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觀星台
「你是新來的?」一名少年年紀十六,身軀精壯,身材高大,此刻正抱胸而立,看著吳晨。
三人頗為有禮的關上了門扉,吳晨點了點頭:「我叫吳晨,是師尊剛剛收下的外門弟子,師尊交代過,讓我來找吳師兄,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請吳師兄多多擔待。」
「嗯?吳晨?」高大少年有些詫異,有些好笑道:「我叫吳銓,你叫吳晨,你我還真是有點兒緣分。」說完少年不由得上下打量著吳晨,暗暗稱奇,同時在心裡暗忖,對待這小子要多照顧一些。
「初來乍到,還請吳師兄多多關照。」吳晨行禮道。
「好說。」吳銓看了看上官雲皓和蔡晉,道:「你們帶他來,辛苦了,回去吧。」
「吳師弟後會有期啊。」上官雲皓和蔡晉擺了擺手,轉身道。
吳晨對這二人同樣很有好感,感謝道:「多謝二位關照。」
「好了,沒什麼事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初來乍到,有機會我再慢慢跟你交代。後天是四月初一,師尊大人會在文清殿授課,我們必須提前半個時辰就到,到時候你就來我門外這裡等候,要是耽擱了,讓我被同門師兄弟恥笑,我就只有懲罰你了。」吳銓皺眉道。
吳晨回道:「師兄放心。」
「嗯,沒事了。」吳銓點了點頭,這個吳晨給他一種很投緣的感覺,以他的脾氣平日里對這些外門弟發火是常有的事,可對吳晨卻沒來由的有好感。
吳晨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外,這裡的東西一應俱全,倒也清凈。
「這裡的東方還有什麼?」吳晨按捺不住好奇心,一步一步向東走去,這裡倒是一馬平川,不過地勢卻是緩緩向上,向東延伸。
午後的驕陽籠罩下來,四周的樹木疲倦地垂下枝葉,顯得懨懨不振,吳晨更是脫下長袍,幾乎**著上身前行,一炷香過後,在那入眼處竟有一大片平坦浩瀚的地界,那裡竟然鋪陳著瑩白色的磚石,好似某種寶玉,在那一大片寶玉的表面上,則是刻畫著兩個巨大的圓環,大環套著小環,大環足有兩百丈大小,小環也有五十丈大小,在那兩個圓環之中更是密密麻麻刻畫著銘文以及紋路,諸如十二天干、十大地支、八卦九宮、六合七熠、四象五行、兩極三才所需的符文篆書,其中的刻畫排列極其繁縟複雜,卻中規中矩,分佈極有規則,給人一種神異的感覺。
吳晨望著那一大片圓環之地,不禁望而生畏,光是遠遠的從外面觀望,就能看見圓環之中那不停閃爍的微弱波動,似乎在那圓環之中就是另一個世界,一旦進入,萬劫不復。
吳晨忽然掃到右方十丈遠處一塊石碑,這石碑高有兩丈,通體青綠,在那上面赫然刻畫著三個大字,觀星台!
「這裡難道是用來觀測天象的嗎?」吳晨忍不住訝異道。初來這裡,吳晨似乎發現,千機堂是一個頗為神秘的勢力,紀滄海更是一個神秘的強者,到現在,吳晨才發現冰山一角,千機堂還有更多的秘密,等著他去發現,或許是紀滄海有意為之。
望著那足有兩百丈大小的陣環,其中不斷閃爍的波動,吳晨不禁凝神屏息,忍不住好奇一步一步挪動著腳步,向著那陣環之處靠近。
隨著每一次距離的拉近,身前的排斥之力更是越來越大,走出幾十步之後,吳晨不得不釋放靈力,抵禦著那無形之力的阻攔。
「咦?」吳晨距離那巨大的陣環只有三步,眼看著就要踏進陣內,甚至已經看見了陣環內那些巨大的字體,卻突然發現排斥之力突兀消失,就在吳晨鬆懈之時,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猛然再次傳出,毫無準備的吳晨直接是被重重的撞飛出去,貼著地面狠狠地搽出足有十丈方才停滯。
噗!
吳晨竟然吐出鮮血,一身灰塵草葉,狼狽不堪。
這是吳晨有生以來見過最為可怕的靈陣!
