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乾媽」,我想睡覺……
易欣將柔軟的舌頭和鹹鹹的眼淚一股腦地塞在了若非的嘴巴里,若非含含糊糊地問:「不是說好借位的嗎,怎麼來真格的了?!」
原本若非想把貼在自己懷中的易欣推開,可是遠處的閃光燈在好幾個方向閃爍不停,若非只好老老實實地任由易欣親吻著自己。
「你演得投入一點好不好,就當是替大拽吻我還不行嘛!」
聽到易欣這樣一說,若非的身體觸電般地「哆嗦」一下,猛地一用力把懷裡的易欣推開了。
「你幹什麼呀,用那麼大的力幹嘛?沒看到那邊狗仔在拍照啊?」易欣瞪著若非小聲問道。
「我才不管什麼狗仔不狗仔呢,你成心噁心我是不是?」若非惱怒地說:「什麼叫我替大拽吻你啊?我替得著嗎我?」
「跟你開玩笑呢,瞧你認真那樣兒。」易欣說著嬌嗔地拍了若非一下。
「誰跟你開玩笑啊?誰稀罕跟你開玩笑。」若非不耐煩地說。
「竊!」易欣把嘴巴一撇,扭頭便走。
若非看著易欣的背影,心想這是什麼人啊,可惡!
最令若非頭疼的橋段還在後面。那就是要跟易欣這個可惡的女人共同待在一個房間里,待上整整大半夜的時間。
「隨便弄幾張照片應付一下狗仔不就行了,何必真要跟那個女人住進酒店啊。」若非皺著眉頭說。
「為了這部電視劇的播映效果,我們必須要炒作,大炒特炒,把炒作的戲份做足。」梓涵端著酒杯說,他現在幾乎酒不離手了,「炒作男女主角緋聞的效果,可比廣告投放的效果強多了。」
「是啊,廣告投入大而且效果不一定好。」吳助理在一旁幫腔道。
唉!別無選擇。
「可是我跟那女人在一起幹嘛啊?」若非嘆息道:「無聊,實在太無聊了。
「好了好了,別在我面前裝了,」梓涵冷笑道:「碰上這麼好的艷遇機會,你跟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既然心裡求之不得,嘴上就別硬撐著了,又沒有外人,你演戲給誰看呢。」
「我真沒演戲啊。」若非無辜地攤開手掌。梓涵和吳助理倆人都笑著搖搖頭,表示一百個不相信。
不過若非的確想想心裡就發怵。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又是互相仇視互相敵對的關係。難熬啊!
易欣貌似對這次「行動」卻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是的,若非的確是把這次倆人的獨處作為製造緋聞的「行動」,而易欣卻真當成開房幽會了。
進了酒店房門易欣就將外套一脫,哼著小曲進了浴室。
「喂,親愛的,把我的毛巾送過來。」
只一會兒功夫,浴室里便傳來了易欣故作嬌羞濕潤的聲音。
「狐狸精!」
若非聽到易欣在浴室里的喊聲,故意將電視的動靜開大,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喂,幫個忙嘛,要不然我光著身子出來了啊!」易欣在浴室里使勁兒砸著門。
哼!跟我來這套,脫光衣服引誘我上鉤?竊!我若非不吃這一套。
「若非!你真夠可以的啊,」易欣竟然打開浴室的門,露出半個腦袋對著若非大聲發起火來,「讓你幫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小肚雞腸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若非沒想到易欣真會把浴室的門打開,嚇得他趕緊站起將身體縮到牆角喊道:「別出來啊,你……你穿上衣服再出來!」
「我還沒洗完呢穿什麼衣服啊?趕緊把我包里的毛巾拿過來。」易欣命令道。
若非看著桌上易欣背來大包包,心想怪不得她要背這麼個「旅行包」啊,原來她早就做好了充分準備啊。
「你要洗澡幹嘛不先拿毛巾進來……」若非把頭扭到一邊,嘴裡嘟囔著將毛巾遞到易欣從浴室伸出來的手裡。
剛剛消停了一會兒,易欣又在浴室喊了起來,「再幫幫忙把我睡衣拿進來……」
「你怎麼那麼羅嗦啊。」若非不耐煩地乾脆把易欣的大包拿過去,放到了浴室門口,黑著臉沒好氣地說道:「還需要什麼你自己拿吧。」
若非回到卧室,心想看易欣又是洗澡又是喊叫的,待會兒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幺蛾子呢。
果然不一會功夫,易欣穿著睡衣,一隻手擦著濕漉漉的長發,一隻手提著大包包走了過來,矯情地抱怨著:「瞧你,都把我的包都弄髒了。」
若非瞥了易欣一眼,還好她穿的睡衣沒有那麼暴露。棉質碎花肥肥大大的長袍,雖然露著雪白的長長的脖子,但是胸脯捂得還算嚴實。
易欣這樣居家的打扮,倒讓若非心裡增添了一些踏實的感覺。
「來啊,別在那兒傻站著,快過來啊。」易欣把毛巾一扔,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沖著若非喊道。
「幹什麼?」若非心想幺蛾子終於要飛過來了。
「演戲啊,別忘了我們今天幹嘛來了。」
若非一拍腦袋,差點把這茬兒忘了。梓涵故意把房間安排在沿街的二樓,就是為了方便酒店外面的狗仔們拍攝方便啊。
