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人三馬
在大雨來臨之前,還有三人三馬在進梁州城的官道上疾馳。
這三人輕裝簡從,除了隨身攜帶的兵器就只有背上的一個小小的包袱。
「馬上就要下雨了,咱們得加緊點兒腳步,若是在這被耽擱,怕是會生些變數。」
盧錦年看著天空越來越密的烏雲,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向著旁邊的二人催促說。
「老盧,莫要急,這前方我記得有一家客棧,我們肯定能趕在下雨之前到。」李大江說到,他倒是神情輕鬆。
盧錦年神情凝重,說:「我們此次護送的東西干係重大,難保敵人沒有伏兵,況且你忘了我們是經歷了什麼才走到這兒的?上次的尾巴怕是我們也未必甩掉了。」
盧錦年說完,另外兩人也是一臉沉重,顯然是想起了路上遭遇的事情。
盧錦年長嘆了口氣,他只希望雨不要來得太早,最好能在他們趕到梁州城后再下,但是這顯然是他的一廂情願,刮在臉上風已經愈加猛烈,大雨想必頃刻便會到來。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背上的包袱,將馬鞭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只想能快上一兩分也是好的。
緊趕慢趕,雨還是來了,頃刻間便是瓢潑大雨。
雨水實在是太大,別說人看不見路,那馬都被雨水蒙了眼,根本走不了,看來連夜趕往梁洲城是不可能了。
「老盧,怎麼辦?」一向冷靜的鄭化也有些著急了。
「還能怎麼辦?只好投宿了,今晚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待雨勢一小就馬上走!」
三人到客棧時,大堂里已經坐了許多人。
三人行色匆匆,一步未停,在櫃檯交了錢便直接上樓了,當時正在與雷登明喝酒的傅雨見此也多留意了幾眼,不過隨即便被雷登明的熱情淹沒了。
三人只開了一間房,進了客房就就緊鎖門窗,一步也沒有出來過,茶水飯菜都是直接讓小二送到房門前,不管是坐是躺,三人的包袱從未離身。
此地離梁州城半天路程不到,三人任務馬上就要完成,但是盧錦年此刻憂心忡忡,正所謂夜長夢多,他們在路上多耽誤一刻,情勢便危急一分。
此時被暴雨阻擋在這荒野間的客棧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他是真的擔心出什麼岔子。
不知怎的,自他踏入客棧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心神不寧,也許是他太過於緊張了的原因,他心裡如此想到。
三人圍坐一桌,盧錦年低聲說到:「為保萬一,我再確認一遍,若是情況有變……」話說一半,他緊緊瞧著李大江、鄭化二人。
「散!」鄭化、李大江異口同聲悄聲應到。
盧錦年點了點頭,繼續低聲說到:「這客棧自我踏入那刻,我便覺得有些古怪,這荒郊野外的,雖說梁州城近在咫尺,但是我等也不能有絲毫大意,今天晚上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異動!」
一向行事冷靜的鄭化點了點頭,說到:「就在方才有兩股暴虐的氣息闖入了這家客棧,即使他們在極力地掩飾,我還是感受到了他們有一瞬間地情緒波動。」
盧錦年眉頭緊鎖,說到:「今夜都不要眨眼,待……」
砰!
盧錦年話還沒有說完,從客棧大堂處傳來一聲巨響。
隨即而來的是一個男子的叫罵聲,鄭化一閃到了門邊,將門虛開一個小縫,查看外面發生的狀況。
觀察了幾息時間,鄭化輕輕掩好門,轉身坐回原位,低聲說到:「三人,兩男一女,衣著普通,攜帶有兵刃,武功不凡,沒看清面容。」頃刻間,鄭化將情況清楚地說與二人知曉。
李大江急切地把眼光投向盧錦年,問到:「做何應對?」
「穩住,先靜觀其變,他們如此聲勢張揚,想必不是為了我們而來,應該是路過避雨的江湖遊俠!」盧錦年略作思考後回答道。
三人之間又回歸了安靜,坐成一圈且包袱從不離身。
客棧大堂里,那穿著蓑衣的中年男子罵罵咧咧進了店來,抓起旁邊一張桌子上的酒瓶就是猛灌,這可把正在吃菜的陳其德氣得跳腳。
他與封立人長途跋涉,一口氣跑了兩三百里路沒有休息,好不容易在這兒總算消停了會兒,吃點兒東西喝點兒小酒解解乏,卻突然冒出個粗野莽夫打擾了他的清靜。
「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陳其德大怒,起身便要找他理論。
封立人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給他使了個眼色。並起身賠笑,道:「大爺儘管喝便是,我這兄弟無心之言,莫要怪罪。」
啪!與此同時,那與粗魯漢子一起來的青年男子將一錠銀子擲在桌上,說了句「這是酒錢」便離開了。
陳其德雖怒火中燒,卻也知道他二人此行不便於高調,打草驚蛇就等於有可能空手而回。
他們從雍州一路追到梁州,八百里路程,跑死跑活的,都快趕上朝廷送邊關急報的八百里加急了,這還得防著人給你使個絆子什麼的,想想就是一肚子氣。
「江湖之中藏龍卧虎,況且我們還有任務在身,能少惹麻煩就盡量避免,待此間事了,再與他算賬也不遲。」封立人在扒拉飯菜的間隙,頭也不抬,用只能陳其德聽見的細微聲音說到,彷彿他一直都在專心吃飯,沒有干其他事情。
另一邊,傅雨在聽完雷登明的話后,戰戰兢兢,汗如雨下,鼓起勇氣回房而經過那三人座位時,被女子叫住了。
在那中年男子如鐵鉗一般的大手下,傅雨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乖乖地和他們坐在了一起。
剛坐下,青年男子將一個巴掌大小的紙片遞到傅雨面前桌上,問到:「認不認識?」說完緊盯著傅雨的臉,注意著傅雨的表情變化。
傅雨看著紙片一臉疑問,這紙片上面畫了個奇奇怪怪的圖案,像是鬼畫符一樣,這東西他從未見過。
「沒見過。」他老實回答,頭搖的向撥浪鼓一樣。
青年男子抱著手,眼睛一直盯著傅雨的臉部表情和眼神。
中年男子左手放在桌上,右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寶刀刀柄,他在留意青年男子的信號。
而那女子一直在飲茶,好像對其他事情一點兒都不關心,包括剛剛被她叫住的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