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殺
清晨,沐風早早的就醒了過來,看了一眼東邊升起的驕陽,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腰肢,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便順著樹榦爬了下來。
說實話,這一宿睡起來並不好受,雖然樹枝夠粗,足夠他躺在上面,可距離地面實在有些高,十幾米的高度總是擔心會掉下來,導致來到異界的第一夜,沐風睡得一點也不踏實。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在原有的記憶中,對天蒼林地十分陌生,沐風怕在地上睡著了,容易遇到其他的野獸攻擊。
所以,樹上再怎麼不舒服,沐風也咬牙堅持了下來。
早飯,沐風直接將昨夜剩下的兩枚野果吃掉,就草草結束了,現在正是逃命的階段,只要有的吃,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更何況,現在情況下,也沒有讓他選擇的餘地,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活著,能夠堅挺的一直活下去。
至於其他的問題,全部不予考慮,沐風明白只有活著才會有享受的資本。
至於逃命的問題,經過昨天的趕路,沐風並沒有任何的發現,按道理來講,如果身後真的有追兵,應該早就可以追上他了,畢竟他現在只有凡體階段的修為,十足的小菜鳥。
「呵呵,可能真的是我多慮了,人家也許沒拿我當回事,或者認為我已經死在天蒼河裡了。」
沐風自嘲的一笑,心情也就放鬆了不少,畢竟後面沒有了追殺,那麼現在這條小命暫時就是安全的,也就不著急趕路。
可事實並非如此,就在沐風離開不久,在他停留的地方出現了三道人影,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袍,面部遮著黑色的紗巾,只留眼睛露在外面,眼神清冷的四處打量,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
「夜一,這裡好像有人停留過,應該剛離開不久。」
突然,其中一道身影蹲了下來,將沐風吃剩下的果核撿起,轉頭對為首的那人說道。
「我們分頭追!相信走不了多遠,記住沐家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那名叫夜一的人,低喝一聲,展開身形向沐風離開的方向追去,其他兩人則以四十五度角向前追擊。
對於身後發生的一切,沐風並不知曉,趕路的同時開始整理腦海中的記憶,希望能夠對這個世界能夠有更多的了解。
不過,通過整理沐風才發現,沐小白的整段記憶中,八歲開始修鍊,一直持續著到十五歲,七年來日復一日,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可即便如此,七年來的寒窗苦修,並沒有換來優異的成果,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覺醒靈器,並且修為也一直停滯在凡體境後期。
這樣的結果,讓沐風想起前世的高考,十二年的寒窗苦讀,只能用兩天的考試來檢測成果,而高考成績卻決定了大部分人將來的成就,現在想想確實有失偏頗,不能因為一時的成績,否定一個人的將來。
沐小白也是這樣的情況,靈器覺醒成為他將來成就的唯一衡量標準,由於不能覺醒靈器,而讓他感覺到自卑,漸漸的隔絕了與他人的往來,獨自生活在那座屬於自己的院落內,過著半封閉的生活。
如果不是沐小白因為是沐家家主的幼子,可能沐家上上下下真的會忽略掉這麼一個人,不會有人記得,在沐家鎮風光無限的沐戰天會有個小兒子。
「呼」
沐風坐在高聳的天蒼樹枝上,看了一眼天邊的雲朵,長長的呼出一口鬱氣。
說實話這段記憶讓他並不好受,十五歲要是放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應該還是一個上初中的孩子,而放在這裡卻被那子虛烏有的壓力,活活逼成了一個自閉兒童。
想想自己當年在福利院,就算是不願意學習,院長也沒有因為這個原因,對自己有任何的偏見,依然對自己關愛有加。
雖然,十八歲的時候被踢出來找工作,但是他依然可以住在福利院,不至於流落街頭,直到他真的有了生存能力,才算是徹底脫離福利院。
與之相比,沐風感覺自己幸福了很多,至少成年之前不用面對這麼大的壓力。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沐小白在性格上擁有了同齡人所不具有的堅韌,對力量有著前所未有的渴望,以及面對危險時的沉著冷靜。
在記憶中,沐風了解到,在沐家遇襲的當晚,當沐小白髮現家族沒有能力抵擋外敵入侵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混入慌亂的人群,向天蒼林地內逃竄。
這樣的舉動雖然顯得有些懦弱,但相較他那些兄長的慌亂不堪,就顯得沉穩很多,明白審時度勢,在不可抗力的情況下,沐小白想著的是如何活下去,而不是上去以卵擊石。