若非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易欣一把抓起若非的手,先是在窗前興奮地舞動了幾下身體,又拽著若非轉了好幾個圈兒。倆人裝作很開心很「嗨」的樣子。
若非極力配合著,心想易欣這樣穿著居家睡衣長發飄香扭動身體的樣子,真像一個可愛的鄰家女孩兒。可惜啊,鬼魅的攝影師卻始終沒有得到這位鄰家女孩的心。
想到這兒,若非把易欣的手鬆開說道:「差不多就行了,別演起來沒完沒了。」
「來都來了,你怕什麼啊?萬一那些狗仔們沒拍到什麼有內容的東西,我們倆豈不是白演一場。」
易欣興緻盎然地又轉了個圈,猛地將身體撲到了若非的懷裡,二話沒說便抬起頭吻了過去。
「喂,你怎麼又來了,接吻是昨天的橋段,今天沒有這個……」若非用力推搡著撲進懷裡的易欣,可是易欣身上就像裝了一塊巨大的吸鐵石,怎麼也推不開。
「我吻你……跟這部戲無關。」易欣一邊熱烈地親吻著若非一邊說:「你真的好可愛……」
「你少來啊,我可是在配合你演戲,你可別假戲真做,我可不陪你演。」
一般來說,一個女孩這樣熱烈地親吻自己,若非褲襠里的「老二」肯定會立馬興奮地直挺起來。不要說女孩了,就連當初梓涵親吻自己的時候,褲襠里那小傢伙兒都硬得不行。
可是現在,不管易欣怎麼摟抱親吻自己,褲襠里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若非自己也覺得奇怪。原來不是柳下惠坐懷不亂,而是坐在柳下惠懷中的女人實在太令人討厭了啊。
易欣親吻了若非好半天,發現若非冷冰冰的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便猛地從若非懷裡鑽出來,幽怨地盯著若非看了一會,猛地轉回身一把將酒店的窗帘拉上。
「好了,窗帘已經拉上了,我們談談吧。」易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順手拿起香煙點上,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圓圓的煙圈兒。
「談什麼?我們倆有什麼好談的。」
若非見易欣坐在了沙發上,真心不願意坐在她身旁。可是酒店房間里除了床便是沙發。再說跟易欣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份,他早已感到身心疲憊。索性連鞋都沒脫便倒在了床上,閉上眼睛睡起覺來。
畢竟和衣而睡不舒服,只睡了不一會兒功夫,若非便醒了。睜開眼睛一看,易欣依然坐在沙發上,吸著香煙吐著煙圈兒。
「如果我今天從這個窗口跳下去,你是不是會感覺我特應該,你特替大拽解恨?」
見到若非睡醒了,易欣幽幽地問道。
若非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那天跟鬼魅的攝影師大拽度過的那個奇特的夜晚。
自己聽鬼魅的攝影師大拽講了一個晚上的「愛情」故事,自己聽著聽著睡著了,當警察來砸門的時候,自己才知道鬼魅的攝影師大拽竟然已經從十幾層高的窗口飛了出去……
「你不要跟我再提大拽。我討厭你,跟鬼魅的攝影師大拽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就是單純地討厭你。」若非說著翻了個身,腳上的鞋子依然沒有脫下來,彷彿隨時都有逃走似的。
「既然跟大拽的死無關,那你摸著良心說說,你憑什麼要討厭我?你有什麼資格討厭我?」易欣情緒激動地質問道:「你跟這個女人上床跟那個女人上床,請問你對她們付出過多少真情真愛?」
聽易欣這樣一說,若非的心裡突然感到了一絲的震動,自己跟小麗跟蘇姐跟杏兒上床,除了滿足自己的性#欲之外,好像真的跟愛沒有任何關係。
「你一個男人尚且如此,何況我是一個女人……」易欣長長地嘆了口氣,「一個女人想要做出點什麼名堂,有多難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能想象得出。」
可就算若非理解易欣的苦衷,就算他心裡明白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可是他卻連跟易欣逢場作戲的心情都沒有。
若非走出酒店的時候,天上的星星依然在閃爍。
一陣清冷的風吹來,若非豎了豎衣領,心裡狠狠地給自己點了一個大大的「贊!」。他打心裡眼裡佩服自己的定力。跟一個貌美女人獨處一室待了大半夜,他居然什麼都沒有做。
哈哈,有骨氣!簡直太有骨氣了!
然而隨即而來的,是襲上心頭的失落和孤獨。凌晨四點,到哪兒去呢?
幾乎一夜沒有合眼,心裡極度壓抑地抵制著來自易欣身體的誘#惑,此刻的若非已經身心疲憊,恨不得趕緊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回淺水灣公寓?到小麗的房間還是到梓涵的房間,不管到誰的房間,都不會放輕鬆。或抱怨糾纏或拷問盤查,反正只要回到淺水灣公寓,肯定不可能立馬上床睡覺。
似乎還沒等若非徹底想明白到哪裡睡覺,他已經將車子停到了「滅絕師太」乾媽的家門口。
「乾媽,我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