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文清殿試
吳晨用火焰長矛在這大字外面畫了一個難看的圓圈,旋即照著書中的靈符,在這靈文八個方向各自畫了八個歪歪扭扭的靈符,儘管太過難看,好在聊勝於無。
蒼天共有十二個方向,大地共有十個方向,而人道則只有八個方向。吳晨所布靈陣乃是最為低級拙劣的人級下等一級靈陣,自然只需要一道靈符、八個靈文,饒是如此,這八個靈文還是耗費了他一柱香的時間。理論上要畫十個靈文,可人道只有八個方向,因此八個足矣。
刻畫完符文之後,便要勾畫紋路,這可要簡單多了。做完這些吳晨才鬆了一口氣,將陣盤取出扔在那斗大的靈符之上。
嗡!
將那陣盤甫一放入,那原本黯淡的字元陡然放亮,彷彿注入了新鮮血液一般,呼之欲出。
吳晨所布置的靈陣喚作「炎靈陣」,本是黃階上級靈陣,卻有三個等級,最下級效果只能堪比黃階下級,拙劣不堪,對菜鳥來說卻十分合用。
當火焰長矛將最外層陣環勾畫出來之時,那靈陣忽然動了,由最開始的靜止慢慢旋轉,甚至放出淡紅色的光亮,嗡嗡作響。
「成功了?」吳晨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欣喜若狂。炎靈陣屬於攻擊性靈陣,主要是用於逃亡之時起到拖延強敵追殺的效果。
吳晨收斂情緒,按照典籍之中提示,雙手結印,聚精會神,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南離假火,祝我焚敵,疾!」
氣勢倒是頗為十足,然而等了半晌,那靈陣兀自緩緩旋轉,就是沒有了別的起色。
「南離假火,助我焚敵,疾!」
吳晨又低吼了一句,靈陣仍是從前一般,帶死不活。
「看來還是還是太過自信了,哪有第一次就這麼順利的?」吳晨面有沮喪,嘆了口氣,旋即慢慢放下雙手,走向陣內,準備取回陣盤打道回府。
「嗯?」吳晨的雙眸陡然看向靈陣,就在此刻,那靈陣驀然傳來呼啦啦的聲響,竟然開始快速旋轉的起來。
先是最內層的陣環快速旋轉,那個斗大的貌似「離」字的字元愈發鮮紅,在他周圍八道靈文也是突然放亮,靈陣內的火紅色紋路也是沿著線條驟亮。
「成了么?」吳晨驚喜萬分,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赤紅色的火焰猛然從陣盤四周燃著,直接平地而生,不熄不滅。
吳晨連忙雙手結印,操控起靈陣,其中的火焰燃燒的愈發劇烈,火勢布滿了整個靈陣,衝起一丈高的火焰。
「這便是炎靈陣的威力?用來焚燒敵人?」吳晨暗喜,烈焰燃燒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吳晨才僅僅消耗了十分之一的靈力,這靈陣就好似伏兵相助,足以能夠和十名同等級的修者對戰!
雙手漸漸收起,那靈陣便漸漸停止了旋轉,火勢逐漸縮小,最後消失,半柱香的時間過後,那兩個陣環沒了痕迹,其中的符文和紋路也只是留下粗淺的痕迹,只留下了金黃色陣盤。
吳晨收回了陣盤,總算明白了一二。原來這種低級靈陣是有時間限制,一旦過了它本身所能承受的時間,靈陣便會逐漸失去威威力,最後消失,看來靈陣也不是完美無缺,施放者在布置的過程中就要消耗三分之一的精力,若是有什麼疏忽,哪裡布置的不夠完善,便會影響靈陣的威力。
對吳晨來說,第一次就能做到這般效果已經很不容易,倘若其中的靈符刻畫的再為規範,紋路勾畫的再為精細,對靈陣的操控再為精熟,其威力必定會再次提升幾分!
