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綵排
離南城一中五十周年校慶只剩下一周不到的時間。
下午的第三節課開始，學生會就組織開始了節目綵排。
萊卡樂隊的節目較為靠前，第二節課一下課唐遇就拽著蔚藍去了大禮堂。
林妙露雖然沒有節目，但也跟著他們去湊了個熱鬧。
原因很簡單。
因為傳聞剛卸任的前學生會會長薛采也在學生會幫忙。
「我家采采今天居然沒戴眼鏡。」林妙露隔著老遠就看到了正和現任學生會會長說話的薛采，滿臉的興奮怎麼都掩飾不住，「還特意弄了髮型……這不對啊，他該不會是主持人吧？」
薛采今天確實沒戴他的金絲邊眼鏡。
他依舊穿著校服的白襯衣，額前的碎發用紋理燙形式做了簡單的偏分設計。
哪怕這樣，他的臉上的表情也依舊很冷，時髦而禁慾。
「厲害了你的采。」唐遇「嘖」了一聲，饒有趣味地勾起了唇角。
林妙露沒好氣地推開了唐遇的腦袋，「你今天再說薛采沒你帥的話我跟你急。」
蔚藍一直沒出聲。
她盯著薛采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去問林妙露：「你真喜歡他？」
「那還有假？」林妙露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禮堂前是一片櫻花林。
這個季節的櫻花開了大半，顏色淺但職業繁雜，一朵朵嬌嫩的小花用盡全力地迎接春天。
有春風過境，粉白色的浪漫便四處擴散開。
林妙露眨巴著好看的葡萄眼，卷翹的睫毛也溫柔地顫抖著，「薛采他……特別可愛。」
這瞬間蔚藍好似在林妙露的眼睛里看見了春天。
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她好像有點感受到了。
蔚藍撇過頭，腦海中自然浮現起喻嘉樹聽說她要加他微信還錢時，熠熠生輝的琥珀色眼眸。
他沒拒絕她的好友申請，但收錢卻是不可能的。
甚至這些天他們也沒能夠說上話，頁面還停留在「你們已經成功好友啦，可以開始聊天了」。
連打招呼都顯得尷尬。
「你這是有情況了？」林妙露察覺到蔚藍的心情。
她反而來了興緻，挽著她的手討好道：「該不會是A神吧？」
「不是。」蔚藍沒猶豫地就否認了她的說法。
還談不上多喜歡。
最多……只能算是心動，畢竟喻嘉樹的顏值太犯規了。
蔚藍在心裡暗示著自己。
走在她們身後的唐遇聽完了整個對話。
他蹙著眉頭催促道：「快別鬧了，綵排該開始了。」
「略。」林妙露回頭沖唐遇扯了個鬼臉，「唐老鴨你最近特別暴躁你發現沒？」
說完她就拉著蔚藍跑開了，年輕的歡笑聲在櫻花林里飄蕩著。
「有本事你別跑。」唐遇扯著嗓子追了上去。
綵排還沒開始，工作人員在一旁盡職地忙碌著。
蔚藍和唐遇去和樂隊的其他成員碰面了，林妙露撿了個觀眾席坐下。
她點開前不久剛剛加到的薛採的微信，快速發了條消息過去。
Lin（林妙露）：【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gif】
Lin（林妙露）：【今天也是為采采瘋狂打call的一天~】
林妙露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后，抬頭看向了薛采所在的方向。
她看到薛采低頭拿出手機，掃了一眼后又若無其事地又放了回去。
心好痛：-（
薛采這個時候確實沒空理會林妙露。
他重新確認了一遍節目單，然後再按順序一一開始，以確保萬無一失。
「你也覺得薛采比我帥？」唐遇見蔚藍在看薛采，湊過來問了一句。
蔚藍奇奇怪怪地睨著唐遇，反問道：「你喜歡露露？」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她。」唐遇頓時擺出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身體都跟著往後傾斜。
