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噩夢的開始
掛斷淘寶快遞員的電話,曲夕拖著行李箱,加快了腳下步伐,就往著文燕所在的筒子樓趕去。
剛到樓下,就見到一眾大爺大媽穿著整齊劃一的白色運動服,手中拿著扇子,說說笑笑地走來。
曲夕在人群中剛巧瞅到一個熟面孔——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穿白色運動服的,走了過去。
「王大伯,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去啊?」她擠出一個笑容,問向之前有過有一面之緣的王大爺。
王大爺臉上一愣,正欲接話,卻被旁邊的一個大媽搶先了:「這是街道辦事處難得舉行的廣場舞大賽!」
曲夕頷首:「哦……那你們玩得開心。」
「別啊,小姑娘,跟我們一起去吧,你還能當我們的場外評審呢!」大媽非常熱情地招呼著。
曲夕微微搖頭:「不了,我還有事要做。」
轉頭的瞬間,她的眼裡閃過一絲陰冷。
很快,她就來到了304門前。她深縮著頭,左右打量了一番,見沒人過來,便扭開了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搓著手焦急等著她的文燕就急急地走了過來,把門好好鎖上,才對她囁嚅道:
「我們真的要這樣么……」
曲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
這個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小客廳里,原本雜亂堆放著的東西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露出中間一大片的空地。而在這空地上,赫然立著的,是一個鐵皮槽子。
曲夕滿意地點頭,轉過身子,對著文燕。
「你難道就不想揪出那個傷害洛兒的男人?」她的聲音肅殺。
她特地用了「傷害」這兩個字。
真實的那個詞語,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文燕眸光一閃,彷彿是想起了在殯儀館見到的那破損不堪的瘦小身體,神色一狠,咬牙道:「我都聽你的。」
「嗯。」曲夕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文燕今天的穿著。胸口開得更低了,短褲更短了,一雙透肉絲襪也換成了漁網襪,緊緊包裹兩條筆直修長的玉腿,更顯誘惑。
曲夕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去吧。」
文燕看著她,一雙被眼線液和睫毛膏包圍得密密滿滿的眼睛里,是堅定,還有憂愁。
「我去了。」
話畢,她扭著屁股,就開門走了出去。
*
曲夕靜靜地待在門后,像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等待著最後的獵物。
「宿主確定要這樣嗎?」耳邊響起的,是熟悉的男聲。
曲夕陰沉地回答:「不然呢。」
「就不怕找錯了人?」
曲夕身子一抖,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不管怎麼樣,渣男係數都是80,這是不爭的事實。」
「宿主為何每次都這麼衝動冒險。」系統君很有些無奈。
曲夕嘴角抽動:「我這還叫衝動?要是依著我以前的性子,我早就把他給……」
話還沒說完,突然「嘎吱」一聲,門就開了。
門外,文燕親昵地挽著一身惡臭的章閑,微微用自己的胸脯蹭著男人的手臂。
「章哥,來我家坐坐嘛。」
「我這不是來了嘛。」章閑冷淡的聲音里,有了一絲興奮。
曲夕聽在耳里,感到從內心深處泛出來的噁心。
當她知道章閑的渣男係數高達80之後,就立馬打了個電話給文燕,想她詢問章閑的事情。聽文燕說,這章閑跟她之前是有打過那麼一次交道,但打交道的內容,就不那麼光亮了。
這個章閑,居然是領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來找文燕討要「一份工作」!
這「工作」的內容,就算文燕不好意思說明,曲夕也是十分清楚。
這還叫丈夫嗎?
這還是男人嗎?!
想到這裡,曲夕一陣反胃,將手裡緊緊握著的木棍猛然從上空敲下!
「砰!」
一聲悶響,章閑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了一雙穿著牛仔褲的筆直的腿,立在他的面前。
他不知道,這竟是他,噩夢的開始。
*
「嘩!」
章閑是被一盆冷水給潑醒的。
他驚恐地看著周圍,發現他竟然是躺在一個鐵皮水槽裡面!那水槽里幽暗冰冷,他勉強地坐直身子想要爬出去,卻發現在這水槽旁邊,還立著兩個女人,對他怒目而視。
一個是穿著妖艷的記女。
一個是有點眼熟的女人。
他不禁皺眉。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他的聲音里有一絲的顫抖。
曲夕冷冷地看著他,嘴角輕勾,就到了衛生間里打開了龍頭。
這個時候章閑才發現,這水槽的角落裡還緊緊粘著一根水管,淙淙的自來水就從那水管噴涌而出,很快就漫濕了他整個下身。
「你們這些臭x子!」章閑掙扎著想要從水槽里爬出去,卻沒曾想曲夕一個健步衝過來,死死地就揪住了他的頭髮往水裡按去!
他之前本就頭部受傷十分疼痛,但是這些疼痛帶來的恐懼,卻遠遠不及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恐懼的,是水本身!
隨著曲夕將他的頭按下,入眼的就是黑乎乎的一片,還有冰冷的水,如同條條的毒蛇,纏繞住他脆弱的頭顱……
不……不……
要被溺死的恐懼感狠狠地撅住了他的心臟,兒時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很快就摧毀了他心理的防線。無盡的害怕中,他張開了嘴巴,那冰冷的水立馬抓住機會,狠狠地向他嘴裡涌去!
「說,是不是你?」
隨著這森冷的聲音,曲夕手上用力,就將章閑的頭從水裡提了出來。
「咳咳!咳咳!」久違的空氣襲來,章閑劇烈地咳嗽。
「說!到底是不是你!」曲夕再次發問。她眼裡迸發出的濃烈恨意,讓章閑心頭猛地一跳。
「你……你在說什麼……」
話還沒說完,曲夕又是猛地一按,章閑再次被按入了水裡!
「在這個房間里!」
「在這張床上!」
「是不是就是你!」
「對夏洛做了那種事情!」
每說完一句,曲夕都是手上都是猛地一提再猛地一按,那死死箍住章閑脖子的手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
「咳咳……我不知……我不知道啊!」在溺水與獲救之間反覆的章閑,眼前開始出現一道一道的白光,他甚至快要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不知道?」曲夕冷冷地笑了,改單為雙,兩隻手就死死地把章閑的腦袋壓在了水裡。
十秒……
三十秒……
六十秒……
關好水龍頭回來的文燕見到的,就是那個有著白皙面頰的女人,用從未曾出現過的猙獰表情,死死地按著章閑腦袋的場景。
「曲小姐,曲小姐!」她驚呼一聲,伸出雙手急急地想把曲夕的雙手掰開,可是曲夕就像是遭了魔怔一般的,紋絲不動!
眼看章閑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文燕不禁咬牙,用高跟鞋向著曲夕的小腿就是一腳猛踢!
「嘶……」
小腿上傳來的劇痛讓曲夕如夢初醒,手上的力氣也泄了。文燕連忙想把章閑的頭從水裡撈起來,沒曾想,從鬼門關回來的章閑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居然一下子從水裡掙了出來,跌跌撞撞地就向旁邊夏洛的床栽去!
「轟!」
章閑的身體重重地跌在床上。
曲夕從小腿上的疼痛緩過來,陰沉著臉走了過去。
像是獵豹面對已到手的獵物。
突然,她眸光一閃——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