雖然,最後還是讓人追了上來,將他一掌拍入天蒼河,但這並不妨礙他逃命中心思想的正確性,決策是正確的,奈何敵人過於強大。
況且,如果沐小白也傻傻的沖了上去,就不會有後續的事情,也不可能為沐風的穿越創造出先決條件來。
「看來你也是命苦之人,雖然生活在家族內部,卻因資質平庸而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愛,沉眠,也許對你是個更好的選擇。」
沐風並沒有認為沐小白已經死了,按照他心中所想,這樣的情況應該叫做休眠,就是動物都需要冬眠一樣,思想永遠沉眠於在十五歲。
而沐風的到來,只是對生命的延續,成為這具身體的掌控者而已。
「沙沙」
就在沐風整理腦海中的記憶時,樹林間傳來腳步聲,沙沙作響,沐風連忙將身形隱匿在濃密的樹葉之後,循聲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灌木中,走出一道黑色身影,正是之前那名叫做夜一的中年男子,依然是黑紗蒙面,只不過手中提著一把寬刃長刀,四處搜尋。
良久之後,夜一併沒有任何發現,便徑直來到沐風所在的那顆樹下,坐了下來,看樣子是想要休息一下。
見到夜一的裝扮,沐風的心提了起來,知道是仇家追上來了,連忙屏住呼吸,不敢有絲毫亂動,避免引起下面的人注意。
「哎,真是活該呀」
沐風心中悔恨不已,如果不是自己輕敵,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居然被仇家堵在了樹上。
不過,好在天蒼樹枝繁葉茂,可以將沐風完全遮住,一時之間,還不發現不了他的行蹤,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要考慮如何脫身。
然而,就在沐風考慮如何脫身之時,坐在樹下的夜一,隨手將長刀插在地上,低頭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一股血腥之氣頓時在空氣中彌散,就連躲在樹上的沐風也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受傷了?」
沐風透過綠樹枝葉,低頭望去,便看到此人前胸斜裹一條白布,白布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浸透,此時他正在小心的解開白布,右手中還握著一個綠色的瓷瓶,看樣子是想要給傷口上藥。
機會?見此人已經重傷在身,沐風有些意動,想要藉此機會,下去制服對方。
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雖然此人身負重傷,可具體實力並不了解,如果貿然下去,很有可能會自投羅網。
所以,一切還是靜觀其變,小心為上。
就這樣沐風小心的藏匿在天蒼樹上,透過濃密的枝葉,觀察著在樹下為傷口上藥的夜一,不敢有一絲妄動。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沐風躲在樹上,而樹下的夜一已經將白布打開,右手食指微抖,瓶中的藥粉隨著抖動撒落在傷口上,帶來絲絲陣痛,夜一眉頭微皺,手上的動作不由的加快了幾分。
很快,整瓶藥粉被均勻的撒落在傷口上,而傷口也隨之停止了流血,然後夜一將白布重新裹在胸前,穿好衣服以後,整個人卻如虛脫一般靠在樹榦上。
想起這次沐家鎮的行動,夜一心中不免有些怨言,責怪組織還是太小心了,兩天前就已經將沐家鎮血洗,到現在還要求他們四處搜尋追殺,害得他即使受傷,也不得不咬牙堅持。
至於身上的傷口,也因為得不到修養,使得傷口一直沒有癒合,流血不止。
雖然,心中有怨言,但夜一併不敢說出來,只能硬抗下來,他知道如果自己表現出一絲對組織的不滿,就會迎來血腥般的清洗。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才會支開兩名同伴,獨自在這裡換藥休息,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昏厥之感,已經讓他十分的難受,想藉此機會在這裡休息一會。
現在傷口已經重新包紮好,夜一就這樣靠在樹榦上休息,而沐風卻躲在樹上傻眼了,以為他能換好葯就此離開呢,誰曾想居然在樹下睡起覺來。
這讓沐風大倒苦水,因為拖得時間越久,被發現的幾率就越大,現在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想到這裡,沐風看了一眼樹下休息的夜一,心中一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冷色,身形在樹上小心移動。
時間不久,他就蹲在夜一所在位置正上方的樹杈上,單手扶著樹榦,保持身體的平衡,眼神卻死死的盯著靠在樹榦上的夜一。
同一時間,沐風深吸一口氣,不再有一絲的猶豫,雙腳猛然抬起,脫離了腳下的樹杈,身體如重鎚一般向下墜落,而沐風雙腳卻對準夜一的胸腹狠狠的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