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露出半個「胸」
第四十八章 露出半個「胸」
那天晚上化妝換衣服看似一切正常,但是當若非走上表演台的那一瞬間他心裡就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可是他實在不知道這種不妙的感覺來自哪裡……
於是若非小心翼翼地優雅地踩著碎步緩緩甩起長長的水袖,然後開始演唱那首悠揚哀怨的《新貴妃醉酒》。
唱完一段之後,中間過門若非照例要進行一番隨心所欲的舞蹈表演。旋轉跳躍落地翻滾緊接著跪地下腰……。
可是就在若非做跪地下腰的動作時,沒有想到的意外出現了。若非的胸貼沒有貼緊,結果左邊的半個胸就垂落了下來。一邊的胸高聳入雲而另一邊的胸卻滑落到了肚皮上,楊貴妃的嫵媚高貴頓時蕩然無存,反而變成了一個小丑的鬧劇……
若非在觀眾的鬨笑聲中突然發現了自己「胸部」的異樣,趕忙慌亂地跑下台。觀眾們對若非出糗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起鬨聲口哨聲尖叫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開始往台上扔酒瓶子了。
若非從小到大自己無數次登台演出,聽到的都是掌聲歡呼聲,像今晚這樣狼狽不堪的窘迫慘狀自己還是第一次遇上,雖說上次小月故意將自己的衣裙踩住致使衣裙滑落到了肚皮上,那畢竟不是在演出的過程當中,況且那次明顯就是小月的錯兒不是自己的錯兒。
從來沒有人為自己喝過倒彩。今晚觀眾的口哨聲還有投擲酒瓶子的舉動讓若非那顆在舞台上自信高傲的心一下跌落到了低谷。
若非氣惱地在化妝間換衣服的時候,小月和他那幫弟兄們大聲「嗷嗷」地喊叫著擠到了化妝間里跟著起鬨。
「我說不就是導演沒看中你嗎,那也不至於這樣自毀形象自殘吧。」小月斜著眼睛看著若非陰陽怪氣地說。
「你要是再提那個狗屁的導演,我跟你沒完。」若非「呼啦」一下站起身來大聲喊道。
「吆,幹嘛這麼小心眼兒啊,導演看不上就看不上吧,看嘛要和自己過不去和弟兄們過不去呢。」小月不依不饒地說。
「你……」若非瞪著眼睛伸出手指指著小月半天說不出話來。
「指什麼指,竟然敢拿手指頭指我?身上痒痒又想挨揍了是嗎?」
小月說給他身後的弟兄們使了個眼色。小月身後的幾個弟兄們立馬圍了上來起鬨道:「誰身上痒痒了?那好辦啊,兄弟們幫著撓撓啊……」
若非氣得將身上的演出服胡亂一脫,連毛衫都沒穿,就直接光著膀子穿上大衣跑出了化妝間。
若非剛剛打的回到了公寓宿舍房間,悲催的絡腮鬍經理的電話就跟了過來。
「我說若非你怎麼回事兒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自己砸了你的招牌你知道嗎,砸了新貴妃醉酒的招牌你知道嗎。」絡腮鬍嘆息道:「豎一塊招牌多不容易,可是毀一塊招牌就只在一眨眼的功夫,你這孩子做事簡直太不認真太不嚴謹了……」
絡腮鬍喋喋不休不停地埋怨著,若非忍無可忍地沖著電話大吼了一聲:「夠了,你以為我願意啊!難道我願意毀掉我自己難道我不想好好演嗎?為什麼我***要去男扮女裝,為什麼我***要去演女人,我做點什麼不好為什麼偏偏要做舞娘……」
若非歇斯底里地喊叫著大聲哭了起來。
「嚎什麼嚎,你瘋了你……」電話那頭的絡腮鬍吼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爾後,房間里便是一片沉寂,死一般地。
若非蜷曲在冰冷潮濕的床上,四周一片寂靜,彷彿所有的聲音都在若非的吼叫哭喊聲中關閉了消失了隱退了。可是寂靜又有什麼意思呢,不寂靜的話又期待什麼的聲音出現呢。
「若非,若非,是我,我是梓涵……。」
若非睜開眼睛。梓涵!我好想你啊,有你在我身旁什麼煩惱就都沒有了,為什麼你才來找我啊,難道你不知道我想你嗎。這世上的人和事都是那麼的險惡,我真的盼望你能來到我身邊,把我帶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然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給你跳舞……
若非好像又做起了夢,那夢境和以前在濱市的時候做的夢一樣,都是自己和梓涵兩個人在一個桃花盛開的地方,然後自己笑著給梓涵跳舞,梓涵深情地沖著自己微笑……
夢畢竟是夢,生活依然還要繼續。自從出了上次胸貼滑落的演出事故之後,若非每次上台之前總要對自己的胸貼衣服檢查好幾遍,確認沒有什麼紕漏才后小心翼翼地登台。可是不管若非如何認真賣力,只要他開始表演《新貴妃醉酒》這一段,觀眾都要爆出鬨笑……。
若非一邊演一邊感到鬱悶,心想難道這每一場的觀眾都是不換茬的嗎。就算上次自己犯了錯誤總不至於場場都有觀眾記得吧,為什麼自己一開口唱《新貴妃醉酒》下面的觀眾就要大聲鬨笑喝倒彩呢。
在台上一門心思認認真真表演的若非心存疑惑地一個旋轉,無意中看見身後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自己上次演出時半個胸貼滑落後狼狽不堪的場景……。若非猛地恍然大悟,怪不得每一場的觀眾一看到自己表演《新貴妃醉酒》就要哄堂大笑呢,原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把自己當猴兒耍呀,難為自己還一招一式一腔一調錶演得那麼投入那麼認真。
若非氣惱地衝下台去找到海城明珠夜總會經理大聲質問道:「那只是一次失誤一次演出事故,為什麼要揪住不放呢?你這樣每場演出都把那次失誤的錄像播出來讓觀眾們取笑我,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啊,我還怎麼繼續演下去啊?」
「你該怎麼演還怎麼演,」夜總會經理耐著性子聽若非把話說完,然後不慌不忙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請你們到我這兒來演出,目的就是為了讓觀眾開心讓觀眾高興。我發現觀眾們就喜歡看你出糗的樣子,場場放那段錄像場場觀眾高興,這有什麼不好呢。反正你的演出費一分不少地付給你,我當然是觀眾怎麼開心怎麼高興我就怎麼干嘍。」
聽了海城明珠夜總會經理的一番話,若非感覺委屈極了,聲音又哽咽地說:「可是我的名譽呢我的臉面呢,你讓我還怎麼有臉在台上演下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