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陳景華
春城市人民醫院。
林飛來到人民醫院后,第一時間見到了韓敬東,並且從他的口中,也得知了鄭保國病癒想要出院的消息,在治療過張銘岸和張海燕后,林飛對於禽流感病症的把握更準確,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
林飛來到辦公室后,發現項棟樑和秦正剛兩人都在,笑了笑說道:「項院長,秦哥,早呀。」
項棟樑有些哭笑不得,道:「都快吃午飯了,還早呢?」
「林子,你可算來了,我正好有事要請教你。」秦正剛說道。
「什麼事?」林飛道。
「鄭保國病癒準備出院的事,你知道了嗎?」秦正剛問道。
「大概情況,聽韓護士說了。」林飛道。
「林子,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訣竅,為什麼同樣是針灸治療,你給鄭保國針灸,他這麼快就痊癒了,我給其餘三個病人針灸,雖然他們的病情也有好轉,但是治療效果遠遠不能跟鄭保國比。」秦正剛問道。
「秦哥,我之前就告訴過您,我的針灸技術不是那麼好學的。」林飛笑道。
「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以氣運針才是關鍵。」秦正剛追問道。
林飛點點頭。
「你詳細的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個以氣運針法?」秦正剛說道。
「秦哥,昨天給病人針灸之前,我曾經給你提起過,以氣運針的事情,但是看你當時的反應,就知道你對此並不了解,所以也就沒有再多說,就算我給你講的再清楚,你一時半會也學不會。」林飛道。
秦剛聽了這話,雖然心裡有些鬱悶,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卻是真的,他以前都沒有聽說過以氣運針,想要短時間內學會根本不現實,而且光是聽到這字面意思,就知道這個針灸技術不簡單。
「哎……項院長,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再給我打電話。」秦正剛嘆了一口氣,既然學不會林飛的針灸治療方法,他再待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去吧。」項棟樑應道。
「你小子行呀,把我這個正牌醫科大學的高材生都比下去了。」秦正剛擠出一抹苦笑,臨走時拍了拍林飛的肩膀。
林飛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等秦正剛離開后,項棟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林飛坐下,道:「林子,你給我交個實底,你的這種針灸治療法真的很難學嗎?」
「嗯,很難。」林飛鄭重說道。
「那你一天,最多能給幾個病人進行針灸治療?」項棟樑再次確認道。
「最多一個。」林飛依舊是那副不容置疑的語氣。
「行吧,以後除非緊急情況,否則,你不要再輕易給病人使用針灸治療的方法了。」項棟樑說道。
「行呀,我聽您的。」林飛笑了笑,他也樂得輕鬆。
「你負責治療的五個禽流感患者,有兩個因為針灸治療,已經提前治癒了,剩下是三個只是服用中藥治療的,也已經逐漸好抓了,這三個人,你就不要再給他們針灸治療了,這樣才能看清中藥治療的藥效如何。」項棟樑說道。
「我明白了。」林飛點點頭,隨後擠出一抹笑容,道:「項院長,等這三個禽流感患者也治癒了,是不是就該支付我的診費了。」
「你小子,就長了一顆錢心,年少的時候多用點功,考上一個正規的醫科大學,現在也能當醫生了……可惜了。」項棟樑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命。」林飛聳了聳肩膀,他覺得這樣也挺好,如果不是當了獸醫的話,叔爺未必會傳給他醫術,他也未必能有今天的本事。
再說了,等到三名禽流感病人痊癒,三百萬拿到手……林飛想想都覺得興奮。
……
「哎……」秦正剛嘆息了一聲,彷彿憋了一肚子氣,卻也無從發泄。
這次跟著林飛學習針灸治療,原本是一個露臉的機會,只要他學會了,就可以以自己的名義交給其他的針灸師,到時候,他也算是立了大功,在醫院裡站穩腳跟了,別管是升職還是評職稱都會容易很多,現在可好,鬧了個大烏龍,還在項院長面前落下一個只會動口不動手的印象,可謂是得不償失。
