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頗感意外

  「對不起若非，剛才是我態度不好，可那都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啊，」梓涵打破沉默情緒激動地說：「我……我真的是很緊張啊。」 

  「為什麼？我只不過是想出去拍個戲，你至於那麼緊張嗎？」若非不解地問了一句，然後沖著梓涵哀求道：「梓涵，我不想總這樣在淺水灣公寓里待著無事可做，如果你能讓我出去拍戲，所有報酬我一分錢都不要全都給你還不行嗎？」 

  「不是這個……我說的不是這個，」梓涵神情緊張地看著若非說：「出事兒了！」 

  「出事兒了？出什麼事兒了？」若非被梓涵的情緒所傳染，也變得緊張起來。 

  「小麗她……懷孕了。」 

  「什麼？！」 

  若非張著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天才自言自語地說道：「她……她怎麼會懷孕了呢？」 

  「廢話，這得問你啊，你說她怎麼會懷孕的。」梓涵神情怪異地看著若非說。 

  「那……那怎麼辦啊？」 

  若非雖然喜歡跟女人上床，喜歡享受男女魚水之歡，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讓女人懷孕這件事兒。 

  「你說怎麼辦？」梓涵嚴肅地說：「你讓小麗懷了孩子，我們以後該怎麼辦？這孩子長大以後該叫誰爹？」 

  若非此時才只不過二十郎當歲的年紀，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從來都沒有想過當爹這回事兒。於是他趕緊沖著梓涵拚命擺著手說道： 

  「梓涵，外人眼裡你才是小麗的丈夫，這孩子是你跟小麗姐的跟我沒有一丁點兒關係啊。你才是這孩子的父親，我什麼都不是……」 

  「你說的是真心話？」 

  「當然了。「若非著急地說：「我自己還是個孩子呢，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當爹啊。這不是要我命嗎……」 

  「哈哈哈，我梓涵也沒有想過這輩子能當爹……」梓涵似笑非笑地看著若非；「我能當爹嗎？你說我能當爹嗎？我會嗎，我會愛這孩子會對他好嗎？」 

  「會的，我……我相信你一定會做一個好爸爸，超級棒的好爸爸……」若非再次對梓涵哀求道：「以前我就不願意跟小麗姐那個，現在我……我更不敢見她了。所以你就答應讓我去那個劇組拍戲吧，那部劇要拍上百集呢，我在劇組待上一年半載的，期間你有什麼活動任務需要我若非的地方，我隨時都會回來效力的……」 

  梓涵半天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若非的心「怦怦」直跳，彷彿在等待審判一般。彷彿過了半個世紀，梓涵忽然沖著若非擺了擺手說：「去吧……」 

  「你……你真的答應我了？！」梓涵突然這麼一揮手，若非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獃獃地站在那兒看著梓涵好半天，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幹什麼才好。 

  「趕緊滾，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梓涵又揮了一下手，連看都沒有看若非一眼。 

  「謝了！」若非高興地蹦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跑去。 

  一口氣跑出淺水灣公寓之後，若非像擺脫了束縛得到了解放似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恨不得振臂高呼！ 

  「李小冬……是你嗎？」 

  聽到有人喊出「李小冬」這個名字，若非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就算是興奮過度也不至於幻聽吧，是誰在叫自己的大號啊？ 

  若非站在那兒四處張望，他想找到那個聲音的來源。 

  「死冬子，真的是你啊！」 

  隨著一聲喊叫，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蹦到了若非面前。 

  「可兒？！」若非驚訝地叫了起來，「你打哪兒冒出來的呀。」 

  「我在電視上看到你演的電視劇，還看到你走紅毯領獎……」可兒拍著若非的肩膀說：「沒想到你真***走狗屎運啊，我做夢都想做的事情，你居然實現了。」 

  「呵呵。」 

  若非看到可兒對自己一副羨慕奉承的表情，忽然想起兩年多前可兒對自己還是一副帶搭不理不屑一顧的樣子，便忍不住下意識地撣了撣可兒剛剛拍過的肩膀。 

  「死冬子，我說你總不能老讓我站在這兒吧，就不能請問到你的住處坐坐嗎？」可兒噘起嘴巴嬌嗔地看著若非。 

  「我的住處？」若非回頭看看剛剛走出來的淺水灣公寓，擺擺手說道：「還是別上去了，我請你去喝咖啡得了。」 

  若非帶著可兒要去打計程車，可兒笑著挪揄道：「吆，都成大明星了連自己的車都沒有啊？」 

  若非無奈地笑了一下，「我不想開車，想出來走走所以沒帶車鑰匙。」 

  「走吧，那就坐我的車吧。」可兒說完一把摟住了若非胳膊。 

  若非跟可兒從小在一起練習跳舞，後來又在一個夜總會演出。若非每每男扮女妝的時候，可以跟她情同「姐妹」般地親親熱熱打鬧嬉戲，可是每當若非以男兒身份出現時，可兒就對他不理不睬，更不要說讓若非靠近了。 

