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粘人的胖女人
第二十五章 粘人的胖女人
「你剛才在大街上叫我什麼來著，阿姨？我有那麼老嗎？」胖女人翹起右手的蘭花指放在嘴上哈哈笑了起來。
若非一邊吃著三明治心裡一邊想，我沒叫你姥姥就不錯了，還把自己當小少女呢，真不要臉，也不自個兒照照鏡子。
「我告訴你，以後不準亂叫，都把人叫老了。」胖女人白了若非一眼，嬌滴滴細聲細語地說：「我姓蘇，你就叫我蘇姐好了。」
「以後？」若非冷笑了一下，沒再說話。心想以後我才不搭理你呢，見都不要再見你。
「是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大家在一起玩啊什麼的，你叫我蘇姐就行。」蘇姐好像看出了若非的心思，笑了一下說：「你在這裡演出的期限是一個月吧。我已經和你們領班說好了，這一個月你不用跳舞，只管陪著我們姐幾個說說話打打麻將陪我們玩就行。我們給你的錢要比你們公司給你的錢只多不少。」
「什麼？！陪你們玩？我不幹！」若非猛地站了起來搖著頭說：「我是演員，我是來跳舞的來演出的，不是來玩的。」
「你不就是來掙錢的嗎？玩和跳舞一樣可以掙到錢，而且賺的錢還要多，幹嘛非要那麼辛苦呢？」蘇姐不解地問。
「不不，你們不懂。你們根本就不懂什麼叫藝術……」若非不屑地說。
「我不懂什麼？像你那樣下身裹了一塊遮羞布露著大腿表演就是藝術嗎？那和賣弄色相有什麼區別？難道你就那麼願意熱情飽滿地全心投入地出賣色相嗎？」
「出賣色相？！」若非氣得渾身發抖，「我是在表演在演出，你怎麼能說我是出賣色相？」
「呵呵！」蘇姐也不反駁，就那樣看著若非笑了兩聲，若非先前自欺欺人的自尊便被徹底擊破了。
穿成那樣在台上扭腰擺臀地表演自己都覺得噁心，如果那也能稱之為藝術的話，那藝術到底算什麼玩意兒呢。
若非頹廢地坐在了沙發上低下頭，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我真的是很認真很認真地去跳舞蹈的。我從小就學習舞蹈，蒙古舞藏族舞新疆舞傣族舞……我會跳好多好多的民族舞，我還會跳古典舞會跳現代舞……，我是個舞蹈演員……」
「我也是演員。」蘇姐說完緊接著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曾經是……。別看我現在胖成這樣啦，以前我也是我們歌舞團里的一枝花台柱子，不僅歌唱得好，而且人長得漂亮身材也苗條。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歌舞團解散了……」
若非有點吃驚地看著蘇姐，默默地聽她訴說。
「那時候流行走穴。我們就跟著穴頭到處演出，演到這兒演到那兒，最後就演到了這裡嫁到這裡留在了這裡。」蘇姐說著點上了一顆香煙，然後吸了一口又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那時候我像你一樣忠於藝術，把歌唱事業看得高於一切。可是現在你瞧，我抽煙喝酒嗓子都啞了，再也唱不了了……，但是我照樣有錢。」
「那你幹嘛那麼不注意保護嗓子，幹嘛非要去抽煙喝酒。」若非心想這種人根本就不是真正地熱愛藝術，虧她自己還好意思說把唱歌看得高於一切，既然把唱歌看得高於一切那還捨得抽煙喝酒作踐自己的藝術生命？若非這樣想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抽煙喝酒……
「愁啊，煩啊，鬱悶啊……，所以就只有抽煙喝酒借酒消愁嘍。」蘇姐長長地嘆了口氣，「四十歲的女人啊，寂寞孤獨又無奈啊。」
若非心裡一陣感慨，女人真是永遠都是不知足的動物。可兒為了追逐名利四處奔波，小麗為了愛情傷情傷心，眼前這個女人，看上去衣食無憂富貴有餘的卻還是不滿足。
「我老公是生意人，生意做到哪裡人就走到哪裡，當然情人也就找到哪裡……」蘇姐狠狠地吸了口煙又狠狠地吐了出來，「當初追求我的時候死皮賴臉海誓山盟，可現在呢，還不知道在哪裡摟著小情人快活呢，早就把我拋在腦後了。四十歲的女人豆腐渣，四十歲的女人真的就老了嗎？我曾經把我最美妙的時光都毫不保留地獻給了那個男人，可是他呢，說不要就不要……」
若非真的累了，他也沒有興趣聽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的碎碎念念嘮嘮叨叨。於是他站起身來對蘇姐說：「謝謝你的咖啡，我真的困了，要回去休息了。」
「你再等一下，就一會兒。」見若非要走，蘇姐著急地說。
「幹什麼？」
「我有個請求，請你無論如何答應我好嗎？」
「你看我現在那麼胖，我想請你擔任我的形體老師幫我減肥。」或許蘇姐感覺到自己的請求有些唐突，她隨即又語無倫次地解釋起來，「剛剛和你回憶了我的年輕時代，我被你的青春活力所感染了，渾身上下突然有了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我覺得我還不老，我要找回我的自信我的青春，我不想就這樣等著變老等死……你，你可以幫我嗎？」
「這……」若非的表情無奈又為難，一時不知道找什麼樣的理由拒絕才好。
「我會付給你工資的，按日結算。如果我的減肥效果好呢，我還會追加給你一筆獎勵，你覺得怎麼樣？」
蘇姐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絲孩子氣的純真和真誠，讓若非看了心頭忽然湧上一股莫名地感動，於是他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然而令若非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不經意地輕輕地點了一下腦袋，竟差一點引來了一場殺身之禍。
這幾天若非成了蘇姐家的常客。
要在地圖上找半天才能找到的這座小城市待上一個月，除了晚上演出，白天的時光真的很難熬。
上午到蘇姐家給她上形體課幫她減肥，下午回旅館休息睡覺，晚上到夜總會演出，。這讓若非多少有了一些可以打發無聊時光的事情可做。況且自己還會在蘇姐那裡掙到一筆不菲的費用。
每天排的滿滿的日程，讓若非覺得在這座小城市的日子打發得挺快的，一晃一個星期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你快瞧瞧，我又輕了。」蘇姐光著腳丫站在磅秤上興奮地叫起來，「這幾天我天天早上一睜眼就稱一下體重，眼看著我這一身膘在『噌噌』地往下掉呢。過去好幾件穿不上的衣服現在都能穿上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