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決策

  於漾性格內斂，周新林則與他相反。


  眼下就是周新林幫著招呼起了其他幾個人，休息室里頓時熱鬧了起來。


  唐遇上樓推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靠牆站著的程斐然。


  他和照片相比差距不大。


  黑色的帶帽衛衣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看人的眼神很冷。


  真人更清瘦一些，個子很高，皮膚是不見天日的白，帶著點蒼白感。


  唐遇在他身上領會了傳說中的厭世感。


  聽說這種病態的高冷少年很吃香。


  要是收了他的話，唐遇現在就可以預見自己以後慘淡的人氣了。


  蔚藍跟在唐遇身側，同樣最先發現了程斐然。


  只不過她關注的有點另類。


  程斐然的黑色破洞牛仔褲破得不能再破，她看著莫名覺得對方的腿比自己還細：)

  就很氣。


  「遇哥，藍姐。」於漾被兩個男孩夾在中間。


  他看到唐遇和蔚藍，簡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來得都挺早。」唐遇走過去，隨意撿了個懶人沙發坐了下來。


  在正事上他從不拖沓，環視了一圈說道：「裡面只有一台架子鼓，誰先進去試？」


  沙發上的人沒有動靜。


  程斐然直起身子，第一個站了出來。


  他垂著眼，微涼的目光掠過眾人看向蔚藍，彷彿野獸在追逐食物。


  午後的陽光落在他臉上，也始終不見暖意。


  被程斐然那麼看著，蔚藍莫名有點發冷。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小半步，正好撞上了一具溫暖的軀體。


  「怎麼了？」喻嘉樹按著蔚藍的肩膀，抬眼看向程斐然。


  他的直覺沒有錯。


  程斐然的長相神似程玹，過於瘦削的臉很是立體，氣質也很突出。


  要是被程玹知道他有個便宜弟弟而且還長得比他帥的話，怕是要當場去世。


  「沒事…」蔚藍搖了搖頭，沒敢說自己是被小鮮肉嚇到了。


  程斐然看了喻嘉樹一眼，無聲地掠過他們走出了休息室。


  喻嘉樹今天只是來湊熱鬧的。


  雖說意外發現了程斐然，但他這個人從來不把人放在心上，過後也就算了。


  「如果你不看臉的話，應該是周新林稍勝一籌。」


  蔚藍被唐遇拉著聽了無數遍的鼓聲，只覺得耳朵有點疼。


  「我是那種看臉的人？」唐遇不滿地輕哼了一聲，「不過你不是也說程斐然的技術還不錯嘛，他還蠻有潛力的。周新林家裡不是說要移民嗎？萬一中途又跑了怎麼辦。」


  周新林是今天來的人里年紀最小的，馬上就要中考了。


  他是於漾推薦過來的，相對來說會更知根知底一些。


  但這也未必是什麼優勢。


  新成員加入就意味著要去重新適應、磨合。


  唐遇最煩這種瑣事，而且他被上一任鼓手弄怕了，生怕這個周新林也中途跑掉。


  「那長成程斐然這個樣子，就不會跑嗎？」蔚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唐遇自己也提過程斐然可以去參加選秀節目，他領會了蔚藍的意思后，不可避免地沉默了。


  「A神怎麼看？」唐遇果斷將問題拋給了喻嘉樹。


  「坦白說除了許澤和季明昊，其他人水平都差不多。」喻嘉樹看了眼資料表，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在桌上敲了敲，「非要選的話……」


  「看你喜歡。」他偏冷的嗓音低沉篤定，緩緩道來。


  唐遇聽了直點頭。


  他確實沒看到特別讓他驚艷的，所以才會這麼糾結。


  唯一讓他意外的是，程斐然只學了半年的架子鼓就有了這樣的水準。


  雖說遠遠比不上蔚藍，但至少證明他在這一方面是有潛力的。


  唐遇現在招鼓手是因為不想錯過接下來的暑假。


  不然的話，他完全可以等進Z大了再找人。


  「我看你是已經有人選了。」蔚藍對唐遇再了解不過。


  他中意的要不是程斐然，她把頭擰下來當球踢。


  倒不是說程斐然不好，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太滲人了，蔚藍總覺得有些毛毛的。


  明明程斐然今年也才十五歲。


  看他的行為舉止，未免過於陰鬱沉穩了些。


  「我總不能和隔壁樂隊共用一個鼓手。」唐遇無奈地抓了下頭髮。


  隔壁樂隊說的是唐遇好基友耿樂的老司機樂隊。


  看這名字就不是什麼正經樂隊，裡面的鼓手堪稱交際小能手。


  連唐遇都被撩撥過。


  「所以是程斐然？」喻嘉樹準確地抓住了唐遇的心思。


  唐遇蹙著眉頭，不置可否。


  於漾因為和周新林交好，為了避嫌主動溜了出去。


  錄音室里只剩下了他們三人，不說話的時候氣氛難免沉悶。


  「我投周新林一票。」蔚藍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看著唐遇。


  唐遇沒按常理出牌。


  他挑了下眉，頗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果然喜歡小奶狗。」


  「……」這就有點尷尬了。


  當著喻嘉樹的面，蔚藍只能義正言辭地反駁道：「我不是那種人。」


  喻嘉樹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被蔚藍看到了，不自覺地有些臉熱，「那你自己選吧，我不管了。」


  「行吧，我再想想。」唐遇收起桌上的資料丟到抽屜里。


  他站起身，大方地邀請道：「一會我請你們吃飯？」


  「不用了，我要趕著回去學習。」蔚藍伸了個懶腰，寬大的水袖在空氣中劃過優美的弧度。


  唐遇扯了下她的袖子，「你最近是不是過於勤奮了？能帶帶我嗎。」


  「不能。」蔚藍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


  她隨手指了指門外的方向，「你請他們吃飯就好了。」


  唐遇這才想起來門外還有好幾個小夥子在等他。


  既然蔚藍沒打算去，他拉著喻嘉樹就往外走，「那A神我們走。」


  「抱歉我也要學習。」在圈裡的好人緣，


  唐遇：？？？

  大哥逗我呢。


  唐遇覺得有點懷疑人生。


  尤其他還看到蔚藍很配合地點了下頭，「對，我們要一起學習。」


  「……」行吧。


  他泄憤似地揉了揉蔚藍的頭髮，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蔚藍嗔怒地瞪著唐遇。


  她理了理頭髮，跟著喻嘉樹走出了錄音室。


  走廊上的少年們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唯獨程斐然獨自靠在牆角。


  他垂著頭，冷淡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蔚藍和他們打過招呼就要走，誰知反被**了一遭——


  「仙女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對呀，不是說遇哥今晚請客，嫂子不來嗎？」


  「嫂子也是你能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