秦正剛心裡有氣,但是卻不知道應該對著誰發,項院長讓他做這件事,那也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否則這個任務,哪裡輪得到他,是以,秦正剛不可能怨恨項棟樑。
至於林飛,兩個人算是發小,他知道林飛人品不壞,而且也不是有意藏私,無論是治療的過程還是針灸的穴位,都是沒有問題的,關鍵是他不懂得以氣運針,甚至林飛提起的時候,他都不知道這才是重點,林飛即便想交給他,也是無從下手。
最終,他想來想去,還是自己學藝不精,哎……
以氣運針這四個字,秦正剛還是頭一次聽,但是卻總感覺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讓他燃起了一種求知慾,但是讓他去求教林飛,他又覺得不好意思,林飛不僅比他小,關鍵還只是個獸醫,自己好歹也是個正牌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根本就張不開口。
思索了一番后,秦正剛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標記著老師兩個字的號碼,片刻之後,手機接通了,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喂。」
「陳老師,我是正剛。」
「哦,是正剛呀,聽說你回老家了。」被稱為陳老師的男子說道。
「是呀,陳老師,走的時候,原本想去拜訪您,給您道個別,又覺得有些沒臉,就回來了。」秦正剛嘆了一口氣。
「誒,別這麼說,在哪工作都一樣,你現在在老家發展的怎麼樣?」陳老師說道
「陳老師,我現在在春城市人民醫院工作,還算不錯。」秦正剛道。
「那就好。」陳老師應道。
「陳老師,今天給您打電話,是有個事情想要請教您。」秦正剛正色說道。
「什麼事?」陳老師問道。
「是關於針灸治療方面的。」
「你說。」陳老師說道。
「您聽說過,以氣運針么?」秦正剛問道,說話的同時,他心中也有些波動,想著如果連陳老師都沒聽說過,那林飛所謂的『以氣運針』,恐怕只是一種託詞,多半是在忽悠自己。
「以氣運針!」陳老師的聲音有些驚訝,追問道:「你從哪裡聽說的?莫非你在春城市,見到了某位針灸大師。」
「陳老師,聽您的意思,莫非還真有以氣運針這種說法。」秦正剛說道。
「當然有。」陳老師說道。
「那我跟著您學了那麼久的針灸,怎麼沒有聽您說過。」秦正剛疑惑道。
「呵呵……」陳老師乾笑了一聲,語氣有些尷尬,道:「說了又能怎麼樣,我也教不了你。」
「難道,您的意思是說……」秦正剛有些不敢相信。
「以氣運針這種針灸秘法,我也不會。」陳老師嘆息道。
「這怎麼可能,您可是全國知名的針灸學的教授,怎麼連您都不會?」秦正剛有些懵了,這位陳老師可不是一般的老師,他本名叫做陳景華,不僅是醫科大學的教授,還是京城某個知名醫院的主任醫師,出過好幾本有關中醫和針灸的書籍,算是針灸理論的權威學者,如果連他這種大拿都不會以氣運針,那麼恐怕整個中國也沒有幾個人會的。
那林飛一個小小的獸醫,又憑什麼會……
「正剛,莫非你認識的某位針灸大師,精通這種失傳已久的針灸秘法。」陳老師說道。
「老師,這個我也不能確定。」秦正剛苦笑道,雖然林飛聲稱自己會以氣運針,而秦正剛也相信林飛的人品,但是這件事情著實讓他難以接受,自己一向尊崇的陳老師都不會,林飛這小子,啥時候變的這麼厲害了,萬一鬧個烏龍,也沒辦法給老師交代。
「那你怎麼想起,打電話問我這件事了。」陳老師說道。
秦正剛愣了一下,林飛的身份還是需要保密的,所以他就掐頭去尾,隱瞞了林飛獸醫的身份,連他的名字也沒有說,只是說是醫院的一位年輕醫生,用針灸治療的辦法,治好了一個患者,而自己也用針灸治療的方法,給相同病症的患者治療,扎的穴位完全一樣,卻沒有對方的治療效果。
「正剛,是他親口告訴你,他用的是以氣運針?」陳老師追問道,單憑這些簡單的信息,陳老師也無法判斷,秦正剛口中的那個針灸師,是否真的會傳說中的以氣運針。
「是他親口告訴我的。」秦正剛說道。
「你能讓他接電話嗎?我想親自詢問他。」陳景華說道。
「這個恐怕不太方便,他不知道,我向您求教但是。」秦正剛道。
「你知道,他使用的是那種針灸技法嗎?「陳景華說道。
「他看到我沒聽說過以氣運針,所以,後面的事提都沒提。」秦正剛苦笑道。