  現在可兒居然主動摟住了若非的胳膊，若非感到身體僵硬渾身不自在。 

  「還愣著幹什麼，走吧！」 

  可兒開著她那輛紅色轎車載著若非來到街角咖啡館，要了兩杯卡布奇諾，優雅地端起來喝了一口。 

  「記得以前我還讓梓涵請問在這家咖啡廳喝過咖啡呢。」可兒感慨地說道：「那時候他著急打聽你的下落，屈尊來到這家咖啡館。可是還沒等說上兩句話就要走了……」 

  若非此刻實在不願意聽到梓涵的名字，所以也不細問，便開玩笑地瞥了可兒一眼說道：「行啊，你現在變淑女了，挺有范兒的嘛。」 

  「瞧你剛才那表情，跟小時候一樣，好娘啊。」可兒也跟若非開起玩笑。 

  「我跟你說，以後少在我面前提到『娘』這個字。」若非一下子氣惱起來，表情變得嚴肅不容侵犯的樣子。 

  「好好好，不娘不娘。」可兒不以為然地笑著說：「不說娘說媚總可以吧，嫵媚！嘻嘻，以前老師都這樣誇你。」 

  若非「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可兒惱羞成怒地說：「這麼久沒見你是特意來噁心我的是嗎？」 

  「我……我沒有啊？！」可兒見到若非如此激動一下傻了眼，不知所措地看著若非。 

  若非看到可兒的表情心裡突然湧上些許的莫名其妙的滿足感。 

  以前可兒總是對自己嗤之以鼻的樣子，今天居然也有對自己表現出害怕和不知所措了，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想到這兒若非的臉上露出了得意之情，慢慢坐下來面帶笑容地對可兒說：「你別在意，我剛剛在跟你開玩笑呢。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啊？拍了多少戲了？」 

  「我嘛，也沒拍多少，就跟著瞎混了……」可兒神情暗淡地說。 

  「瞎混？這都兩年時間了瞎混也該混出點名堂來了吧。」若非故意地說。 

  「我知道，你這是故意擠兌我呢。」可兒彷彿眼淚都要流了出來，「我不如你走運，凡事都有梓涵罩著你。現在你是春風得意了，可是我呢……什麼也不是。好不容易求爺爺告奶奶地拍了幾部戲，還全都是群眾演員，連個正經配角都沒演過。」 

  「你現在還是明星娛樂公司的人嗎？」若非想起什麼似地問：「你不是幫那個變態導演拉贊助了嗎？後來怎麼樣了啊？拉到贊助沒有啊？那部戲拍成了嗎？」 

  「不在明星娛樂公司我在哪兒啊，在那兒好歹還能混口飯吃。」可兒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當年要是我能拉到贊助，早就在那部電視劇里演個女主角什麼的了……後來那部劇根本就沒有拍成。」 

  「沒拍成？活該！瞧導演那個色迷迷的樣子，一看就拍不出什麼好東西。」若非激憤地說。 

  「吆……你一個男的那導演也對你色迷迷啊？」可兒瞪著她的杏核眼看著若非說：「他怎麼『愛好』這麼廣泛口味這麼重啊？」 

  「什麼叫也色迷迷啊？什麼叫愛好廣泛口味重啊？」 

  若非被說到痛處，便忍不住反擊似地盯著可兒問道：「你當年是不是被他睡過了，這兩年你被多少男人睡過啦？睡了多少回了？上過多少當受過多少騙了？」 

  「死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些，」可兒一聽若非這樣直白的不留情面地問自己這些傷心事，忍不住哭著數落起若非來： 

  「這兩年我是總上當受騙被人家欺負，可是你就沒有被人家欺負被人家睡過嗎？我又不是沒有聽說過你那些糗事爛事兒。以前跟梓涵那檔子事兒就不用我說了，在明星娛樂公司的時候，你被人家打過多少回了？人家為什麼打你啊？你跟人家有夫之婦的老娘們兒搞在一起，讓人家的老公堵在家裡差點把你打死；你在工地上跟人家食堂的小丫頭耍流氓，讓人家的叔叔打個半死，我都奇怪你的命怎麼那麼硬，怎麼都沒有被人家打死啊……」 

  一看可兒哭了起來，若非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過分了。於是趕緊把紙巾遞過去說：「別哭別哭，是我不對行不行。誰讓你先刺激我了，誰讓你說我娘說我嫵媚了……」 

  可兒接過紙巾卻依然哭哭啼啼，若非只好站起來走過去，摟住可兒的肩膀輕輕拍打起來。沒想到可兒竟然順勢將頭靠在了若非的身上。這讓若非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