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還真是了解的非常清楚啊！」面對董仙的講述，我不得不說她了解的真清楚甚至有很多我自己都有些忘記的東西她都記得很清楚。


  說真的，在和別人一起的時候，聽別人用他的角度來講訴自己的過去，這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特別是對於一個過去黑暗的我來說，聽別人描述自己的過去，這真的不好受。而且還是在我重要的，和我有著不知多遠的距離的妹妹面前。


  「哥哥你……」妹妹看著我有些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樣的反應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吧！畢竟妹妹回來這麼久，我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個還算光輝的形象吧！帶妹妹出去逛，把房間讓給自己的妹妹，帶她去放野火，和她一起去她的歡迎會，幫她坑我兄弟。這所表現的一切，都是一個好好先生，或者說一個好人，好哥哥的形象。但是現在……她所知道的我，另一個我，卻是打架，鬥毆，調戲妹子，和老師對著乾的人渣。雖然成為人渣是有原因的，但是，人渣就是人渣，做了壞事就是壞事，不管怎麼去掩飾，也不管用多麼美好的話去修飾，那始終是事實。


  不過其實我很好奇的是董仙，很不可思議的，就像她自己所講訴的，雖然我以前是那樣的一個人，和現在的變化很大，但是同樣變化很大的也是她，以前的她還是蠻單純，毫不做作，有點傻，有點可愛，雖然胸部殘念了一點，但是我個人覺得是特別好的，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還真是曲折的過去呢！曲折的讓人有些無聊。」琉璃一直坐在那裡吃東西，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或者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一樣。而坐在她邊上的劉亦馨卻不一樣，她眯著眼睛看著我「他的過去，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犯了錯誤就應該去承擔，不是嗎？」


  「哥哥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處於一點好奇和對劉亦馨話里的不忿，游夜看著劉亦馨很有力的問道。


  「當然是很殘忍的事情，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你身上，你說不定會死掉吧！」本來看著游夜的她，說著便看向了我，眼神里我看不出什麼，只看到她的微笑，讓人覺得那樣的恐怖。同樣的，對她的罪惡感讓我不得不在她的視線面前低下頭去。


  「仙仙姐知道是什麼事情嗎？」游夜見劉亦馨不回答，又看向董仙問道。


  「恩……。」董仙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指戳著自己的腦袋「哎呀呀，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


  「哥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急切的聲音讓我真的有些考慮，是不是該告訴我這個妹妹，畢竟我們是家人，但這個念頭只是一瞬間就被否認了。雖然是家人，但我們是否可以將自己的秘密完全的告訴彼此？


  「……對不起。」我沒能說出來，那樣的事情，就算是我，真的也是說不出來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不是一家人嗎？」妹妹的表情是一種近乎哀求的表情。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情？為什麼對我的過去這麼的上心？我完全不理解，但是妹妹這樣的表情，真的讓我……


  「對不起，我說不出口。」我別過頭不去看她，因為就算是我，那樣的事情也是說不出口的。別說我自己說了，就算是聽別人說，我恐怕都無法聽下去。


  剛才還天真的想讓別人說出來，可能會好受一點，但事實上就算是董仙剛才說的那段初中的經歷，都是讓我有些無法聽下去。但那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初中生的我，在現在的我看來，那就是個孩子，所以我並不是特別的在意那個時候的自己，但是高中就不一樣了，那個時候的自己也算是個小大人了，而做出的事情更是讓我無法說出來，或者聽別人說。如果一定要概括的話，我只能說：事情的嚴重性，不亞於和琉璃的事情。


  「其實今天我來，是準備開開心心的，卻沒想到結果讓我開心不起來呢！」劉亦馨從床上站起來「很遺憾，雖然有點不捨得離開你，但是還是下次再來吧！也希望小貓咪你，好好加油吧！」


  她的話可能游夜還不是很能聽得懂，但是我卻是可以明白的，她那顆想要殺死我的心，非常的強烈。


  「吶，你和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聽著腳步聲漸漸的到了樓下，妹妹再次忍不住的問道。


  「呵呵，夜夜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哦！」董仙輕輕的敲打了一下夜夜的腦袋說道「不然，可能你哥哥會痛苦死的。」說著她朝我眨了眨眼睛「對吧~」


  「哼哼。」我笑了，笑的真的非常燦爛。明明自己都是很討厭我的她，居然還是在幫我。不過她話里的意思，估計也只有我自己明白吧！

  「琉璃你知道嗎？」見董仙也不願意說，游夜將目標轉移到了琉璃的身上。


  「唔？」琉璃吃著最後一片炕饅頭，對游夜的話顯然是沒有聽清楚。「唔唔唔唔？」


  「我說你知道哥哥高中的時候到底對那個女孩做了什麼嗎？」我是不知道夜夜怎麼就聽懂了琉璃的「唔唔唔唔」的，但是不得不說她對這件事情太上心了。


  「怎樣都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夜夜你也不要太……」我必須勸勸她了，總是揪著我的這個事情不放可不是好事。


