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拜師
聽到楊珏這麼說，林凱威的眉頭不由又皺了起來。
明明楊珏才是被打飛吐血的人，現在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是她贏了。一時間，林凱威只覺得，楊珏恐怕是被慣壞了的大小姐。氣不過，開始胡言亂語了。
楊珏也明白林凱威的想法，也不多解釋。一邊咳嗽著，一邊搖搖晃晃走到院牆邊，一株碗口大的樹旁，將右手按在了樹榦之上。
下一刻，一根拇指粗細但銳利無比的粉色柱狀物，從樹榦的那頭毫無阻礙的穿出。略作停頓之後，這根粉色柱狀物便又收了回去。
放下右手，看了一眼貫穿樹榦的空洞，楊珏又將目光放在了林凱威的身上。嘴角扯出一個微笑，楊珏輕聲問道：「咳咳……林館主，若是我剛才如此這般，您能擋得住么？」
霎時，林凱威面上的得意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片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
見到林凱威面色的變化，楊珏忍不住笑的更甜了。這繼承於水天使的光之槍，可以說是楊珏現階段最強的攻擊手段。
正常情況下，光論實際戰鬥能力，楊珏肯定不是這些武道高手的對手。但若是配上光之槍，起碼在拚命這方面。
有心算無心之下，楊珏有九成九的把握，讓情況變成你死我活。
但也正因為如此，這光之槍自然是越少人了解越好。這也是為什麼，楊珏要提議找個隱蔽點的地方私下比斗。並不是為了照顧林凱威的臉面，單純是不想泄露這殺手鐧。
目光落在楊珏身上的斑斑血跡，設想之前的情況，林凱威忍不住問道：「小姑娘，你剛才，為什麼不用呢？若是……」
「你不會想賴賬吧！咳咳……」警惕的看著林凱威，咳嗽了幾聲，吐掉嘴裡的血沫，楊珏色厲內荏道：「願賭服輸啊喂！」
楊珏連挨林凱威幾下，現在傷勢可不輕，一時半會可好不了。
若是林凱威現在不認賬，楊珏恐怕也只能轉頭就跑了。但呂文給的資料上，不是說林凱威做人還是很講信用的么！假情報害死人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擺了擺手，林凱威嘆了口氣道：「我只是好奇，若是你當時直接對我來這一招，恐怕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你別下那麼重的手，我不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一時間，楊珏有些分不清，林凱威是不是在貓哭耗子。
對此，楊珏自然不會告訴林凱威，之所以不用，是因為想在他手底下學習武道。
於是，楊珏裝模作樣道：「我這一下下去，你可能會死啊！我只是要贏你，又不想殺你，下這麼重的手幹嘛！而且，你都是我爺爺輩的人了，做人要尊老愛幼！」
楊珏安慰的話落在林凱威耳中，卻彷彿炸開了一道驚雷。面色一陣劇烈變化，最終只剩下了一片頹然。原本看上去四十齣頭的模樣，此時仿若瞬間蒼老了十歲。
「是我輸了！」長嘆一聲，林凱威望著楊珏道：「以後，林氏武館不再阻礙淵幫。還有，我會幫你做一件不違背我原則的事情！」
見林凱威認輸，楊珏也不由鬆了口氣，這頓打算是沒白挨。
趁著這個機會，楊珏乾脆趁熱打鐵道：「既然如此，事情你現在就替我辦了吧！我要你，毫無保留的教我武道！」
「？」看著楊珏，林凱威很是疑惑道：「你是說，想讓我教你武道？」
「咳咳……」輕咳幾聲，楊珏也不避諱，直言道：「我想林館主你也看出來了，我除了有一點力氣之外，卻是一點武道都不會。所以我想找個人教我武道，這一個很正常的吧？」
「你那壓根就不止一點力氣！」感受著右手傳來的痛楚，林凱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轉而又面色如常，問道：「你已經很強了，又何必拜我為師？」
「我沒說要拜你為師，只是想像你學習武道而已！」反駁了一聲，楊珏嘆了口氣，悵然道：「還不夠強，遠遠不夠。甚至連我想保護的東西，我現在都保護不了！」
楊珏惆悵的話語，讓林凱威也有些為之觸動。
倒不是覺得楊珏這小女孩家家的會有什麼大事，單純是聯想到了他自己。
這十餘年來，林凱威不也竭盡全力想要守護這份祖輩傳下來的基業。可結果呢？歸根究底，不正是因為他太弱了么！
看著楊珏，林凱威突然心中一動。這女孩未學武道，光靠身體力量，就已經如此強悍，若學了武道……並且，現在來看，秉性似乎也不壞。
一時間，林凱威心中不免有些火熱，看著楊珏的目光也有些熱切起來。
但隨即，林凱威又想到了楊珏最初威脅他所做的事情，以及淵幫的身份。
眼中的熱切漸漸散去，可想了想，林凱威又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淵幫做事？還有，你這個年紀，為何最開始說出那樣的話！」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簡要的回復了前半句，楊珏解釋道：「若不那樣，林館主你會答應和我的賭約么？我只想快點解決，所以嚇唬一下你們而已！我可沒耐心，一天天的守著你們。」
微微一笑，楊珏儘可能表現得真誠一些。
