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暗涌

  回到自己的小院后,隱華一直眉頭緊皺,即使天靈派人送來了華衣美服,也沒能讓她綻放歡顏。【零↑九△小↓說△網】


  或許是隱華表現的太明顯,就連一旁的清池跟碧荷都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然後暗暗猜測起來。


  過了一會兒,見隱華的情緒還未緩解,膽子略大些的清池開了口:「隱華小姐可是在為宗主的事煩惱?」


  這話雖輕柔恭謹,卻十分突兀,打斷了隱華的思緒,迫使她不得不轉過頭去,注視著說話的主人。


  看到隱華突然的注視,清池有些心慌,但她又瞧了瞧隱華的表情,卻只瞧出了平靜,於是,她的膽子立刻壯大了一些,只聽清池繼續說道:「小姐不必擔心,小姐才是宗主的親生女兒,宗主現在待天靈小姐親厚,不過是念及這些年的養育之情罷了,在清池看來,養育之情再大,也大不過血濃於水,在宗主的心中,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這個婢女的話,隱華一直靜靜地聽著,沒表示憤怒或感動,也沒做出任何回答。


  直到清池把最後一個字吐盡,隱華突然笑了,然後,清池也笑了,她以為邁出了取悅主人的第一步,碧荷則鬆了一口氣,好歹清池的話沒有惹怒隱華。


  隱華則沒想太多,笑容對她而言,只是一種回應的方式,不管她的心裡裝著什麼,就算只有厭惡、悲傷、無聊跟蔑視,只要一笑,別人都察覺不到,不是嗎?

  然後,隱華避開了這個話題,只說自己肚子餓了想吃些東西,清池立刻乖覺地到廚房去了,只要隱華明白她的心意就好,至於回應,來日方長,她不著急。


  清池走後,隱華又開了口,只是這次,她是對碧荷說的:「我累了,幫我寬衣吧。」


  聽到隱華的話,碧荷有些疑惑,不是才讓清池去取吃食嗎?怎麼這會兒又要睡了?但出於下人的本分,她還是恭敬地向隱華走去。


  看看慢慢靠近的碧荷,隱華再次開了口:「清池,大概是回不來了,以後服侍我的也只有你了。」


  聽到隱華的話,馬上就要來到隱華身邊的碧荷站住了腳,一副邁不動腿的樣子。


  因為她太驚訝了,作為自幼生長在天魔宗的人,碧荷見過太多的慾望糾葛,所以一直以來,不管她服侍誰,從來都是安分守己,不該自己說的話,絕不亂說。


  對於清池自作聰明的行為,她雖攔不住,卻是急在心裡的,而看到隱華沒有怪罪,她才稍稍安下了心。


  直到剛才,隱華說了些摸不清頭腦的話,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什麼叫做回不來了?她不想揣著明白裝糊塗,卻不願往那個方面想。


  這時,隱華平淡地提醒道:「剛才,天靈身邊的婢女來送衣服的時候,清池離得最近,卻是你接過了衣服,而且,你們宗主最擔心的,就是兩個女兒之間失和。」


  這下,碧荷連裝傻都做不到了,她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見此,隱華也不介意,自己向著內室走去,畢竟,她不是在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大小姐,像寬衣解帶這種事,沒有別人幫忙,她自己也能做,剛才那麼說,不過是找個理由告訴碧荷事實罷了。


  事實證明,隱華的猜想是正確的,她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已是天黑,點滿明燭的房間里,只有碧荷守在一旁。


  見隱華醒來,碧荷恭敬地上前,傳達著隱華需要知道的話:「剛才福老來過了,見小姐在休息就沒有打擾,卻讓奴婢轉達幾句話,清池服侍小姐不周,自即日起驅逐出小姐的院落,以後貼身服侍小姐的事,就由奴婢來負責,另外,還調撥了八名粗使婢女服侍小姐,只是那些人地位低下,不配待在小姐的院子里,只在小姐需要的時候前來服侍就夠了。」


  聽此,隱華又笑了,雖然早有預料,但她還是對天魔神君的手段佩服不已。


  對於天魔神君來說,挑選兩個安分守己的婢女很容易,他卻送來了清池這樣的人,怕就是為了這一刻。


  一來,給暗處的勢力一些警告,表現出他隨時在關注隱華的樣子;二來,也是向天魔宗表達一個意思,兩個女兒地位相當,哪一個都不能輕視怠慢,更不能從中挑撥;三來,也是有警告的意思在裡面,讓隱華安分守己地待著。


  這樣的招數不顯山不露水,也沒有傷到隱華半分,卻把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這讓隱華的心情更加凝重起來,但她的臉上依舊沒有表露出半分,沒看到碧荷已經恢復冷靜了嘛,她要是連天魔神君的婢女都不如,又如何指望從天魔神君的手中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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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族,妙蘿再次提出了離開的想法,卻被大祭司一口駁回,只聽大祭司說道:「夠了,隱華的事先告一段落吧,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至於離開的話,就不要說了,從今以後,你就安心待在巫族吧,哪裡也不要去了,身為聖女,為巫族大祭司一脈繁衍子嗣才是關鍵。」


  子嗣,又是子嗣,這樣的話題,妙蘿都要聽出繭子來了,但她卻不打算妥協,自她的女兒死去之後,她就沒打算再生一個孩子。


  偏偏,大祭司死活不讓她離開,並且,什麼手段都使盡了,甚至在昨晚的時候,直接把男子送上了她的床,還想喂她可致昏迷的巫葯,要不是她的警惕心強又一直嚴加防範,就讓大祭司得手了。


  想到這兒,妙蘿不再猶豫,她用出了那張自己不情願使用的擋箭牌,只聽她說道:「我來巫族的事,秦忘生是知道的,若是我離開的太久,他會想辦法救我的。」


  這樣的話,既是事實又是威脅,讓大祭司恨得牙痒痒卻無可奈何,兒大不由娘,彷彿從很久以前,她就管不了自己的女兒了。


  見大祭司不再阻攔,妙蘿也懶得廢話,直接一轉身離開了,留下大祭司一人對著空曠的夜色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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