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猥瑣」的攝影師（3）
第十二章「猥瑣」的攝影師（3）
攝影師看到自己的玩笑話若非竟然當真了，「哈哈」笑著打了個響嗝，然後手裡拿著啤酒罐站起來走到窗前，若非則趕緊順勢坐在了沙發上，趕了一夜的火車又拍了一天的照實在太累了。
若非看著攝影師站在窗前喝啤酒的樣子，腦海里即刻浮現出了梓涵的身影。一隻手插進口袋，另一隻手端著紅酒杯，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漆黑的夜，偶爾舉起酒杯啜上一口……
不知道現在梓涵在做什麼，是否依然端著酒杯凝視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若非搖了搖頭，彷彿要將梓涵的影子從腦海里甩掉。
「你知道嗎，我以前曾經是某雜誌社著名的攝影師。我拍的照片多次在國內大型攝影比賽中獲獎。」攝影師說完又特意補充了一句，「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獎，是大獎是一等獎國家承認的那種你知道嗎？」
「哦。」
若非禮貌性地應了一句。他的眼皮兒在打架實在睜不開了。
起先，若非還只是將身體斜靠在長長的沙發靠背上，後來乾脆把身體放倒在沙發上，腳上的球鞋也顧不上脫下來。
「可是現在我卻窩在這個犄角旮旯里給你們這些令人作嘔的所謂的藝人拍照，哼！」攝影師苦笑著搖搖頭，一揚脖子又灌了一口啤酒。
沙發上的若非已經徹底睡著了，竟然發出了「呼嚕呼嚕」的鼾聲。雖算不上震耳欲聾，卻也響得很。
攝影師似乎並沒有在意若非的鼾聲，依然忘我地訴說著。
「有時候我真想就這樣推開窗戶，然後想都不想一頭栽下去算了……」
攝影師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窗戶，一陣冷風裹挾了雨水吹了進來，攝影師的長發瞬間被風吹得凌亂不堪。
若非經窗外裹挾了雨水的冷風一吹，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到站在窗前長發凌亂凝視窗外的攝影師，一時間鬧不清楚出了什麼狀況。
「有時候我真想就這樣推開窗戶，然後想都不想一頭栽下去算了……」
站在窗前的攝影師迎著窗外的冷風，自言自語地又重複了一句剛才說的話。
若非皺了皺眉頭心裡一陣發冷，不禁打了個寒戰。眼睛瞪得溜圓，睡意全無。
若非莫名其妙地注視著攝影師，看著攝影師慢慢轉過身來，小小的圓滾滾的眼睛里竟然噙滿了淚花。
「我已經三十多歲了，都說是三十而立。可我呢，要事業沒事業，要愛情沒愛情。有時候半夜醒來，我***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那種感覺很可怕你知道嗎，我會很害怕很惶恐，半夜醒來不知道身在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裡，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我……我想你應該成個家，應該娶個媳婦生個孩子什麼的，」若非不知所措地舔了下乾澀的嘴唇，「那樣……那樣也許你就不會孤單了。」
「娶媳婦兒生孩子，呵……呵呵，」攝影師眯著淚眼乾笑了兩聲，然後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誰***不想，可是媳婦兒呢，媳婦兒跑了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跟誰生孩子去啊，你說我***跟誰生孩子！」
攝影師說完將手中的空啤酒罐一捏然後猛地甩在了地上。空啤酒罐在地上彈了一下滾落到牆角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這人有精神病！
若非心頭猛地跳出「精神病」這三個字，緊張地環顧一下四周，突然覺得自己置身於這樣一個陌生的狹小雜亂的蝸居里有危險，搞不好還有生命危險。
若非要逃走了，什麼人啊這是。自己怎麼這麼倒霉，怎麼就不能碰上個正經人呢。
若非一邊觀察著攝影師的一舉一動，一邊站起來悄悄拉起背包的背帶，回頭看了看出口的房門，準備隨時逃跑了。
此刻攝影師雙手插在頭髮里低著腦袋一動不動，若非趁機猛地拿起背包就要奪路而逃。就在若非即將打開房門的時候，攝影師突然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你說你要找的女孩子叫什麼來著？」
「可……可兒啊。」
若非站在門前瞬間凝固，他太想知道可兒的下落了。
攝影師將屁股一抬挪到了沙發上，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勸你啊不要找她了，即使你找到她她也回不來了。」
「為……為什麼？出什麼事了？你到底知道些什麼？」若非將背包一扔衝過來抓住攝影師的衣領急切地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快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攝影師把若非的手拿開，不緊不慢地說：「我不知道你那個什麼可兒出了什麼事，不過我知道我的易欣出事兒了……」
「易欣？！易欣是誰？」
「噓——」
攝影師將右手食指放在嘴上神神秘秘地說：「易欣是我的女朋友，長得那個美啊，根本無法形容……」
「那她現在在哪兒呢？」若非好奇地問。
「你問她在哪兒是嗎？」鬼魅的攝影師似笑非笑地看著若非，「你是問我的易欣在哪兒是嗎？」
「是……是啊。」
攝影師一把拉起若非的手站起來走到緊閉著的卧室門口，神神秘秘地說：「她就在裡面呢。」
「什麼？卧室里有人？！」若非嚇了一跳，不好意思地說：「你怎麼不早說啊，早說我就早離開了不打擾你們了，你看先前我還那麼大動靜，影響嫂子休息了……」
還沒等若非把話說完，鬼魅的攝影師又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都笑出了眼淚，「哈哈哈哈，你自個兒進去瞧瞧……」
若非看著緊閉的卧室房門，「那哪兒行呢，怎麼能那麼隨便……」
攝影師一下把卧室門打開，若非借著客廳的燈光看到卧室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迎面牆上掛了一副巨幅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穿著一件淺綠色碎花連衣短裙出來，紅撲撲的臉蛋兒綻放著嬌羞的清純的笑容，兩隻月牙般的眼睛彎彎的眯著，活脫脫一個周冬雨啊。
「不會吧，你女朋友是周冬雨？」我張著嘴巴吃驚地問。
「像吧，是挺像的吧。」攝影師像藏寶貝似的把卧室房門關上，臉上露出得意的滿足的笑容。
「那她在哪兒呢？」若非好奇地問：「怎麼你卧室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啊？」
「我的易欣在卧室里呢，怎麼能說什麼都沒有呢？」攝影師生氣地說：「你眼睛有毛病啊？！」
若非吐了吐舌頭，心想這個人的腦子真是有毛病啊。
「我的意思是說，你卧室里根本連一張床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