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觸即發
「烈風旋刃!」
藍仲燁見狀毫不猶豫,凌厲的風刃漫天飛舞,將紀無義生生包裹在核心,千刀萬剮起來。
「雷暴!」
荀政一出手便是絕學,這紀無義下手狠毒,一言不合便將一名荀家凝息強者殺死,荀政也不必再留情面。
滾滾雷電咔嚓作響,自上而下猛然轟擊著紀無義的皓首。
「這便是通靈二階的強大靈力嗎?」所有凝息強者紛紛震驚,和凝息俠相比,通靈師施放靈技的速度再次翻倍,甚至可以直接將天地靈氣在外化為靈力為己所用,自由操控。
「三弟動手!」
藍仲燁同荀政一齊開口,藍家二長老藍叔煥以及荀家二長老荀明紛紛出手,四名通靈一階強者的靈力盡數爆發,猛然轟擊著紀無義的身軀。
滾滾風雷之間,紀無義竭力抵抗,他的眉毛須髯盡數化為灰燼,他的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千瘡百孔,饒是如此仍然不肯開口半句。
「小畜生!」紀無義狠狠瞪著吳晨,竭盡全力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吳晨而去。
「危險!」藍陵等眾多凝息強者紛紛大叫,以紀無義捨命一擊的速度,吳晨是根本無法閃躲的。
嘭!
一聲巨響,方圓數丈內青石磚瓦化為灰燼,在那紀無義同吳晨交戰之處煙塵瀰漫,根本看不清裡面的動靜。
「小畜生!你殺了紀燦,又殺了紀紘,你就是我們紀家最大的敵人!老夫今日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獄!」紀無義雙眼赤紅,聲嘶力竭道。
面對通靈二階的強者,儘管吳晨面有懼色,卻也不得不捨命出手,否則必死無疑。
「吃我一棒!」
迅速從背上拔出漆水玄棍,水之靈力從元基之中湧出盡數灌入棍中,強橫的水之靈力自棍內爆射而出,狠狠與那紀無義的火焰手掌對轟過去。
巨力傳來,吳晨噴吐出一大口鮮血,被生生震出五丈遠方才止住身形,鮮血四溢。
「你……你竟然能如此操控水屬性靈力!逆元基修者竟如此強橫!」紀無義渾身浴血,披頭散髮,樣子十分狼狽,吃驚的看向吳晨。
吳晨緩緩起身,只覺得骨頭都快要散架一般,吃力的爬起來,暗自慶幸:「幸虧我這漆水玄棍對他的火之靈力有壓制的效果,再加上他現在重傷,我才能夠勉強承受他的一擊,否則我必死無疑,二階通靈師的實力果然可怕!」
「老東西快說,你到底來到這裡日祠堂幾次?偷取了多少獸尊的血漿?還有你們紀家到底修行的是什麼邪功?你若是不說出來,必死無疑!」荀政質問道。
「呵呵,一切都晚了!就算這最後一份獸尊的血漿沒能送給大哥,可他一樣能突破修為,滅了你們兩大家族,所以老夫的死非常值得,這是老夫的心愿,死不足以!」
紀無義慘然一笑,帶著執拗與瘋狂,甚至變態的看向眾人,腦中幻想著紀家統一千月大鎮的將來。
「殺!」荀政紀無葉二人一聲令下,十名修者紛紛將其包圍一齊出手。既然這老傢伙這般拚死反抗,留下來只能是藍家和荀家的後患,倒不如殺了斷他紀無葉一臂。
「小畜生吳晨,你跟他們一起死吧!」紀無義一聲怒吼,狂暴的靈力散發出來,紀無葉胸腹劇烈膨脹起來,鮮血迸射的速度更加迅速,隱隱有通靈三階的一擊!
荀政雙眼微眯,突然驚叫道:「不好,他要自爆!快閃開!」
「晚了。」紀無義一聲大笑,身體如同巨大的圓球膨脹到最為可怕的程度,下一刻只聽一聲清脆的爆響,彷彿皮肉爆炸一般,漫天血雨連同內臟碎片、肌肉猛烈迸射出來!
「退!」眾人拼了命的暴退,危急時刻吳晨急忙施放靈技,游魚滑身步連同瞬火步一同釋放,堪堪閃開那可怕的餘波,饒是如此仍然被狠狠撞擊在大地上,咬牙忍住疼痛。
「啊!」
那些退的慢的或是並不精通身法的凝息強者都是一聲慘叫,紀無義渾身上下那尖銳的一根根骨刺彷彿一顆顆致命的暗器,紛紛竄進他們的額頭、內臟之中,使得他們瞬間斃命!
藍仲燁驀然震怒,死者之中竟然有自己唯一的兒子,藍威!是他抵擋住了自己和藍叔煥、吳晨三人免受致命攻擊!從此自己與紀家的仇怨不共戴天,水火不容!
荀政面色更是難看,藍家損失一名凝息強者,自己這裡竟然死了兩名凝息強者!
