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癌症
「初步判斷是胃癌晚期……建議你再檢查一次。怎麼到這程度了才來尋醫問葯，之前幹嘛去了……」老醫生還在搖頭痛惜的念叨，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麼就胃癌晚期了呢？現在的癌症發病率越來越低齡化了。
羅凈呆了，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我只是腹痛難忍而已，怎麼就是胃癌晚期了呢？他還是聽從醫生的建議再複查一遍。整個過程都很聽話，可是腦子裡一直在不停轉，如果自己真的要死了，家人怎麼辦？白薔怎麼辦？忽然又苦笑，家裡還有弟妹，這一年自己攢下來的錢也有一筆不小的數目了，放棄治療，潛心創作，還能寫一些，供弟妹學成，爸媽養老應該無虞。至於白薔，兩個人在一起的時日尚斷，自己離開她應該不會很難過吧？何況她身邊還有君臨風那樣的愛慕者。羅凈想起從小到大的自己，先天不會說話，就算被人欺負也不會跟父母告狀，家裡又是一貧如洗的境況。讀書的時候，被壞孩子搶去飯錢，只能忍著，家裡已經負擔夠重了。別人午飯時間他都趴著睡覺，孤僻的他也沒人去管有沒有按時吃飯。上高中就開始寒暑假的打工，生活忙碌，作息不規律。大學更是在打工中度過，他要給自己掙學費生活費，手裡有餘錢就寄回家裡。後來做模特兒，更是要保持身形。忙碌的生活唯一虧待的就是自己，每當餓了，累了都只有忍著，他沒有地方去叫苦，也沒有人能理解感同身受他的辛苦。這樣的日子只有遇到白薔才結束，是白薔給他救贖，帶他走出為溫飽掙扎的囹圄。有機會去為夢想努力，白薔就像是一隻刺蝟，用堅強冷漠來偽裝自己，展示在他面前的從來都是柔軟。羅凈想到白薔心中一暖，再想如果自己告訴白薔生病的事，肯定她會全力以赴的救他，說服他化療，最後還是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其實羅凈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討厭醫院，討厭這個生離死別的地方，他們家為了給他看嗓子，後來為了給爸爸治病，常常跑醫院。這個地方生死太身不由己，工作人員都練就一副鐵石心腸，真的是有病沒錢別進來。白薔總以為羅凈溫潤如玉，淡薄平靜，其實羅凈比誰都敏感，他只是無法表達，最後只能選擇無所謂。羅凈可以預知白薔知道後會有多悲傷，自己也會為了治療耽擱最後的時間，他不想這樣，這一次他想主動一會，自己的命由自己說了算。
整理好思緒，羅凈回到家，走進白薔特意給他布置的音樂工作室。微信上約君臨風背著白薔抽空外面一聚，君臨風很快答應。
收工，君臨風跟白薔打聲招呼，自己還有事先走了。兩個人去了君臨風朋友開的私人會所，隱秘性很好。君臨風沉默的喝咖啡，心想羅凈終於還是忍不住來找他聊了，他頭痛該怎麼做才能不傷害羅凈，可是自己對白薔又無法用理性來控制，如果可以做到，他早搬出薔薇緣了。羅凈先遞上診斷書，君臨風疑惑的接過來看，看到結果震驚萬分，不敢置信的眨巴眼重新確認。羅凈開始在紙上寫「你沒有看錯，我被診斷出胃癌晚期了」君臨風脫口而出「什麼時候的事？薔薔知道么？」羅凈寫「她還不知，最近我胃痛難忍，去醫院檢查出來的。」君臨風沉默片刻，沉聲問「你想我怎麼做？」他猜測，羅凈大概是求他離開，讓他們能安靜過完最後一段時間。羅凈平靜寫「我打算和她分手，想拜託你以後好好照顧她！」君臨風睜大眼「什麼？！你不好好治療，要去哪裡~，癌症並不是馬上死，很多人都活的好好的，重要的是心情，積極治療未必不能康復……」羅凈搖搖頭微笑「我這一生足夠了！遇到薔薔，生命已經圓滿，如今功成名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有的人20幾歲就死了，只是幾十年後才埋。我才20幾歲，已經世人皆知，得到這麼多人的認可和喜愛，我出身貧寒，卻擁有令人嫉妒的音樂天賦，我用僅僅一年的時光完成了很多音樂人一輩子都不一定做到的事，如果真有上帝，那大概上帝他是公平的，給我這樣的天份，拿走我的健康，以作交換吧……」君臨風氣的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胡話！」羅凈認真的直視君臨風眼睛「我是說認真的，我愛薔薔，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問你一句，你愛她么？」君臨風也嚴肅回她「當然！我只恨先遇到她的為什麼不是我。她為什麼對你事事上心對我的感情卻故意視而不見……」羅凈苦澀又甜蜜的笑，心想，那只是因為在對的時間遇到了我「那我可以把我的珍寶託付給你么？」羅凈問。君臨風不忍的看他「那你呢？後面怎麼安排，有什麼打算？」羅凈寫「我打算找僻靜的地方，潛心創作，作品時不時發布，這樣她只會以為我尚在人世，我死後三五年，她再知道，你在她身邊也有那麼久了，她就不會太傷心了。」君臨風默然，仔細思考一陣，換位思考試圖理解羅凈的心情，回他「我尊重你的決定！也會盡全力去照顧她，你放心！」羅凈釋然一笑，按壓著自己又隱隱作痛的胃「薔薔，我不知他是不是你最終相伴一生的人，原諒我能為你做的事太少了，大概我最後能做的只有手放開了……」
羅凈回到家，白薔發微信問他「在哪呢？」「薔薔我在車庫，東西太多，你來幫我拿下？」羅凈回她。不一會兒白薔乘電梯下到車庫，羅凈靠著車等她「什麼東西啊？多的拿不動？」羅凈打開後備箱，滿滿一後備箱的紅玫瑰，紅玫瑰中間用香檳玫瑰拼了love的字母。白薔驚喜的笑了「今天這是怎麼了？」羅凈親吻她唇，朝他溫柔笑遞上精美的卡片。白薔細看，羅凈轉去副駕駛拿蛋糕。卡上寫著「親愛的薔，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300天，我想認真告訴你，你是我今生唯一至愛！」白薔抬頭，看身著棕色格子時尚西裝帥氣的羅凈。甜笑道「不知不覺我們在一起300天了啊！」羅凈笑著點頭回應她，兩個人手牽手上樓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