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信條
始料未及,這個等級很高的風系繪靈貝利翁蝠毫髮未損,抖了抖硬邦邦的腦袋,忽然獸性大發,扇動半米長的黑翼呈z字形快速接近長天並使出了雜技的招式,快猛准。
呼嘯而過的閃電撞擊還是沒有命中目標,迂迴空中作調整。
側身以最小動作躲過貝利翁蝠攻擊的長天一開始還算是很輕鬆,可漸漸的,他發現事態不對了。這隻雙眼漲滿了血絲的貝利翁蝠狀態很暴躁,機械般重複著越來越強力的撞擊,哪怕是受傷也沒有絲毫畏懼和退縮。
這無疑是一隻發狂到失去自我意識的野獸。
暴漲的空氣渦流以貝利翁蝠的黑翼為中心,席捲著樹葉和塵埃攪拌於一體的亂流,持續吞噬旋轉並擴散,轉眼間集聚成兩道炊煙般蜿蜒鑽破樹葉的烈暴風。
左右夾擊的風暴柱尖端就像是電鑽機的鑽頭,發出嗚嗚的嘶啞聲,彷彿兩條盤旋於上的東方龍,聲勢浩大。
長天這次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就能使空氣中遊離的風元素髮生了轉變。
重現當日瓦斯諾第一次以風刃襲擊他的情景,異常的元素遊離感,以及細微的變化。這種變化,此刻在奧古斯汀的眼中,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欣喜若狂。
「革新鎧甲!?這可是級別相當高的血統特性……」
毫無疑問,由於這個血統特性的緣故,長天無形中仿若被堅硬的風之鎧甲守護著,不會被對手的攻擊擊中要害,甚至可以不受風屬性魔法的干擾,有很大幾率向對手發起會心一擊。
原本,特性起源於繪靈身上,後來塞爾會研究發現擁有特殊血統的人群,大都隱藏著血統特性。
通俗來講就是個體被動之類的招式,屬於無意識觸發。
當然這些都不是絕對的,有些人在某個領域登峰超級之際,同樣也能習得這樣一個絕無僅有、大有增益的被動技能。
幾番交鋒下來,長天處於被消耗的狀態,畢竟赤手空拳對付一隻在空中飛行的貝利翁蝠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僅僅是一隻繪靈也就罷了,潛伏的低級獸靈在激斗的煽動下,按耐不住狂躁如虎的野性,一窩蜂以四面八方襲來之勢朝著那三個人撲去。
「不行……這些獸靈太異常了,力量出乎意外的強!」
諺火於腳底燃起波浪般洶湧的火焰,抬起的右手呈龍爪似的燃起緋紅色的魔力,一把抓住了劇烈燃燒著氧氣的赤炎顏色最深的尖端,控神凝力一甩,一條火絲子纏繞而成的長鞭騰空出世,帶著火星沫子四濺的光芒橫掃方圓十米失控的獸靈群。
奧古斯汀看在眼裡,拍掌稱讚:「好厲害的元素控制力,這就是龍騎士的實力么?」
「你不是在一邊看戲吧?幫下忙會死?」
「我在看你啊,太帥了都……」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信不信我用鞭子抽你?」
眼看火鞭子就在一尺之外,奧古斯汀求饒道:「大哥,我正在通過魔力捕捉確定空間轉移點。」
「既然有這等本事,一開始就應該使出來。」被迫連連後退的長天,於他們兩米處聽到談話內容,嘟嘟囔囔,「這些能夠控制周遭元素來發動攻擊的繪靈,可不比一群法師好對付……」
奧古斯汀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倆人,無奈地啟動了腳下那一個片圓形的三重魔法陣。
銀白色的光幕以極光升華的形式,伴隨著陣中神秘圖案與外圍的光圈逆向逆轉,魔法粒子有如映著光芒的蒲公英,紛紛揚揚向上升空,充斥著這片魔能充溢的圓柱形空間。
穿透過他們身體的上層魔法陣附帶掃描儀的功能,完整的將他們全方位影像投射到另一個空間轉移點的魔法陣上,這只是初步的形成。
隨後,他們的身體於魔法粒子的襯托下,逐漸變得虛化,不可描述般的消逝在空氣里。
躲過了循著狩獵天性而暴走的獸靈,以及激發戰鬥本性而失控的繪靈,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空間光幕凝華的那一刻,無數魔法法陣閃動著七彩點光對著他們,殺氣騰騰。
抬眼望去,一層又一層包圍圈儘是身著棕色搭配黑色高帽制服的教會成員,看這陣仗怕是靜候已久了。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惶恐且不可饒恕的神色,這樣的表現只有在面臨大敵的情況下,才會現行於色。然而,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那個身著藍色軟甲衣袍的銀髮男人時,一切幾乎是有預謀的。
諺火楸起旁邊那個身份不明的傢伙,憤怒的眼瞳中燃起一道凶焰,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奧古斯汀無辜的攤攤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個空間轉移魔法是你發動的,你想說和你無關?你是在蔑視我的智商嗎?」
「真是百口莫辯!」
長天冷不丁的打斷諺火的怒火,半邊臉隱藏在低頭的陰影中,嘴角微微上揚,一字一句:「你們走吧!這和他沒關係,教會這幫人是沖著我來的。」
這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廣場中間那高高的方塊台,兩根被火炙烤得發黑的柱子尤為注目。
他之前見過這個處刑台……位於奧拉斯商業圈。
出生入死那麼多年的夥伴怎會在這個時候大難臨頭各自飛呢?諺火毅然否決了。
最冤的奧古斯汀憤懣無比,他自認為在空間領域上至今無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然卻此時,於他著實是當頭棒喝,百思不得其解。是什麼時候?貝利翁蝠出現之前就已經動了手腳么?該死的!
「燒死女巫之子!」
「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燒死女巫之子!」
宗教規定的信條還是那麼的無知過激,尤其是肆意獵殺女巫這條無情的法則,到今天還沒被廢除。
這世界確實存在惡魔,而女巫到底是不是惡魔的使者,仍然未定論。
眼前這幫歇斯底里的激憤分子,行著神的名義實現自己的私利,為所欲為,與滅絕人性的奴隸主們有何分別?不過是人性的缺失和道德的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