「不管怎麼說,除掉紀無義,也是一個不小的戰績。」吳晨暗自慶幸,通靈師的自爆簡直太過恐怖,若不是自己身法同樣過人,只怕那些骨刺會毫不猶豫的射進自己身體。
局勢似乎越來越危急,紀無義的身死,必然會提前引發紀家同荀家藍家的戰爭,紀無葉的耐心也會被憤怒所取代。
「這雕像表層塗滿了獸尊的血漿,看來紀家沒少因此受益,量必紀無葉從此必定震怒,與其坐等受死不如主動出擊。」荀政皺眉道:「不能再讓紀家得到這獸尊血漿。」
藍仲燁同樣道:「事不宜遲,我們兩大家族今晚就動身,與那紀家決一死戰。」
「也只有如此了。」荀政道:「紀無義許久未回,紀無葉必然察覺出端倪,不知道幾時對我等下手,倉促作戰,也只有如此了。」
吳晨坐在角落喘息,內心卻在思忖:「里日祠堂的秘密絕不僅止於此,傳說在那祠堂地下隱藏著更大的玄機,若能發現很有可能對提升實力幫助極大。」
「什麼?紀無義已經死了?」
午夜的藍府議事大堂上,藍伯煬一夜未曾入睡,反而十分有精力的坐在堂上,終於在他看到了藍季焜等人的歸來,看到了藍威的死,聽到了他們的報告之後,不由得拍案而起,眉頭緊皺。
藍季焜恨恨道:「紀無義這老東西誓死不曾交代任何消息,唯有將他斬殺了。」
藍伯煬緩緩掃視著自己的三個弟弟,又看向藍陵、藍誠,還有藍淵、吳晨,眸中閃過一絲決絕道:「事已至此,等於是沒有了退路,我們殺了紀無義,紀府上下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既然如此,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們不能再遷延下去,坐等紀無葉煉成邪功!」
當夜,藍伯煬和荀裕身為兩大家族家主,做事十分果斷,雷厲風行,當晚兩大家族便共聚一處,所有修者浩浩蕩蕩攻擊一千人殺進紀府外門。
儘管吳晨料定兩大家族會下手,但還是被兩大家主的行事震撼了。這可是家族決戰,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兩人卻能果斷行事,先發制人,總比被動防禦要好。
一路上邢順唏噓不已,一言不合就決戰,這可是千月鎮一千年才發生一次的大事,兩大家主就這麼果敢的決定了,臨行前也沒舉行個什麼誓師大會,只說了一句「進者生,退者死」便果斷出師,不得不讓人緩不過神來。
相比之下,藍薇藍靈兒卻十分鄭重,彷彿家主的決定早已告訴他們一般。想想也對,藍家荀家和紀家的矛盾已經到了水火不容、一觸即發的地步,被動防禦勝算更小,更何況現在紀家死了紀燦紀紘,以及長老紀無義,對付起來就有了勝算。
「我們也要去嗎?這一戰凶多吉少,十有八九不能活著回來,我看咱們不如趁此機會跑路吧?畢竟性命要緊啊!」邢順偷眼環顧藍家隊伍,騎在麟馬之上悄聲道。
江嘯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五年,要走你自己走吧。」
吳晨緊了緊鞍轡,眯眼笑道:「小順子你真放得下靈兒那小丫頭?你可是沒少惦記她。」
邢順沮喪的搖了搖頭:「這小丫頭成天粘著你,對我不感冒,我已經沒啥希望了。不過要是真的一走了之總覺得虧欠藍家什麼,可那紀無葉已經是通靈三階的強者呀!我們還不夠他塞牙縫兒的,先保住性命要緊吶!」
吳晨忍不住揪了後者耳朵,氣道:「你小子都想什麼呢?紀家是江兄的殺父仇人,你想放棄我們逃跑?還有藍靈兒,你想看著他被紀家人殺害嗎?既然如此,我們就當沒見過吧。」
「沒有,別啊!」邢順急聲道:「我不過是怕這麼做太冒失了,咱們是兄弟怎麼能只顧自己?我跟你們去就是了。」
「晨哥哥,你們在吵什麼呢?」藍靈兒睜大水汪汪的眼睛一抽韁繩過來問道。
邢順鄭重道:「小丫頭決戰的時候挑一些蝦兵蟹將對付就行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藍靈兒聞言發楞,笑道:「順子哥居然也有正經的時候,真是不可思議。我知道了。其實你正經的時候比平常強多了。」
「你懂什麼!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就沒有樂子找了。」
「你說什麼?大壞蛋!」
吳晨見狀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看向江嘯,後者雙拳攥緊,青筋暴起,怒目直視著紀府大門,像要把紀府踏為平地一般,仇深似海。
再看向藍薇,那玲瓏有致的嬌軀竟然與荀寧這般靠近,纖細的葇荑同荀寧互相緊握,同仇敵愾。忽然藍薇察覺到了吳晨的目光,從遠處看向這裡,不由得緊咬嘴唇,神情閃過一絲莫名的慚愧。
荀寧則是在馬上看似溫和儒雅的看向自己,殊不知心中在詛咒這吳晨什麼話,只不過在那溫和的笑容裡帶著強烈的敵意。
吳晨隨即轉過頭,不再看向二人,駕著麟馬一步一步離紀府越來越近。
「吳晨兄弟,你看到了嗎?」後者一抽韁繩,麟馬旋即來到吳晨身前,吳晨回頭看去,原來是藍家長孫藍淵。
「看到了什麼?」吳晨不解道。
「今天的黎明,註定更加鮮紅。」藍淵伸出食指,仰望初生的旭日,忽然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