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選擇
「大哥哥，大姐姐，買串糖葫蘆吧，好甜的~」
一聲稚嫩的兒語拉回了兩人的思緒，東方默默不語，神色有些麻木的接過了小女孩的冰糖葫蘆。
凌辰也接過一串，然後翻著身上，發現竟沒有帶錢。
幸好之前在那個什麼酒樓沒有多點，否則不就是要吃霸王餐了！
凌辰尷尬一笑，就要把冰糖葫蘆遞迴去。
「我來吧。」
東方在一旁輕語，然後掏向腰間。
然而原本的錢袋並沒有出現在自己的手中，東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換置女裝時，付完錢后，好像和自己的舊衣服一齊落在了那家店中了。
暗惱一聲不小心，也有些尷尬的望著小女孩，臉漲得通紅。
她不敢去看凌辰，極力隱藏著什麼。
「沒事，就當是丫丫請你們吃好了。」
那名小女孩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讓此時二人的心情好受了很多。
但此刻系統更新，兌換功能無法使用，他也沒有辦法應對這種情況。
叫丫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帶著笑容向別處跑去，但有一定距離后，她回眸一笑，讓兩人有些失神。
「我娘說過，能找個共濟一生的人不容易，既然在一起了，就要開開心心的，不要讓自己將來後悔！」
她的聲音略顯稚嫩，說的話卻格外老成，這種話最能直擊靈魂，凌辰下意識望向東方不敗。
可遺憾的是，她其並未抬頭……
丫丫顯然是注意到了之前姐姐臉上的淚痕，她幼小的心靈里對這一幕有些傷感，所以說出了自己娘親生前給自己說的話。
希望這位大哥哥和這位大姐姐，能夠重新露出笑顏吧。
……
凌辰在下午時當掉了自己的華山身份玉佩，換來了幾塊碎銀，倒是勉強可以保證兩人的開支了。
東方見此有些感動，但性格使然，她並未多說。
在她看來，沒有了身份玉牌，回到華山後肯定會受到門中長輩訓斥，也許還會被廢了少掌門之位。
可是這影響未來前途的一物，他為了自己，想都沒想，就當了……
東方一時有些發怔。
但天地良心，我們的凌辰當玉佩時，真的沒有想那麼多，此時看東方大小姐還在發證，以為是她還在想上午的事，也是有些沉默。
他有些懷念前幾日暮宿山林，飲朝露、采山果，打獵燒烤的生活了，但此刻兩人都心不在焉，顯然沒了前幾日的心性。
兩人在桌上靜坐，點了兩碗開水，便開始沉思，不語。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夕陽西下。
「客官，要打烊了，兩位是否住店？」
小二有些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靜，凌辰回神，望了一眼小二，遞給了其幾塊碎銀。
「開兩間上房，弄兩桌酒菜。」
小二一臉愁容，抱怨道：「客官，您的錢只夠一間上房，一間下房，兩盤小菜，一壺酒。」
凌辰默然，但沒有思索便回答道：「那就按你說的，上房給這位姑娘，酒菜也都放到這間上房裡吧。」
小二驚疑道：「那客官，你吃什麼？」
凌辰對之一笑：「我不餓。」
東方嬌軀又是一震，抬起頭來，眼裡帶上一份決然。
「等一下。」
剛要抬腳離開的小二一怔。
「一間..下房吧，酒不要了，多上幾個菜。」
「好嘞！」
小二聽后便抬腳離開。
這兩位客人都是怪人，先是一動不動的對坐了一下午，又是從這種事上起爭執。
想來是鬧彆扭的兩口子吧！
年輕真好，看來，我也要儘快湊錢成個婚事了。
……
片刻后，小二將兩人帶入了一間房間，將菜上齊后，便抬腳移步離開。
房子很簡陋，一張殘破的木床，床很狹小，且只有一張被祿；床上有簾，幾個補丁粗蠻的補在上面，顯得有些醜陋；油燈燭光很暗，在風中搖搖欲墜，彷彿下一刻就會熄滅。
兩人都沒有理會這些，怔怔的坐在圓桌前，彼此相望。
下一刻，卻是凌辰率先將頭移開，他有些心虛，有些底氣不足了。
東方一笑。
「怎麼，反而我的凌大公子如今變得扭扭捏捏，像個女人了？」
凌辰默然，重新對上了東方的目光。
柔情、堅定。
這也是凌辰剛才轉移目光的原因，他怕這情太濃，自己一個濫情的人承受不起。
「說真的凌辰，我第一眼見你的感覺，你知道是什麼嗎？」
東方溫柔一笑，如一朵悄然綻放的花朵，聲音溫膩，讓人聽了很舒服。
凌辰越發不自在，沉默著，沒有說話。
東方也沒有在意，自顧自說著：「你對詩那時，我在想，你這般肆無忌憚，渾然洒脫，不是家世顯貴，就是市井流氓。」
「後來，你搶了田鉑光的洞房，我便知曉，你就是個流氓。」
「可是後來你入洞房前的那番話讓我了解到，你根本無意洞房，只是認出了我的身份，好心、或者戲耍下自己。」
「但不管怎樣，你讓我找到我的親妹妹，我很感激你。」
「然而你走時，你卻輕薄於我。」
聽到這席話，凌辰尷尬一笑。
「如若換了其他女子，這種恩情，的確值得以身相許吧。可我不是一般女子.……」
「雖沒想過以身相許，但我守身如玉，你輕薄於我，我自然想找你討個說法。」
「再者，你對我有恩，我總不能一劍將你殺了，但你知道一個清白對一個女子有多麼重要。我首先是一個女人，其次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可不想，那日卻又你輕薄盈盈。」
「我當時的感覺就是一針將你和她一起刺死。」
說到這，東方眼裡流出了淚水，喃喃道：「可我做不到，一方面你對我有恩，我不能恩將仇報；另一方面，這一生我只能不嫁，或者嫁你，我別無選擇.……」
最後低吟道：「都怪玉娘吧……」
是啊，都怪玉娘，如若不是玉娘，我也不會對愛情產生一種憧憬和希望。
凌辰走過去為其擦乾了淚水，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這時，也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剛想移步回去。
「抱住我。」
凌辰一怔，沒有動。
「抱住我，或者.……離開我.……」
「我做不出選擇，所以只能你來選擇。」
凌辰想起了這幾日的歡快時光和小女孩的話，他不想自己未來後悔，所以沒有再猶豫，張開手一伸，緊緊地抱住了她的嬌軀。
時間漸久，夜色漸深，飯菜漸涼。
兩人卻一直沒有再動，畫面停頓，彷彿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