自古以來精通靈陣的修者,必須通曉陰陽五行、測算之術,善用天地靈氣、天干地支,布陣之時往往要因地制宜,懂得用優勢彌補短處,揚長避短。正因為地勢、天氣、測算、布局、以及布陣者修為的不同,才有了千千萬萬不同種類的靈陣。
靈陣並非牢不可破,就像世界上沒用任何事物完美無缺一般。出於結構、條件和其他因素的制裁,任何靈陣都有缺點,只是在於發現起來是容易還是困難罷了。那些被誤入、困入、誘入靈陣的修者,往往因為恐懼和急躁死於陣內,倘若仔細觀察,懂得推演之術,低級靈陣必破無疑,只要靈陣其中一個環節破開,便可各個擊破,最終瓦解釋放者的陰謀。靈陣的布局和突破,實際上是兩個修者鬥智的過程,有時甚至和實力沒有太大關係。
吳晨搖了搖頭,靈陣共分十層,這個兩百丈的陣環很有可能達到了第五層,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涉足之處,再不知深淺貿然進入就不是現在這般下場了。
「名為觀星台,實則是一處可怕的存在。」吳晨心有餘悸,旋即搖了搖頭,深深地向東望了一眼,在那陣環的盡頭,已經沒有了路,當然以他現在的實力,自然不能穿過陣環向東而行,不過遠遠的卻能發現,陣環的盡頭想必是一處萬仞懸崖。
回到茅草屋中,吳晨腹中忽然咕咕叫了起來,旋即從靈戒之中取出米面、干肉,用廚房裡的廚具生火做飯。
雖然這裡是千機堂的「貧民窟」,不過每兩棟茅草屋之間還是相隔數十丈的距離,這樣一來每個修者都不會擔心自己這裡被人打擾,或是被別人發現什麼。
對於凝息強者來說,憑藉他們的靈力可以十日不進糧食,三日不喝水源,然而一旦過了這個限制,凝息強者還是要飲水進食,這是天地法則。諸如紀滄海這般強者,靈力可以化作強大的能量,即便三年不飲不食,也將毫無關係。
飽食一頓過後,吳晨走出茅草屋外,此刻黃昏已過,天穹之上那一彎新月已然高懸,在它附近第一顆明亮的星辰——長庚星也已經浮現,整個星空不少若隱若現的星辰也將會一一浮現,將整個夜空照亮。
吳晨直接盤膝坐在門前空地上,坐北朝南,雙手結成一個印記,閉目凝息,渾身變得十分放鬆、安詳。
吐納之術,是聚氣修者與凝息修者只見最為顯著的區別,而這吐納之術,更是凝息修者達到三段方才能夠具備的能力。
氣與息,是兩個具有明顯區分的級別,化氣凝息,更是兩者之間最明顯的標誌。聚氣士煉化靈氣、施放靈技需要一往一返兩次路程,而凝息修者則是一步到位,其速度相比前者快了一倍。氣,乃外界之物,息,才是將外界靈氣真正化作體內生息,為己所用。
吐納,以鼻而吸,以口而呼,氣入腹中,遊走一個周天,隨後吸凈純凈的靈氣,將廢氣排出體外,從而達道淬鍊氣穴之功效。
這一處巨大的山巒,無疑靈氣十分濃郁,這在吳晨以前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不知道的是,自創世祖神開闢天地以來,經過數百萬年的延續,那些名山大川、仙境谷地、江河山海已然鍾天地之靈秀,集日月之精華,聚集了天地最為精純的靈氣。
風聲從上方傳出,在吳晨身邊呼呼作響。吳晨知曉,所有大山都是白日吹著來自山谷的風,而到了夜晚則是吹著來自山上的風,無論是山上還是山谷,其中攜帶而來的靈氣,都是以往他在平地之中無法看到的。
將長劍從背上解下,吳晨不禁暗暗咋舌,朱仙為自己打造的地階靈器果真不同凡響,斬殺張鐵柱、斬殺方昱,又能在人群之中大殺四方,然而,又是這把長劍讓不少人為之眼紅,煉器盟執事想要據為己有,李青禾對自己動了殺心,又不能將其收進靈戒,背在身上太過礙眼,藏起來又恐被人發覺,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想來想去,還是要背在身上,這是朱仙身上最為重要的東西,這雜毛雖說平日里沒少罵罵咧咧,滿嘴噴糞,可為了幫自己也是沒少盡心儘力,如今再次陷入沉睡狀態,自己一定要守護好屬於自己的東西。
將另外兩部功法——炎龍祭和暴炎刺從靈戒之中一一取出,吳晨開始仔細觀摩起來。俗話說技多不壓身,能有更多靈技在手,交戰之時也能有更多底牌,危急之時也多了一絲生還的可能。
「這炎龍祭是一套組合靈技,鄭龍和鄭超學到的只是皮毛,殘缺不全,十分粗淺,光憑我一個人很難煉成。」吳晨搖了搖頭,若是他一個人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卻是需要雙手各自為戰,所消耗的靈力也是常人的兩倍,很不划算。
吳晨打開這暴炎刺的秘籍功法看了半晌,旋即道:「這暴炎刺倒是很適合我修鍊,現在已經掌握了三成,技多不壓身,看來還要繼續堅持直到徹底學會了。」
星輝之下,吳晨一遍又一遍打著繁縟的印記,一次又一次試煉著這部玄階下靈技,哪怕失敗也要不斷嘗試,直到真正精通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