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火油、風雨
空氣中沒有一絲的聲響，連原本的一點微風都已經消失。
這樣的沉寂讓人心頭髮悶，肖遙甚至感到呼吸都變得艱難，可怕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他覺得這是那個可怕生物所帶的「勢」，之前在《金庸群俠傳》中和郭靖相處過，他知道強者身上這種無形無相的「勢」是怎樣的東西。
就像是西方奇幻世界中的「龍威」，它是一種因為強橫實力而在周身形成的奇怪力場。
換一種相對「科學」的說法，它應該是與強大的實力改變了空間內的磁場有關。
抱著這樣悲哀卻又複雜的心情，肖遙終於轉過了頭。
一道刺目的金光射來，讓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糟糕，難道是那個蜈蚣精！」肖遙心中一顫，想到了電影中看過的那個蜈蚣精說話的「國師」。
可是等了好半晌，都不曾感到死亡降臨，肖遙心頭逐漸泛起疑惑。
「莫非是那個妖怪吃飽了，不打算吃掉我？」他想。
足足兩分鐘后，依舊沒有察覺到其它異樣，肖遙試探地睜開眼睛。
那種刺目的光芒依舊沒有散掉，但是稍稍淡了些。
直至此刻，肖遙終於看清楚了它的來源。
那赫然是天際邊的日光！
肖遙先是愣了下，很快便回過神來。
「是太陽……天亮了，那個妖怪道行太淺，所以被嚇跑了！」肖遙一下子便反應過來。
他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驟時變得哭笑不得：之前完全是自己嚇唬自己的！
那什麼「勢」，也是源於自己的恐懼，而最終臆想出來的。
擦掉額頭的冷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個時候才感覺身上痛得要命。
艱難地將一些刺入肉中的刺拔掉，隨即盤膝坐在地上，他開始運轉《九陽真經》。
《九陽真經》具有不錯的療傷功效，故而在運轉內氣以後，肖遙身上的傷在緩慢恢復。
約莫一個小時后，太陽已經升至半空中的時候，他方才起身，將快要變成碎片的衣服撕扯成幾條，綁在腹部，蹣跚著朝著遠處的農田走去。
內功並非萬能的，他需要補充點食物，然後好好睡一覺。
至於那個山魈……
「它便是我的第一個目標！」肖遙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冷意。
他從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最主要的是，經過這生死之間的磨練，他發現自身的實力有了突破。
……
喬木眼看著肖遙從危機中擺脫，為這個傢伙的好運暗自感嘆的同時，也是揮手間令這道光幕消失。
他伸了個懶腰，打算出去吃點飯。
與之同時，寧采臣和燕赤霞已經趁著天亮趕到了那亂葬崗中。
二人找到了聶小倩的墓碑，隨後用帶來的工具挖開了墓穴。
讓二人感到愕然的是，那墓中竟然有足足六個骨灰罈。
看著那漆黑如墨的骨灰罈，兩人面面相覷。
「算了，都拿走，等到搞定了那個槐樹精，晚上等你那小倩自己出來便能看到了。」燕赤霞說。
「好。」寧采臣點頭。
將六個骨灰罈小心翼翼地放到背簍里，寧采臣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緊張。
「怎麼，小子，這麼快就害怕了？」燕赤霞瞟了眼寧采臣，笑道。
「怎麼會？」寧采臣挺直脊背，說道，「我只是在想，一會兒一定要親手殺死那個樹妖，好為小倩報仇！」
燕赤霞搖了搖頭，也不戳破。
很快，兩人便搞定了這一切。
等到寧采臣將那六個骨灰罈藏好，兩人又去集市上大吃一頓后，恰巧是中午。
太陽自高空中直射而下，炙烤著大地，蘭若寺內的陰氣都淡了幾分。
對於那槐樹精的本體位置，燕赤霞其實早就已經找到。
自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開始，他其實就有著剷除這個千年老妖的想法。
二人舉著火把到了那棵盤踞在蘭若寺中的大槐樹前，臉上表情各不相同。
燕赤霞臉上的凝重更多，寧采臣則滿是冷笑：「這就是那槐樹精嗎，能長到這麼大可真不容易呢。」
燕赤霞瞪了他一眼，提醒道：「切莫大意！」
他凝視著面前的大槐樹。
此樹極大，需要數十人合抱才能圍住，其間盤根錯節，到處都是手腕粗細的根須，很多都已經破開了地面，甚至有的樹枝鑽進了破敗的佛堂內。
樹冠之上卻甚少有樹葉，反而是一片血紅，透露出一種森然之色。
「我聽人說過，蘭若寺曾經是一座很靈驗的寺廟，這棵大槐樹沾染佛性，被稱為神樹……很多人對它許願都最終成真。」燕赤霞說，「直到有一天，蘭若寺惹到強人，一夜之間被人血洗，寺廟中數十口人都被掛到了樹上，鮮血染紅了樹枝……」
「從那以後，這裡變成了一片禁地，只要有人經過這裡，特別是男子，夜間必然會出事……」
「這些年來，此地總共死亡過真正九百九十三人！」
聽著燕赤霞那平淡的話語，寧采臣卻感到一陣寒意。
眼前這棵大樹在他的眼中都蒙生了一層森然之芒。
「我們快點燒掉它吧。」寧采臣說。
燕赤霞點頭，隨後舉起身邊的火油，直接朝著樹榦上潑去。
在那火油落到樹榦上時，整個大樹突然無風自動了下。
正拿著另一桶火油走過去的寧采臣被嚇了一跳，差點將手中的油桶扔到地上。
「不用怕，它的法身受傷極重，若是這個時候它敢動用法力，哼！」燕赤霞看了眼頭頂的烈日，說道，「那時候它更好對付！」
「我怎麼會怕呢。」寧采臣辯解道。
他將那火油重重地倒在大樹之上，恨恨道：「讓你逼迫小倩做壞事，看我不燒死你！」
兩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那所有的火油倒在了這棵大樹之上。
燕赤霞拿出火把，朝著那大樹道：「你這個樹妖，身具通天法力卻為禍一方，就讓我代替天下蒼生來滅除你！」
他正要將火把扔出，天際邊突然飄來一片烏雲。
天空之上的烈日瞬間被遮擋，瓢潑大雨落下。
燕赤霞手中的火把很快便被澆滅。
寧采臣亦是被淋了一身的雨，嘴角不由泛起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