「正如師尊所言,我殺了杜峪,廢了王忠的元基,等於同時得罪了青藤門與地火門,可惡,一個李青禾已經夠讓我頭疼,現在宋青陽也不會放過我了。」吳晨罵了一聲,對他來說,唯有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王道,多了一份後手,便多了一分保命的手段。
接下來的這半個月,吳晨就未曾離開過自己住處百丈開外,他每天的生活倒也十分單調,除了用精血滴灌白骨花以及血妖藤的種子之外,便是修鍊靈技與靈力、背誦紀滄海授課的內容,感悟其中的道理,最主要的便是修鍊靈陣,每日不停刻畫那些晦澀難懂的符文與紋路,不停地布置靈陣,成功之後便挑戰更高難度的靈陣,倘若失敗就一遍又一遍的重頭在再來。
他的心中還想著藍薇的處境,想著陳堯的安危,他早已將荀裕的嘴臉、將羅歆的陰險、將上官仇的狠辣牢記心中。
一個月里,吳晨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期間上官雲皓、蔡晉和趙衰四人也是來過茅舍,見到吳晨伏案抄書,桌上書籍堆積如山,屋內紙張遍地狼藉,驚訝之餘不禁暗暗咋舌,這小子還真是個變態,換做他們任何人都不可能有耐心,重複這麼枯燥的生活。
一個月過得很快,轉眼間便到了七月初一,文清殿外已是人山人海,整齊有序的排列著,等待卯時一到,便進入大殿,準備殿試。
吳晨早已站在隊伍之中,等候殿試開啟,他所在的小隊伍共三十人,其中吳銓身為內門弟子,算是他們的隊長,凡是紀滄海有什麼命令或是通告下達,都由吳銓傳達給吳晨這些外門弟子。
視線觸及到右後方站著的三名本隊弟子,吳晨皺著眉頭,頓時心生厭惡,那站著的三人正是同自己一起下山的三人,這一個月以來詢問趙衰,吳晨也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名字,一個叫龐光,一個叫楊偉,還有一個叫梅斂,就是這三人在巡守長城之時擅自離開,不知何蹤,直到現在才出現在吳晨眼前。其實仔細想想便知道,這其中必有貓膩。一個月前在長城牆上,吳晨和趙衰遭人暗算,為何他們三人相安無事?傻子都知道這三人定是和杜峪王忠二人有些勾結。
感受到吳晨那不善的眼光,三人也是暗暗心虛,不敢對視吳晨,連忙轉移視線,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實際上心裡卻暗自想著,將來怎麼暗算吳晨,堵住他的嘴。
吳銓長得人高馬大,黝黑的肌肉稜角鮮明,看上去十分健碩,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當看到最後一排留著一個空位之時,他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誰還沒來?不知道殿試就要開始了嗎?」吳銓面有怒色,指著那處空位說道。
吳晨瞥了一眼,不假思索道:「隊長,不用看了,是趙衰還沒來,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嘿嘿嘿。」其他外門弟子聽完都是偷笑起來,每次集結都有一個人遲到,這個人就是趙衰,那個一臉雀斑,長得賊眉鼠眼,十分猥瑣。看上去中氣不足的少年。
吳銓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罵道:「媽的又是這個兔崽子,就他拖我後腿,攤上這樣的成員真是我的不幸。」
「隊長!隊長我來啦!隊長你在哪兒?」
就在吳銓罵罵咧咧的時候,趙衰的聲音遠遠的便傳了過來。
「師兄們請讓一讓,我遲到了!請讓一讓!」趙衰大口喘著粗氣,人群中看到了吳銓那黝黑的臉龐,便一邊有禮貌的開口,一邊卻又粗魯的擠了過去。
「媽的你小子沒長眼啊?敢撞老子?」一名外門弟子被擠得不耐煩,一腳踹了過去,另一名弟子也是揮拳便打。
趙衰奸笑一聲,比看他平時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這種時候卻又機靈的很,直接靈巧的躲閃開來,好似泥鰍一般找了個空擋鑽了過去,這才來到吳銓隊伍當中。
見到趙衰,吳銓二話不說直接三大步跨了過來,一把扯住趙衰的衣領,怒聲道:「你小子死哪兒去了?知不知道馬上就要殿試了?要是少你一個人,我也得跟著受罰,你小子想坑我不成。」
趙衰支支吾吾,紅著臉半晌才囁嚅道:「我……我起來晚了,想……想養養精神。」
龐光聞言禁不住嘲諷道:「趙師弟可真是奇葩一個,到現在還找借口推辭,真是沒把隊長放在眼裡,我看他是不想參見殿試了。」
吳晨早就看他們三人不順眼了,此刻也反問道:「咦?你們三個還活著啊?你們到底給了他們什麼好處,杜峪他們竟然放過了你們?」
三人聞言便默不作聲,心虛的緘口不言了。
「吳師弟在說什麼?難道這一個月杜峪的死和龐光三人有關?」眾弟子聽吳晨說過這話便議論紛紛起來。
呼啦啦!
就在此刻,文清殿周圍那八扇大門突然一齊敞開,八道勁風直接掃向眾人,眾弟子紛紛運轉靈力,抵抗那突入起來的勁風。
紀滄海的聲音此刻也是傳了出來:「殿試開始,所有內門弟子步入內殿落座,外門弟子進入外殿。」
眾人聞言紛紛行禮畢,旋即按部就班,八個方向一排一排走進外殿。
「文清殿試,終於要開始了啊。」吳晨的視線掃過整座恢弘的大殿,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