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所謂學會
此言一出，周圍變得喧鬧起來，如今符籙不興，戰鬥中少有人使用，因此不少人都忘了這個規矩了，如今聽大長老提起來，才恍然想起來，一個個交頭接耳地交流起來。
臨江下台的腳步頓住，扭頭看了一眼沈迎。
她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又把嘴閉上，直接抽出來四張空白的符紙對著眾人晃了晃，然後自顧自地拿出一根筆一張張畫了起來，在眾人探究地目光中，四張符咒完成。
第一張落地，一個巨大的冰塊形成。
第二張貼在冰塊一側，冰塊朝著另一個方向炸開碎裂。
第三張扔到地上，地上的碎冰塊聚攏恢復。
第四張拍在冰塊上，冰塊飛出擂台，落到地上。
這就是她整場使用的所有符咒，沒有一張遺漏，也沒有一張她不會畫的。
周遭再次陷入了安靜，臨江又拿出一張符，扔到飛出去的冰塊上，看著冰塊融化消失，她才轉身離開擂台。
比賽繼續，後面大長老如何救回場子臨江已經不關心了，她站在台階旁邊，緩了好一會兒才走上樓，在雁時旁邊放了個墊子坐著。
好在他們是跪坐的，要不然她搬個椅子出來就有點過分了。
三長老越晴是個性格坦蕩甚至有些胡鬧的女子，見臨江上來，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的符咒，是從哪裡學的？」
臨江笑道：「自學學會的。」
「自學？你可不要騙我，符咒哪裡有學會這一說，你學了多久？」越晴不滿地道。
「嗯，兩年吧。」臨江先一步解釋道，「就是，自己看書，自己畫，然後就學會了。」
臨江說得輕鬆，但聽到的人看向她的目光卻都是三分質疑七分震驚，他們都不是愣頭青，如今天下的符咒之慘淡都有所了解。
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小丫頭說自己兩年就學會了符咒。
這「學會」二字，可以說是意味不清，現在的修士，只要將那本《符籙大成》上所記載的符籙全部背會，會畫出來，就算是學會了。
但是學會的另一個意思是，融會貫通。
看這個小姑娘自信的樣子，他們完全可以懷疑，這小姑娘所說的「學會」指的是第二種，至於到了那種地步，他們不清楚，甚至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最重要的證據就是，剛剛這姑娘使用的幾個符咒，尤其是將冰塊聚攏的那一個，根本就是他們不曾見過的。
越晴看得出來臨江有些東西似乎不好說出口，轉而問道：「那你，還有其他《符籙大成》上沒有的符咒嗎？」
「有啊。」
「比如呢？」越晴連忙問道。
眾人興緻來了，連台下的比賽也顧不得看了，就連後來上來的沈迎，聞言也忍不住看過去。
「啊？」臨江求救地看向雁時，後者看了她一眼，還是道，「修行不問他人密，你們若是好奇，不如自己去研究研究。」
「哦。」越晴摸了摸鼻子，無趣地挪走，其他人也都默契地收回了目光，繼續去看下面的比賽。
臨江鬆了口氣，趴在桌子上對著雁時嘻笑，雁時將手邊的一盤靈果端給她道：「坐好。」
臨江老老實實坐起來，抱著靈果看下面的戰鬥，還頗有種看電影的感覺。
上午的比賽拖到了午飯後，才將人數淘汰了一半，剩下的人又按照上午的方式，各自抽了張紙條，才被允許離開。
中午，臨江趴在床上，歇了一會兒后費力地掀起來自己的袖子，看著上面大片的青紫色長長地嘆了口氣，她雖然是贏了，但是那馮均的力量確實也不容小覷，光是飛濺出來的冰塊，就把她給砸了一身的烏青。
原本還沒什麼，現在緩過來，身上竟然沒有一處不是疼的。
她趴了一會兒，還是強撐著起來運氣去調理身上的物理傷，這樣做雖然是有用，但是憑藉著她的修鍊水平想要一中午就把所有淤血的地方都調理好也是不可能的。
下午的時候她是第一個上場，這倒是讓她有些舒服，直接就上了台，卻被告知符寶屬於外借力量，除非是在擂台上現場畫的，否則最多只能使用三張。
這規則一說出來，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針對她的，但是也沒有一個人反對，就連臨江自己都覺得好像有幾分道理。
她擺了擺手走上台，和她對戰的是一個二品巔峰的女子，似乎是天祿派的，規規矩矩地沖臨江行了禮，便拔出了自己劍。
臨江攤手，抽出來三張符紙晃了晃。
第一張扔出來，竟是一塊橫在空中的巨大冰塊，直接將二人隔開在擂台兩邊，見她似乎是故意重施，觀眾中有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但是臨江的目光卻盯著冰塊外對手的腳，蹲下身子將兩張符紙疊在一起，然後拍到了地上。
下一瞬，整個擂台都被一張巨大的符紙覆蓋，而因為上午的比賽下決心想要將冰塊直接打破的女子卻提著劍站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了。
臨江也不在乎什麼姿勢好不好看，直接從冰塊下面鑽到對面，就那麼在女子震驚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取下了她手中的劍，反手將劍橫在了女子脖頸處，看著裁判道：「我贏了。」
這……
如果說上午的比賽還能說是臨江僥倖，那這次她就是將眾人對她的輕視和她所擁有的符咒利用到了極致。
「那是什麼符咒？怎麼忽然變大了？」
「為什麼師姐動不了了？那臨江還能動？」
「你看那符咒上的圖案，你見過嗎？」
「這幾張符，也都是她自己畫的嗎？」
……
各種各樣的質疑，不解的聲音響起，臨江看著宣布她勝利的小鎚子敲到鑼上，將手上的劍還給那位師姐，蹲下來在地上又拍了個什麼符，原本鋪滿擂台的符紙緩緩縮小，最後變成一個殘破的廢紙。
這次沈迎並未作出阻攔，臨江開開心心地跳下擂台，路過觀眾席的時候卻停下腳步，定定地看向坐在一起的宋尋之宋覓之姐妹花，直到後者疑惑地和她對上目光，她才報以一笑，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