「這樣,你現在去問問,他到底學的那種以氣運針的技法。」陳景華說道。
「陳老師,這很重要嗎?」秦正剛道。
「很重要,你現在就去,然後立刻回復我。」陳景華鄭重說道。
「好,我聽您的。」秦正剛應道,對於這位陳老師,他十分的敬重。
……
掛斷手機后,秦正剛又返回了林飛的辦公室,走到門口,遲疑了一下,才敲了敲房門:「咚咚咚……」
「進來。」林飛道。
「咯吱……」一聲,秦正剛推開了房門,就看到林飛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林子,你現在忙嗎?」秦正剛問道。
「忙,你找我有啥事?」林飛說道。
「抱著個手機,你忙啥呢?」秦正剛走到近前,望了過去。
「誒,別動,我正打遊戲呢。」林飛一本正經的說道。
秦正剛:」……「
心中忍不住罵道:「打你妹,這也算忙。」
「既然開局了,就打完,不能坑隊友不是。」林飛笑道。
「行,你打吧,我就是問你個事。」秦正剛說道。
「說吧。」林飛應道。
「林子,你真會以氣運針嗎?」秦正剛正色問道。
「是呀,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林飛道。
「那你這種以氣運針的秘法,應該有名字吧。」秦正剛道。
「你想學?」林飛問道。
「我就是好奇,想了解一下。」秦正剛道。
林飛瞥了對方一眼,笑了笑說道:「雷火針法。」
「雷火針法?」秦正剛嘀咕了一遍,腦子裡仔細回想了一番,但凡是比較厲害的針灸技法,他即便沒有見過也聽說過,但這雷火針法,還是頭一次。
「林子,這種針灸的技法,也是跟你叔爺學的?」秦正剛道。
「嗯。」林飛點點頭。
「林子,那你覺得,我能學會嗎?「秦正剛問道。
林飛笑了笑,打趣道:「你想當我徒弟?」
「去你小子的,我就是說著玩。」秦正剛擺了擺手,他怎麼可能拜林飛為師,不能夠。
「中午一起吃飯吧。」秦正剛提議道,學習針灸治療的事泡湯了,他現在沒有其他工作,也算是半個閑人了。
「今天中午不行,我約了人,打完這局遊戲,就該走了。」林飛聳了聳肩膀。
「給你機會不把握,以後我可沒這麼清閑,中午約你吃飯了。」秦正剛撂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辦公室,一邊走一遍搖頭,嘀咕道:「這小子弔兒郎當的,上班還打遊戲,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針灸大師,哎……」
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秦正剛拿出手機,再次撥打了陳景華的電話,道:「陳老師。」
「正剛呀,打聽過了嗎?你那位朋友,學的是那種針灸技法?」陳景華開門見山道。
「陳老師,我覺得,我可能是弄錯了,我又去見了見他,總覺得他不是那麼靠譜,連您都不會以氣運針,他更不可能會了。」秦正剛推測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對方知道以氣運針,哪怕他不會,也是了解的,再說了,我讓你詢問他使用的針灸技法,也不是白問的。」陳景華說道。
「莫非,這以氣運針,還有這專門的針灸技法?」秦正剛說道。
「當然,能夠以氣運針的技法很少,幾乎已經快失傳了,很多自詡針灸大師的人,也未必知道……畢竟,那個混亂的時代,失傳了太多的東西。」陳景華感慨了一番,又追問道:「不說這些了,快告訴我,你那位朋友,用的到底是哪種針灸技法?「
「雷火針法。」秦正剛說道。
「你再說一遍。」陳景華大聲說道。
「雷火針法。」秦正剛有些納悶,自己的聲音不小呀。
「這……怎麼可能,居然還有人會這種傳說中的針灸技法,這……簡直……」陳景華似乎已經忘了再講電話,開始自言自語的嘀咕,聲音還帶著些許的顫音。
「陳老師,您聽說過這種針灸技法?」秦正剛追問道。
「正剛,你說的那位針灸大師,他現在還在春城市人民醫院嗎?」陳景華答非所問。
「在呀,怎麼了?」秦正剛道。
「你幫我介紹一下,我想見見他,不,是登門拜訪。」陳景華十分客氣的說道。
「老師,我現在可是在春城。」秦正剛提醒道。
「我會訂最早的一班飛機過去。」陳景華鄭重說道。
「不是吧……」秦正剛長大了嘴巴,一臉驚訝的模樣,他不過是說了一個針灸技法的名字,連林飛的真實身份都沒說,就能讓一位全國知名的針灸大師,屁顛顛的趕到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