楊珏稚嫩俏麗的容貌結合剛才隱忍不發的收手表現，這話說得還是蠻有欺騙性的。即便林凱威這老江湖，也信了幾分。
不過，在楊珏滿懷期待的目光下，林凱威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要求，恕我不能答應。我不可能教你武道的，這有悖我的原則！」
楊珏心中一涼，隨即有些鬱悶。又是挨揍又是裝孫子的，結果還是白費功夫么！最重要，現在楊珏還打不過人家了，連掀桌子都做不到。
見楊珏面露失望，林凱威嘴角卻是微微一勾，輕聲道：「不過，若是你將這要求變為拜入我門下，做我的入室弟子，我倒不是不能將林家武學傳授與你！」
『合著，你就是故意吊我胃口唄！』
虛著眼看著林凱威，楊珏不由有有些鬱悶，忍不住咳了幾聲。
看著楊珏鬱悶的模樣，林凱威笑道：「那麼，小姑娘，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對於拜師這件事，楊珏倒也不太在意。
就楊珏前世的環境，是個人，有點知名度都能自稱是老師。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師，楊珏十幾年書讀下來，叫過的人也有幾十個了。
多林凱威這一個，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不過想歸這樣想，楊珏肯定不會表現的這麼隨便。故作沉思般的胡思亂想一會，楊珏這才語氣猶豫的問道：「我若拜你為師，是不是你就會認真教我！？」
「傾囊相授，絕不藏私！」鄭重的說了一句，林凱威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不過，你若拜我為師，我還有兩個條件！」
「你說！」楊珏覺得，這林凱威似乎有些得寸進尺了。
林凱威並沒有這個自覺，鄭重道：「作為我的弟子，不能為非作歹，為禍鄉里！所以，第一個條件就是，你得退出那淵幫！和那潑皮斷絕來往！」
楊珏是淵幫的人，這左右都是林凱威心中的一根刺。林凱威可不想辛辛苦苦教出個徒弟，結果卻是個為非作歹的。即便楊珏是塊良玉，可若不肯退出，林凱威寧願捨棄這個機會。
對於這個條件，楊珏倒是沒什麼感覺。反正如今想來，楊珏也發現加入呂文，完全是腦袋一熱的結果。即便是退出，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只是，呂文也算是給過楊珏一些幫助，楊珏爭取道：「要我退出淵幫，可以。但是你之前答應的，不能再阻礙淵幫，也不能食言！這是我答應了呂文要做的事……咳咳……」
「……好！信守承諾，本也是應該的。」對於楊珏的堅持，林凱威也並未阻撓，而是說出第二個條件。「第二個條件，你要對我過一遍拜師的流程！」
聽到這，楊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相比較退出淵幫，這拜師禮反而讓楊珏感覺不舒服。對人三跪九叩什麼的，楊珏實在不習慣。
沒什麼猶豫，楊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跪人！」
「啊這！」林凱威也有些沒預料到，楊珏會在意這個拜師流程。不過轉念一想，林凱威發現楊珏排斥倒也正常。
畢竟這場比斗中，林凱威還是輸的一方。現在贏的要拜輸的為師，還要行大禮。換做林凱威自己，也著實接受不了。
好在現在的觀念不同古時，林凱威也不算迂腐，對於拜師禮也不是很執著，連忙補充道：「不需要叩拜，你只需要到時候給我遞上一杯拜師茶，以後叫我師父就好了！」
若真是因為一個拜師禮而讓楊珏轉投他人，林凱威恐怕會後悔死的。重要的是確定關係，在以後的日子裡以誠相待。
現在的社會，誰還真信跪幾下，就能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收心么？
「這樣啊！」敬茶叫師父，楊珏還是能接受的，和叫人家老師也沒啥區別。
對林凱威雙手抱拳微微一鞠，楊珏語氣恭敬道：「弟子楊珏，拜見師父。」
說這話時，楊珏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林凱威見狀，連忙上前幾步，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瓷瓶，送到楊珏面前，語氣十分心疼道：「乖徒兒，都怪為師剛才下手不知輕重。這是上好的療傷……」
『不是，就是換了個稱呼，至於這麼大變化么！』看著有些熱情過份的林凱威，楊珏只覺七分不解，兩分無奈，一分不知所措。
……
等了許久，被眾人團團看管著的王成，才看到帶著面具滿身是血的楊珏，和滿面紅光精神煥發的林凱威從內院走了出來。
這個場景，頓時讓王成心中一咯噔，暗道楊珏恐怕沒辦成。
正這樣想著，王成看見楊珏走到他的面前，聲音沙啞的說了一句。
「以後，林氏武館不會阻礙淵幫的事情。」
王成聞言心中一喜，沒想到卻是峰迴路轉。不過，這樣的話，那老頭高興啥啊！
「我以後是林氏武館的弟子了，你和呂文說一聲，我不回去了。」
這是楊珏和王成說的第二句話。
王成聽著，整個人都快傻了。
『不是吧！我的姐，不帶這麼玩的！你特喵的是要坑死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