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一招「渾水摸魚」

  回到宿舍的星昔輾轉難眠，不時拿出手機看：吃我豆腐，竟然連一條消息也不發給我！

  手機亮光刺到梅里的眼，將已經睡了一會的她晃醒。

  倆人頭對頭睡，中間隔了一個不遠的小道。梅里揉揉惺忪睡眼，半趴在床上，悄悄對星昔說：「星昔，你怎麼還不睡，明天一大早導員不是通知還要開會嗎？」

  「好，馬上就睡！」星昔轉過頭對梅里說。

  早上六點半，星昔被宿舍一陣動靜吵醒。

  「對不起，我把你吵醒了！」方倩從床爬架上下來，不小心踩空，凳子倒向一邊。

  孟瑤在旁邊化妝，聽見動靜，轉過身對星昔說：「星昔你別介意，她們小地方的人都習慣早起，不過要不是小娟起床動靜大，我還不能在開會前有時間好好化妝呢！」

  「沒關係，我也該起床了。」說罷星昔伸了個懶腰，起床端起臉盆去洗漱房。

  孟瑤看著方倩低著頭來回揉搓自己的手，轉過頭微撇嘴角。

  就快到開會時間了，提前通知的教室里坐滿了人，星昔一宿舍人坐在教室靠後位置，大家都左顧右盼，與新同學交流著。

  「靜一靜，咱們開始開會。」陳瀟學姐走上講台發言。

  「首先歡迎大家能夠順利通過高考，報考Z校軟體學院，讓我們成為校友。」簡練的開場白讓在座同學鼓掌聲熱烈不斷。

  「其次我就要給大家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來自15級Y01班也是本次11班的班主任助理陳瀟，這位是我的搭檔袁逸陽學長。」然後陳瀟將大家目光轉向第一排的袁逸陽。

  「大家好，我是14級Y02班的袁逸陽，這次與陳瀟搭檔擔任11班的班主任助理，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大家可以隨時問我們！」袁逸陽起身轉向後方同學們做自我介紹。

  「咱們導員好帥啊！」梅里興奮地拿出手機對著袁逸陽一頓拍。

  「這兩位是12班的班主任助理，趙蓉蓉和周森。我們兩個班是兄弟班，以後要一起聯誼開活動，大家要好好相處！」陳瀟繼續轉向旁邊，兩位導員起身介紹自己。

  「12班的導員周森學長也好帥！」梅里已經沉迷犯花痴。

  星昔無心聽學長學姐們介紹，一直盯著桌子上的手機。

  「接下來就請幾位同學上來介紹一下自己，與大家熟悉熟悉，有沒有同學自願上來的！」陳瀟期待地看向下面眾人。

  「我！」石磊舉起手。

  「好，請這位同學上來吧！」

  石磊興緻勃勃走上講台，一隻手插兜，弔兒郎當的樣子還沒開口就惹得下面眾人哈哈大笑。「一上來怎麼還有些緊張！」話一出口又是一陣鬨笑。

  石磊真不虧是氣氛活躍小能手，不光是在qq群里，就是在此刻上也絲毫不差。

  「我叫石磊，四個石頭，所以我在群里的網名叫石頭車……」洒脫的動作加上不羈的說法風格，足足吸引了新生的目光。「總之我是個粗人，喜歡說敞亮話，以後大家都是同窗，需要幫忙就開口，能幫的兄弟絕不含糊！」說罷石磊雙手抱拳，江湖義氣濃厚。下面同學甚是肯定，又響起雷鳴般掌聲。

  「這個石磊，人緣還不錯，可以留意一下。」袁逸陽側身湊近陳瀟耳語。

  接下來陸陸續續有很多同學上台介紹，同學反響都很一般。不光是11、12班的眾新生，連四個導員都已經審美疲勞。

  等最後一個男同學介紹完，下台後，陳瀟起身建議：「看了半天介紹都是男同學，咱們兩個班有沒有女生願意介紹一下自己給大家認識呢？」

  兩個班的女生總共加起來不足20人，在這個大教室里一片烏泱泱的男生中異常不顯眼。女生性格又比較內斂，這個時候更是不願意出頭。

  陳瀟等待片刻，沒人回應，顯得有些尷尬。

  突然石磊起身說：「瀟姐，我推薦一個人！」

  「好的，石磊你說。」石磊的發言果然像是及時雨一樣，給了陳瀟一個台階下。

  此話一出，石磊將手一揮，指向後排心不在焉的尹星昔處，大家齊刷刷看過來，尹星昔一臉茫然，剛才說的什麼她一句沒聽進去，現下更是不清楚為什麼大家都看過來。

  梅里胳膊肘戳戳尹星昔：「叫你去台上自我介紹。」

  尹星昔連忙起身，後排離講台太遠，小跑過去，快到將台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引得下面同學鬨笑一片。

  「大家好，我叫尹星昔，呃，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希望以後大家能好好相處，好好學習！」尹星昔一臉尷尬，她從沒在這麼多人跟前說過話，之前在學校都是無人問津，這種場合也就是在做檢討時才會出現，現在站在講台上被這麼多人盯著，感覺局促不已。

