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大道無情
在王語嫣向《大話西遊》太上老君講述著另一個太上老君和酒館的種種牽連,暗示他可以加入時空酒館的時候,喬木正在街頭散步。
唐薇和他走在一起,兩人十指相扣,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普通的情侶。
儘管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唐薇也是感覺到了喬木的狀態不對勁,因而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和喬木並肩在一起。
兩人如同剛認識沒多久那樣逛商店、爬山或者去遊樂場玩。
故地重遊卻並未帶給二人任何興奮的興趣,很多事情對於曾經的他們而言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可是如今站立的高度不同,想法也便截然不同起來。
譬如那些刺激的讓普通人縱聲尖叫的過山車,對兩人而言太慢了,比之他們飛行起來還要慢得多。
即便如此,兩人也是樂在其中。
他們享受著彼此偎依在一起的那種舒適的溫度,以及恬淡溫馨的氛圍。
「大概過不了多久,阿姨就能蘇醒了。」在一個咖啡店中,喬木攪拌著手中的湯匙,突然說。
唐薇有了一瞬間的呆愣,抬頭看向喬木。
喬木朝著她笑了笑,說道:「不出五日!」
「不會有麻煩吧?」唐薇問。
喬木搖了搖頭,說道:「小事一樁,只是一隻撲火的飛蛾。」
他想了想,說道:「家裡來了一個新客人,總歸是有點激動的吧?」
唐薇點頭,突然綻放出笑容,說道:「我相信你!」
喬木手上的動作不停,問道:「你覺得《大話西遊》孫悟空和《大聖歸來》孫悟空孰勝孰強?」
唐薇沉吟片刻,說道:「應該五五開吧。」
「《西遊記》中的孫悟空呢,如果有一天他出現?」喬木說。
唐薇並不回答,而是看著喬木。
她總覺得喬木在認真想問題的時候有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如果只是在大鬧天宮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孫悟空肯定最強,可是若是取經路上的孫悟空,和《大話西遊》孫悟空和《大聖歸來》孫悟空相比終究是弱了一些。」喬木說。
「為什麼?」
「大道無情。」喬木說。
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輕輕吹開表面的泡沫,喝了一口,任憑那帶著些許苦澀的咖啡在唇齒間蔓延,說道:「有人說《西遊記》中的孫悟空後來變弱了是因為被五指山壓了五百年,也有人說是因為孫悟空消極怠工只想搬救兵……其實都不是。」
唐薇臉色略微蒼白,緊緊盯著喬木。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對於將自己從五指山下就下了的唐僧,孫悟空都有感激之情。」
「縱然他性情頑劣,和唐僧的師徒關係也是越來越穩固,這一點毋庸置疑。」
喬木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他在取經路上心中有了牽挂,力量便不如從前那般圓潤而強大,也就是說,心頭的牽挂成了他力量之中的淚痕,將他從一名無敵的美猴王變成了一個畏首畏尾的……保鏢,或者說徒弟!」
「《大話西遊》的孫悟空也是如此,即便他通過時空酒館解除了頭上的金箍,以後的力量也很難攀升上去」喬木說,「即便他的力量超越了巔峰時刻,可是也無法完全發揮出自身的潛力。」
喬木看著面前臉色一片慘白的唐薇,說道:「我送你離開這個世界。」
「因為你說的『大道無情』嗎?」唐薇盯著他,一字一句。
她的目光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決然,讓喬木有些陌生,但是並不意外,又有些懊惱,連同目光都稍稍躲閃起來。
他並未正面回答唐薇的問題,而是打了個響指,一道矯健的身影突然出現。
那影子輕輕一躍,便到了桌面之上,赫然是湯圓。
喬木伸手抓住唐薇的手掌,笑道:「只是湯圓需要你。」
唐薇懷疑地看著他,這一刻也有些摸不清楚喬木的想法。
喬木笑了笑,說道:「你不覺得這樣的孫悟空才是真實的嗎?」
「儘管『大道無情』,可是沒有幾個人真的能為了所謂的大道而拋卻掉『情』。」喬木說,「即便是太上老君或者如來之流,不也是這樣嗎?」
「太上老君拋棄了鐵扇公主。」唐薇瞪著他。
喬木劇烈咳嗽了幾聲,說道:「你還真信啊。」
「難道紅孩兒不是太上老君的孩子?」唐薇疑惑。
喬木笑了笑:「你覺得呢?」
「我要的可不是疑問句!」唐薇在喬木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下,以此來報復對方剛才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第三者插足,」喬木笑說,「太上老君其實是一個聽講道義的人啊。」
「這你得問牛魔王。」唐薇沒好氣道。
喬木表情變得肅然起來,說道:「我們需要分開一小段時間,湯圓需要你。」
唐薇低頭看著在她懷中蹭啊蹭的小傢伙。
湯圓喵嗚叫了一聲,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吧。」唐薇說。
她猛地像是想到了什麼,告誡道:「以後不許有這樣亂七八糟的想法。」
喬木連忙點頭。
「我很害怕。」唐薇眼眶突然變紅。
湯圓喵嗚地叫著,比任何時候都要溫順。
……
目送湯圓破開一道傳送門,和抱著它的唐薇一塊離開,喬木才鬆了口氣。
這個世界之上他真正關係的人並不多,而父母等親人,哪怕唐薇的父親等人,也都和時空酒館簽下了永久契約,所以安全無恙。
可是唐薇不同,她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不想單單成為喬木的陪襯,想要擁有和他平等的地位。
儘管她一直隱藏的很好,可是偶爾總能表現出來一些自卑和擔心,而且對喬木的了解越深,她心中的這種感覺也是越盛,所以才會有「我很害怕」四個字。
從根源上來看,這一切歸結於她父母的經歷。
她很好強,且始終堅信只有平等的付出才會維持永久的愛情。
「大道無情,大概真的如此。」喬木目中泛起一絲柔情,說道,「也許那幫傢伙一直這麼覺得吧。」
在喬木從咖啡店站起身的時候,《大聖歸來》太上老君帶著一個新的客人進入到了時空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