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美人出浴圖
臨江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雍容，大腹便便的男人正一臉驚喜地看著她再次喚道：「臨江仙，真的是您，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給盼過來了！」
男人的修為並不低，但身材卻比發了福的中年男熱更過分些，在人均俊男靚女的修真界著實有些少見，臨江皺眉想了想道：「我，認識你？」
「哎呀，您哪裡用得著認識我呢，我認識您就夠了！」男人走過來，殷勤地自我介紹，「上次您走得忙，我都沒來得及跟您認識呢，我是凌雲閣中青雲閣的閣主福津，在此等候您多時了！」
臨江往雁時的旁邊躲了躲：「我好像，跟青雲閣也沒打過交道。」
「怎麼能說是沒打交道呢！」福津跺腳道，「哎呀，我的姑奶奶，您上次來，不是參加了我們凌雲閣的繪人間，還被評為魁首嘛！您那一副美人出浴圖，比賽完，青雲閣中就有人出重金購走了，但是您走得急，我們想將那錢交給您，都找不到人！」
「美人出浴圖？」蕭衒意味不明地念了一遍，帶著笑看向臨江，「了不得啊，師哥我也想看看到底有多美，竟然能得了繪人間的魁首呢。」
「不，這個，」臨江捏了捏眉心道，「我記得，我那天，是有拿錢走的啊？」
「您拿走的是比賽的獎金啊。」福津說完，眼見著周圍人都饒有興趣地往這邊看過來，連忙道，「你看我，把您攔在大街上說話，快請進去，我這就讓人把拍賣所得給您送過來。」
臨江看向雁時，後者帶著幕離看不清表情，只是直接抬腳便往凌雲閣中去了。
臨江只好連忙跟上，又問道：「那個，拍賣所得，是多少？」
「那可是青雲閣難得的大價錢。」福津一臉神秘地伸出手比了個「三」。
臨江皺眉：「三萬？」
蕭衒也插嘴：「三十萬？」
福津嘖了一聲收回手：「三百萬兩，黃金！」
臨江用自己關於這個世界匱乏的經濟知識算了一下，三百萬兩黃金大概是三千萬兩白銀，大概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好幾個億人民幣。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道：「你們這，通貨膨脹，挺嚴重的啊。」
一幅畫就能賣幾個億，她就算是梵高再世都不敢這麼說啊。
蕭衒顯然也很震驚，搖了搖頭道：「我更好奇，到底是個什麼畫了。」
「哎，可惜了，這幅畫在凌雲閣展出兩次之後，就被人買走了。」福津也跟腔，又道，「對了，仙子，那買主說了，若是遇到您，想問問能否與您見一面。」
「不見。」臨江想也不想地拒絕。
「哦，不過買主也說了，天地雖大，若是有緣，應該也會見到的。」福津感嘆了一句，忽然又壓低了聲音問道，「仙子，可否請您再畫一幅畫，您儘管開價，我們青雲閣招收不誤。
臨江毫不猶豫地道：「不畫！」
「那好吧，仙子您以後要是還有什麼作品，煩請讓我們青雲閣先看看，」福津碰了釘子，也不介意，又笑著道，「還有個問題想要問問您。」
「啊？」
「那百憂真人的《道侶雙修圖鑑》的圖案部分，據傳聞，也是您畫的？」
這糟糕的名字。
臨江心裡僵了一下，然後擺了擺手道：「哈？你也看到我的修為了，我哪裡會認識百憂真人那樣的人，更別說同他一起作書了。」
她嘴上這樣說著，腦海中卻還是有一個放蕩不羈的老頭形象一閃而過。
「這樣啊。」福津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
福津帶他們到一個房間歇著，走時又問道：「今日青雲閣有物正賣，幾位要不要看一看，我為諸位拿個冊子來？」
臨江還沒來得及說話，蕭衒已經說道：「好啊，拿來看看。」
「哎，請稍等。」
福津退下之後，臨江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還沒鬆口氣，旁邊的雁時終於開口道：「你與百憂真人如何相識的？」
「我那個時候都不知道他是……」
……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默，臨江垂下頭，認命地道：「就，巧合，緣分，什麼的。」
「道侶雙修圖鑑，美人出浴圖？」雁時又念道。
「這個，他，我，我就是，」臨江著實想不到可以辯解的地方，又不想騙雁時，嘆著氣道，「我真是偶然遇到他，看他畫得著實不太行，和他聊了聊，他非說我們有緣，然後他拉著我教他，還喝了酒，後來他說什麼凌雲閣的比賽，我看有錢賺，就過去了。」
「那酒，有點上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畫了個什麼美人出浴，我這，真的是，不是我自己願意的啊，」臨江蹭過去趴在桌子上可憐兮兮地看向雁時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記得那什麼出浴圖畫的是什麼內容了。」
雁時也不理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外面走進來一個小姑娘，給他們端了茶水點心還有三個冊子，大約就是今天青雲閣的東西。
小姑娘要走的時候卻被蕭衒叫住問：「那個什麼美人出浴圖，你可曾見道？」
小姑娘臉色微紅，低頭道：「見到了。」
「到底是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賣得那麼高的價錢？」蕭衒是真的很好奇。
「這，」小姑娘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臨江，組織著語言道，「那畫上的女子，會動。」
「會動？」
這話一出，不光蕭衒，就連旁邊的雁時也抬了頭。
會動的畫，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是，」小姑娘點了點頭，「那女子會從池子中出來，拽一件紅紗披上，然後走出來看大家一眼后，再回到池子里。」
見幾個人沒說話，傳聞中的臨江仙又悄悄沖自己擺了擺手，小姑娘彎了彎身子便離開了。
臨江被二人看得心虛，想了想后道：「好像，是有這麼畫過哈……」
「怎麼做到的？」蕭衒問道。
「這個，這個我們回到門派再說，要不師哥先看看有沒有想要的東西，師妹買下來送你做見面禮？」臨江討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