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偷旁觀
拋開違和感什麼的不論，以常志昊和鈴的旁觀、客觀立場來看，新被召喚來的這位勇者，受到的待遇相當不人道——
明明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位廣義上算作地球人的老兄正處於驟然被召喚的驚嚇期，無論臉色還是呼吸心跳等體征都相當不正常，分明是出於恐懼狀態的極致。
但偏偏在土著居民中的眼裡，這位新勇者彷彿發動了帝皇引擎一般。
皇家騎士們的陣型從一開始的迎擊轉眼間就變為了固守，而表面上看去受影響最小，大概是因為帝王的尊嚴或者見多識廣最為出眾的國王，在剛說了半句召喚例行台詞后，剩下半句便果斷開始暴走起來。
「雖然是我國將勇者你召喚至此……」
「聽好，這不是game。」
「你最好真正聽清楚，這裡的一切，都絕對不是game！！」
上來就想以警告的方式逃避責任，您老人家到底想怎樣啊。
而且說老實話，沒有語言掛而硬生生記住這麼一個詞不達意的東西，說出口的時候真是半點騎士也沒有，全靠騎士們撐場面嘛。
「剛才，並沒有感應到跨位面鏈接法術波動。」
在常志昊還在無聊走神的時候，鈴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而且略微有些失落。
這也正常，畢竟八級這個水準略微有那麼些尷尬。
掃平這個位面是綽綽有餘，但要想徹底解析召喚陣，以及勇者公會那邊到底怎麼半自動鏈接上這個修復召喚陣的細節，以鈴現在的水準還是很難碰觸到。
「任務完成得不錯。」奈亞子那邊倒是給出了好評。
這一點常志昊倒是早就想到了，甚至他還有猜測，單純與勇者公會互聯的術式結構本身可能都不太重要，因為這個東西不說解析，用其他東西取代也不疼不癢。
恐怕這次魔神們的真正目的，還有趁著勇者公會那邊半自動模式加密等級低，直接反推出勇者公會總部運行軌跡這種。
接下來那個勇者公會內戰如果成立的話，對準多次時空擾動，以及高能檢測很容易就能起到定位作用。
「可以拿去賣么？」
「可以拿去賣啊~」
看，果然如此吧。
……
旁聽了剛才常志昊和奈亞子之間近乎打啞謎的對話，鈴的心情貌似好了一些，畢竟她現在只是魔王候補嘛，能夠不給魔神們的計劃帶來負面影響就是大勝利了。
想要改變現在這種自身不利地位的話，以後最起碼也得加倍努力才行。
已經不知第多少次下定上述決心之後，鈴也勉強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投回到了「偷窺」這邊來。
不過這個時候她和常志昊已經被傳送回旅館了，而在房間內憑空看到的場景自然又是來自魔神們的遠程轉播。
「稍微有點遺憾，從我們的角度看不到這位新勇者是如何在傳說中的勇者公會留言板上吐槽的。」這種貌似惋惜的要求當然是常志昊提的了。
奈亞子並沒有說話，老搭檔莎布及時站出來駁斥了他，「單純跟蹤術式還可以，你去偷窺人家可以直接意念打字的論壇，是想把自己是魔王精英培訓計劃試驗品的真相徹底暴露出去么？」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若無其事地趁機踩了我一頓？」
「踩你還用趁機么？」
「說的也是。」
「那麼回到正題，你們要實在好奇的話，就看二號勇者的表情就好了。」
誰要看一個大男人呲牙咧嘴啊？
而且實際上，就連呲牙咧嘴也看不了多久。
這位二號勇者身上明顯也是帶著勇者掛的，從簡單的翻譯到體質補強到各種劍術和法術精通什麼的。
或許在訓練的一開始有些跟不上，但很快便依靠著外掛追了上來，甚至達到跟培訓者並駕齊驅的程度。
但也因此，那些曾經跟上一個血腥勇者也經歷過類似場景的原住民們，則等於是傷口尚未完全癒合，結痂就被一把撕掉了。
呃，從某些角度來講，反倒應該是看這些人的表情才比較對吧？
混雜著疑惑，期待，迷惘，回憶，憎惡等等的複雜表情。
換個角度想一下的話，其實前面那個殺人狂倒還是蠻有魔王資質的？
「不要降我們的水準好不好，就算按照某些設定，我們魔王（神）是需要吸收人類的負面情緒生存，但恐懼和畏懼依然有檔次上的差別，如果非要具體進行一下計量的話，大約是這兩者各自定值的數列展開再求導……」
「你說的這些誰懂啊！」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莎布那邊，或者說魔神們好像很喜歡玩理科梗，但常志昊實在不怎麼想順著話題繼續下去。
他是來賣身的，又不是來重溫高中和大學悲慘回憶的。
等等賣身好像也不太對……
總之，自我感覺節奏被打亂了的常志昊順勢向鈴提出了「外出活動一下」的邀請。
之所以不是他一個人單獨出門轉悠一下就算了，當然是因為留鈴一個人在旅館房間里會有不好的流言傳出來。
現在他們畢竟是在類似於中世紀背景下的旅店裡，而並非現代社會那種隱私管理較好的上檔次酒店。後者如果在房間里連呆幾天，沒準服務員換班后就沒人知道。前者的話，估計轉眼就會變成附近小酒館里的談資了。
雖說一個五級世界里陌生人的所謂流言根本算不上什麼，但萬一被城防的什麼騎士團聽去，直接給定義成魔族據點了呢？
「好像也是事實啊。」
「別鬧，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位面。」
「跟你預計的差不多，首先要確定勇者公會真的發生了總部的爭執動亂，其次要確定這個位面並沒有引起懷疑。」
「那是不是還要等到這個替補勇者把魔王徹底幹掉呢？」
「那個老實說沒啥必要，但你們如果打算研究一下勇者這個魔王宿敵的話，選擇看到最後也無所謂。」
「你這麼說的話，我會覺得這裡原本五級的那個魔王很可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