「那你介意薛采？」蔚藍的臉上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對他的嫌棄。
唐遇抓了抓后脖子，心情複雜地選擇了沉默。
說他喜歡蔚藍的可能性都比林妙露大好嗎？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最近怪怪的，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遇哥。」一旁的鄭海誠扯了下唐遇的胳膊，「上回追你的那個小美女呢？我還挺喜歡她的。」
「你說誰？」唐遇擰眉看向鄭海誠，對他說的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
「就愚人節跟你告白那個，叫什麼夏晚纓的，賊可愛。」鄭海誠笑眯眯地回憶道。
夏晚纓確實是一中的學生。
但她比他們要小上一級，據說是高二年級級花一樣的存在。
蔚藍沒見過，但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她聽了個大概，好奇地探頭問道：「你和楊蕊分手了？」
「咳。」唐遇坐在他們中間，先咳嗽了一聲，「他上個月就和楊蕊分了，好像又談了兩段，我也記不得名字了。」
別看鄭海誠平常弔兒郎當的。
但他長得不差，家裡有錢又是玩音樂的，追他的不在少數。
聽說鄭海誠小學就開始談戀愛，前女友估計已經可以繞著操場跑圈了。
「……」蔚藍無話可說。
她坐正了身形，彷彿剛剛問問題的人不是她似的。
「我說你們不能因為我女友換得快就否認我的真心吧？」鄭海誠不滿地為自己發聲道，「喜歡的時候就是真的很喜歡。」
唐遇替他整理了下邏輯，玩笑似的說道：「今日渣男語錄：我雖然女友換得快，但每一次都是真愛。」
「是這麼說沒錯。」鄭海誠一本正經地點了下頭，表示認可。
蔚藍懶得聽他們胡說，轉頭和隊里年紀最小的吉他手於漾聊了起來。
「我記得你和夏晚纓一個班？」她問他。
於漾個子不高，白皮膚，單眼皮，模樣很顯嫩。
他性格內斂，在樂隊里也是話最少的，但態度比誰都要認真。
「嗯。」於漾靦腆地點了點頭。
蔚藍沒多問，但他忽然拽了下她的手，「夏晚纓這個人有點奇怪……而且她好像對你有點意見，你、小心點。」
鄭海誠那邊已經在找人要夏晚纓的聯繫方式了。
看這個樣子，大概是真的「很喜歡」了。
但蔚藍還不至於要怕她一個小姑娘。
她反拍了下於漾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了，「謝謝你呀。」
少女甜美軟糯的尾音向上揚起，像是夏天傍晚迎面吹來的涼風。
於漾不自覺地紅了耳朵。
他低垂著腦袋，更不敢再去看蔚藍的臉。
一直到萊卡樂隊上台時，他臉上的熱度都沒能夠褪去。
《晚安》是唐遇前兩年的原創曲目，曲風細膩溫情。
這兩年唱下來已經很熟練了，但還是第一次在校內表演。
一中的禮堂是復古的哥特式教堂風格。
穹頂的彩繪玻璃絢爛多彩，光線從窗外投灑進來，變換著的色彩彷彿通往天國的窗戶。
禮堂前排坐著學生會的工作人員和負責教師。
再之後是參與演出的學生，以及像林妙露這般來湊熱鬧的同學。
歌曲沒有前奏，開頭就是唐遇的清唱。
吉他的聲音緩緩加入，整首歌營造出了一個朦朧不安的夢境。
萊卡樂隊的演出成功地感染到了現場的觀眾，也得到了許多女同學的青睞。
鄭海誠眼尖地看到了夏晚纓。
表演一結束他就把設備丟給唐遇，故作瀟洒地走到了她面前。
「夏晚纓好歹喜歡過我，不至於眼光這麼差看上鄭海誠吧？」唐遇已經可以想象鄭海誠撩妹翻車的場景了。
他妥帖地收好自己的吉他，碎碎念地和蔚藍討論了起來。
蔚藍和他們不一樣。
她因為晚點還有古琴演奏，不能馬上離開禮堂。
聽到唐遇的話，蔚藍似笑非笑地掀起了唇角，「誰給你的自信？」
唐遇：？？？
他難道還不比上鄭海誠那個浪蹄子嗎？
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