  「吶，哥哥。」夜夜抬起頭看著我「這件事情，你兄弟知道嗎？」


  「哎？」我的第一反應是「她難道準備去問我兄弟？」


  「回答我。」


  「他們都知道。」我很平靜的回答，正如她平靜的語氣一樣。


  「那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我們不是家人嗎？為什麼外人可以知道的事情，甚至仇人都可以知道的事情，不可以告訴我這個家人？」妹妹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為什麼？」喊完后，她又靜靜地看著我。


  琉璃剛吃完，被夜夜這一喊，驚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變成貓咪就直接出去了。而董仙也是非常不講義氣的出去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向我眨一下眼意思大概是「你自己處理好咯，妹控~」


  的確有必要，很有必要和我這個妹妹好好談一次了，我們雖然是兄妹，但是，其實所謂的兄妹，不就是一個已經算是大人的哥哥和一個未成年的妹妹嗎？面對妹妹這樣的質疑我需要好好解釋，雖然我是個妹控，但是現在的我是她的親人，這是我的身份。


  「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我將手那樣平坦的往下壓，像是在和一個人商談不要跳樓一樣。


  「……你說。」妹妹估計也是克制著自己的心情。反正我是不太能理解她的心情的，雖然是一家人，但是有秘密也是很正常的吧！隱私這種東西，不管是對誰都存在的啊！

  「我們先說琉璃，她之所以知道，她之前也說了，是因為她一直都跟著我，從離開你的時候開始，對吧！？」我小心翼翼的說道。


  夜夜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所以她能知道，不足為奇不是嗎？而董仙跟我一起長大，所以很多時候，她也算是我的一種依賴和依靠，所以很多事情我都會跟她說，這個你可以理解吧！」


  「嗯，這個我知道。」妹妹再一次的點頭。


  「我兄弟們畢竟和我是一個學校的，所以……很多事情就算我不說，和我關係好的他們也是可以擦覺的，這個你應該也可以理解吧！」


  「恩，我可以理解。」處於我意料的，妹妹居然再次的點頭，表示理解，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作為妹妹的我，想知道哥哥的一些過去。作為一個和哥哥十幾年都不曾謀面的妹妹，想知道這些，哥哥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不理解，我是真的不理解了。我妹妹居然現學現賣，用我的話來對付我。我的天，我妹妹不可能這麼聰明才對的啊！


  「哥哥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


  「我……」


  「我們錯過了太多。」夜夜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小時候，我很羨慕有哥哥的人，也非常的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哥哥，哥哥會保護我，哥哥會將好吃的零食分給我，哥哥會帶我做各種我想做的事情，玩各種我想玩的遊戲。」妹妹在房間里踱步著。


  但是很遺憾，妹妹的話說出來的瞬間，我並不是感到很感動，或者別的什麼感情，而是污了，而且污的很果斷，「做你想做的？玩你想玩的？」這兩句話讓我差一點就進入到了腦補模式，但還好沒進去。雖然對這樣的自己很無語，但……我已經沒得救了。


  「但是我們沒有那些經歷，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空缺，我希望可以彌補。」妹妹說話的聲音非常的富有感情，然而我一點都沒有覺得，而是在儘力的壓制自己不要去腦補。


  「哥哥你有在聽嗎？」妹妹顯然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


  「額，恩，在聽的。」我急忙回答。


  「算了。」妹妹嘆了口氣「我們有時間再聊吧！」


  「哦！」我隨便應付了一句，就走了。


  不是我的錯，而是實在是沒有辦法啊！作為一個妹控，本身對妹妹就……然後上次還做了那樣的夢，現在又讓我和妹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儘管對這樣的自己很無語，但是說真的，很多時候，我甚至都沒有真正的將她看成是我的妹妹，因為太沒有實感了。僅憑父母的話，僅憑她對我的稱謂，我們真的是無法成為兄妹的。


  「喵~」我剛走進房間，琉璃就趴在床邊向我叫了一聲。


  「吶，所謂的兄妹，到底應該是怎麼一回事呢？」


  「那種事情我怎麼知道，我出生不久就和兄弟姐妹們分散了怎麼可能知道。」琉璃變成人的樣子，鑽進被子里，露出一個腦袋說道。


  「也是呢！」問一隻貓這樣的問題，我也真的是有夠蠢的「對了，昨天劉亦馨來過？而且你阻止了她……」


  「那是因為你是我的獵物，只有我才可以殺死你，別人都不行。」琉璃非常急切的解釋。


  「是是是，我知道了。」雖然她就算不解釋的這麼急切我也知道，她不會是因為想保護我而阻止劉亦馨。雖然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果然，畢竟是一起洗過澡的人，她現在這麼說還是讓我有點傷心的。


  「我說，為什麼不肯告訴主人呢？」


  「為什麼……嗎？」我自己也是問道。不過其實答案我是知道的，如果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的話，這樣的事情的確是無所謂的，但是……我們其實，只能算是，「半路」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