  「好！」石磊帶頭鼓掌，其餘男生們也把節奏都帶了起來。

  陳瀟和袁逸陽眉頭一皺，表情十分難堪。

  新生開會是假，摸排定負責人是真。等新生們都散去，教室里只剩了四人時，大家才將真面目攤在桌上。

  12班導員不一會就將兩位負責人定了出來，開開心心就要收工，一旁的陳瀟和袁逸陽則是愁眉苦臉。

  「瀟瀟，怎麼了，你們還沒定好？」趙蓉蓉將手搭在陳瀟肩上，湊過來問。

  「蓉蓉姐，這真是太難了！」陳瀟靠在趙蓉蓉身上。

  「我剛看你們班發言有兩人挺不錯啊！」周森給兩人提出建議。

  「你說的是？」袁逸陽明知故問。

  「四個石頭和那個高高的女生。」周森努力回憶。

  「石磊倒是不錯，可那個尹星昔不成。」袁逸陽堅定地說。

  「我倒是覺得張哲軒也很不錯，處理事情很是穩妥，之前做的新生統計表就比較細緻。」陳瀟提出不同意見。

  「按你們現在的情況，是起了內訌？」趙蓉蓉不解地說。

  「其實女生這邊會更麻煩一點，其他人是拎不起來，尹星昔我實在是不敢用！」陳瀟認真思考，堅定主意。

  「我也是這麼認為，還沒開學，就在群里咋咋呼呼，一個女生竟做起了男生的大哥，群里搞的雞飛狗跳，要是當了負責人，之後再當了班委，這班裡豈不是翻了天了！」袁逸陽一語道破關鍵。

  「只顧著玩，我昨天交給她的新生登記表，到現在還沒收回來！」陳瀟表示自己的不滿。

  趙蓉蓉和周森一下子明白，不再干預。

  門外角落裡，孟瑤將他們說的話悉數聽進耳朵里，心裡暗自盤算。

  走在回去的路上，陳瀟和袁逸陽商議決定還是將主意交給班主任郭老師定，隨後他們將自己的想法與實際情況全部傳達給郭老師。

  郭老師在電話里那頭的意思是：既然大家的興緻這麼高，也不好拒絕，畢竟剛來學校，還是應該鼓勵和支持的，那就下午抽個時間，將所有有意願當負責人的同學都叫來我辦公室，自我陳述，再定！

  燙手山芋終於拋開，陳瀟和袁逸陽長舒一口氣。

  女生宿舍里，孟瑤直接扣響隔壁宿舍4029的門。

  「呦，你來幹什麼！」李娜自上次鬧了不愉快后覺得她們宿舍的人都已經抱成團，現在屬於對立敵人。

  孟瑤環顧周圍，就只有她和衛冰心兩人在，「其他人呢？」

  「憑什麼告訴你，你算老幾？」李娜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不屑一顧。

  「我知道你們都想當負責人，更想當班委，可是尹星昔已經捷足先登，搶佔了先機，所以你們才這麼氣憤，不是嗎？」孟瑤雙臂環抱，趾高氣昂地怒懟二人。

  「區區負責人，有什麼得意的。」一直窩在床上不說話的衛冰心終於發了聲。

  「只有懦夫才會說喪氣話。」孟瑤假意看自己的美甲，漫不經心地說。

  「你說誰是懦夫！」衛冰心從床上坐起來。

  「這可是步入大學的關鍵，以後能不能有一個好前途，可就看這一個區區負責人了。」孟瑤低聲認真地說。

  「你的意思是？」衛冰心貌似懂了孟瑤的話。

  「點到為止！」孟瑤眼神犀利，又帶著些許授意，轉身離開。

  衛冰心思考片刻，也跟了出去。看了一圈四下無人，便走到樓梯口。

  「你倒很聰明。」孟瑤倚靠在牆上，看著剛走過來的衛冰心。

  「你剛才話沒說完，想說什麼？」衛冰心疑惑又懷疑。

  「有機會離雲端更近一步，不是更好？我知道你想保研，每年學校都會撥給各學院一些名額，而軟體學院的條件之一每年無外乎就是獲得計算機類國家級比賽獎勵或是優秀學生幹部榮譽稱號。當上學生幹部自然和老師走動更多一些，你說這兩個條件想達到哪個不是輕輕鬆鬆？可若是你連個班委都混不上，那你得多努力才能參與一個比賽，又得拿出多好的表現才能說動專業老師去給你帶隊？你費勁組夠的隊員能保證你們一定能挺進國家隊？據我所知……你好像並沒有什麼天賦！」孟瑤的利弊說的很清楚。

  「你怎麼知道？」衛冰心被說得眼裡更加充滿了對孟瑤的懷疑，「你到底是什麼人？」

  「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只明白我會幫你，就夠了。」孟瑤向衛冰心走近幾步說，「尹星昔拔得頭籌又如何，只要你跟她咬死這件事，就會有轉機。」孟瑤想說的說完了，看衛冰心的神情就知道她一定會這麼做，便放心地準備離開。

  「等等，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衛冰心始終不放心。

  「這灘水只有被攪渾了，想要的魚才能被輕易抓到。」孟瑤丟下一句話，徑直走開。

  孟瑤知道宋暉君花心，昨天本想藉機讓宋暉君盯上尹星昔，這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接近吳霂，沒想到算錯一步，竟讓宋暉君死纏上自己不放，一點下手機會也沒有。既然這條路不通，那就敲打一下尹星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