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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求離

  309、求離 

  「誰?」領頭的黑衣目光一凜,警惕地望向冷箭射來的方向厲聲喝問。 

  卻在他開口的同時,所有人都聽到一陣馬蹄交錯的雜沓聲由遠即近而來。商嬌抬頭看時,卻見牧流光一身玄衣,正領著數十騎與他同樣服色的侍衛騎馬飛奔而來。 

  「牧大哥?」 

  乍見牧流光出現在此處,商嬌也不知心裡是驚是喜,卻突然意識到:她得救了。 

  「牧大哥!」她大呼著,撥腿便向牧流光跑去。 

  可剛跑出兩步,她的胳膊卻被身後的黑衣人給攫住了。 

  「姑娘,你誤會了,快跟我們走……」黑衣人急切地道。 

  「咻——」飛馳而來的牧流光又放出第二枝箭,盡取黑衣人的胸口要害。 

  黑衣人本能的回身拔劍閃避,便鬆開了抓住商嬌的手。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商嬌想也不想,沖著牧流光的方向便沖了過去。轉瞬間牧流光的坐騎已飛馳而至,卻見牧流光眼中凝著寒光,就在商嬌向他奔來的那一刻,他俯身一撈,攬過商嬌的纖腰,一把便將她撈到了馬上,藏在了自己身後。 

  而反應過來的黑衣人再想抓她,早已錯失良機。 

  牧流光拉住馬綹,與其後趕來的數十騎王府侍衛,立刻將這八九個黑衣人團團困住。 

  「爾乃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作惡,搶劫婦孺?」牧流光劍指黑衣人,厲聲喝問。 

  黑衣人不答,利劍出鞘,皆警然地盯著馬背上的牧流光,目透凶光,卻毫無怯意與半分退讓。 

  商嬌坐在牧流光身後,直聲提醒牧流光道:「牧大哥,這些人不是山匪,而像是死士。」 

  牧流光聞言,後背一僵,側頭疑道:「死士?」 

  商嬌「嗯」了一聲,答道:「他們既能說出我的名字,又說他家主子要見我,這豈會是普通山匪?只怕是他們背後的人還不肯放過我,想要趁我離開天都之機,將我除去。」 

  商嬌意雖不明,但弦外之音,牧流光自是省得。 

  但見牧流光聽完商嬌的話后,眼中隱隱流轉的寒光中,已滿是殺機。 

  若這些黑衣人背後的主子,當真是宮裡的那位,那今日牧流光若救了商嬌,便會讓整個睿王府與皇后正面樹敵! 

  思及此,牧流光冷眸一眯,心下已有決斷。 

  他緩緩抬手,冷聲朝隨在身後的數十侍衛下令道:「上!先將這群賊人拿下再說!」 

  話音剛落,在他身後聽令的王府侍衛便一夾馬肚,爭先恐後的沖了出去,與那群黑衣人纏鬥在一處。 

  場面一時凌亂。刀劍相擊,馬蹄雜沓,高手相搏,夾雜著血雨腥風,迎面向商嬌撲來。 

  黑衣人各個武功不弱,只見他們鎮定的結陣迎敵,一番纏鬥間,不時有王府侍衛受傷,被他們挑下馬去,或被亂馬踩踏,或身負重傷。可畢竟他們人數較少,且又是在平地,駕不住騎在馬背上的王府侍衛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時間一長,結好的陣型便露出破綻,中門大開。 

  騎在馬上的牧流光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自馬上一躍而起,飛身刺入黑衣人的陣型之中,一陣亂劍砍劈,再加上身後侍衛助陣,幾個黑衣人終寡不敵眾,敗下陣來,或身陷馬蹄,力竭被擒。 

  到最後清點戰場,除領頭的黑衣男子,僅三人被王府侍衛生擒,捆縛跪地。 

  牧流光手臂負了傷,絲毫未覺,只握著尚在淌血的流光劍,劍指著領頭的黑衣男子,冷聲逼問道:「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可回答他的,卻是四人一致的沉默。 

  「說!」他厲聲喝問,劍刺入黑衣人的脖頸一分。 

  黑衣人卻很是淡定地抬頭,朝著商嬌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眼中似有千言萬語閃過。 

  然後,他眼神一散,身體一歪,便重重栽倒在地。 

  而就在領頭的黑衣人倒地的那一刻,就像是事先排演好的一般,三個黑衣人皆不約而同的栽倒在了地上。 

  變故陡生,牧流光見狀大驚,趕緊驅身上前查看,卻再也挽救不及。 

  摸了摸四人頸上脈博,他的眼中寒光乍盛。 

  「一擊不中,即服毒自盡……果然是死士!」他冷冷道。 

  一一扯下四人面上黑巾,仔細一番辨認,卻終宣告放棄。 

  當日睿王掌權之時,牧流光身為睿王身邊第一貼身之人,自然要收集各種消息,了解朝中官員的一舉一動。所以,所有朝中官員府中無論家奴、侍女、府兵、侍會、姬妾……一色人等,他雖不敢說全部了解,但至少識得七七八八。 

  可這幾個人,他卻無一見過,也從未見過。 

  就彷彿是他們是憑空冒出的一樣。 

  牧流光不禁有些疑惑,吩咐左右道:「搜一搜他們身上,可有何能證明其身份的物什。」 

  說罷,他直起身,再不理這些閑事,徑自朝著商嬌走去,在她面前站定。 

  「商姑娘,你必須跟我回去!」他冷冷地道,開門見山。 

  商嬌不言,臉上卻寫滿了抗拒,垂頭倒退了一步。 

  牧流光見狀,不由心中怒火騰然而起。 

  「商姑娘,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牧流光雙目噴火,冷聲斥道,「你所要的,所求的,王爺有哪一件事沒有應過你?你這樣折磨王爺,有意思嗎?」 

  商嬌聞言,想起睿王素日里對她的好,對她的恩情,心裡也是一陣揪痛。 

  她抬起頭,向牧流光道:「王爺對我的恩情,商嬌終身不會忘記。可商嬌只是一個心死之人,如今所思所想,不過是遊山玩水,撫育幼兒而已,斷不敢再輕言男女之情。 

  更何況,睿王現在已有了常喜。就算睿王再不喜她,她的腹中,畢竟也有著睿王的血脈……我若此時去了,要如何面對睿王,面對常喜?」 

  說到此處,商嬌頓了一下,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指著地上那些屍體,又道:「況且,牧大哥,今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我有心想要逃離這個傷心之地,卻依然被人緊追不放……我又如何能連累王爺,與我一同陷入這些事里,憑空樹敵?所以……」 

  商嬌近前一步,懇切地看著牧流光,「牧大哥,就請你放我離開吧。這樣,我少了負累,終可以海闊天空,去尋找我想要的自由; 

  而睿王也可少了牽念,自此專心應付朝堂之事。現在皇上專寵胡氏,胡氏在朝中一門獨大,羽翼漸豐,短短數年,便已有今日之勢,這是何其可怕之事? 

  更何況皇上身體病弱,只怕不是有壽之人。若哪一朝皇上去了,太子執政,胡氏專權,若無睿王從中牽制,只怕胡氏將來……若真到了那日,只怕大魏國祚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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