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們在觀時待變,消耗我們的士氣,或是等待那名荒獸王者前來出手,帶領他們攻城。第二,若是排除第一種可能,那麼他們等待的,就是另一種可能了。」 

  「另一種可能?」 

  旁邊的安南侯、平南侯,包括靖南侯薛仁,甚至是在城牆閉目調息的吳晨,都忍不住神念一動,想聽聽這小子在賣什麼關子。 

  章良道:「另一種可能就是獸族的陰謀了。人獸兩族大戰十年一次,我們的戰鬥經驗,防禦手段在進步,同樣這些獸族強者一樣增長了不少戰鬥經驗,和前兩波獸潮不同,這一萬獸族才是他們的真正實力,這些獸族才是他們的根基和要害,有誰會願意傷及自己的根基?我擔心,他們是想從兩個方向輕鬆攻下城池,從而減少傷亡。」 

  「兩個方向?此話怎講?」墨璇和竹華雙眼一亮,忍不住問道。 

  「從城外攻城是一個方向,敵人是獸族,從城內消耗戰力是另一個方向,敵人的話,你們會想到誰?」章良嗤笑道。 

  「朱友珪!」 

  不少修骨尊強者紛紛驚聲。 

  「放肆!臭小子休要亂說,擅自議論王者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青陽侯秦川聞言立刻斥聲喝令道。 

  但這句話已經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般,已然在眾人心中激蕩起無休止的漣漪,想要停下來都難。 

  章良聞言來到秦川面前,恭敬行禮道:「青陽侯大人還請恕罪,屬下這麼說自然有三點依據。第一,自古以來應天府都是只有一名王者官封鎮國大將軍,號位鐵漠王,得到炎皇大人欽命全權負責帝國南疆的安危,如此看來,炎皇大人本是對鐵漠王十分信任的,但又為何破天荒的再次欽命一位王級強者前來就任監軍?實在是讓人費解,這其中必有諸多變故!南越王的出現本就不合乎自古以來的軍制,這是第一個疑點。」 

  見到眾人面面相覷,連那些侯級強者都是陷入沉思當中,章良繼續說道:「監軍名義上說是輔佐鐵漠王大人鎮守南疆,實際上誰都清楚,這不過是來反客為主,分奪鐵漠王大人的軍權,更令人憤怒的是,這名南越王行事十分保守,不但平日里與鐵漠王大人勢同水火,隱隱有著要自己掌權的架勢,還在暗地裡安插自己的黨羽作為眼睛,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這是第二個疑點。」 

  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咬牙切齒,面有怒色,顯然親身經歷過被南越王黨羽欺負的場景,就連丹鬼候與器武侯都是皺緊眉頭,居然開始相信章良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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