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9-2 橘色路障
9-2 橘色路障
電視欄目組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知名模特兒吉賽兒的舊居，一台大巴，一台小車停在了廢棄廢品站的門口。所有人都見過各式各樣的場面，還是抵不過眼前的超現實主義。
主持人故作鎮定一邊推門，一邊走了進去，吉賽兒被經紀人推著入了畫。
主持人旁白：「這個城市裡非常平凡的一家人。誰也沒有想到，這樣簡陋不堪的環境居然培養出了這麼一位大明星。我們可以看到，這裡是一家廢品回收站，即時工作的場所，也是一家人的居住地。那麼，我們請吉賽兒領大家參觀一下吧。「
吉賽兒對著鏡頭職業的，親切的笑了笑，穿過院子，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垃圾堆，大堆的高度甚至超過了房屋的高度。
吉賽兒說道：「小時候，因為個子過於高大，又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就愛圍著這堆垃圾玩。「
主持人點點頭附和道：「聽起來，有點心酸，又有點覺得開朗呢！你真是個簡單陽光的女孩子。下面讓我們來看看，女名模青少年時期生活一天的真實還原。」
吉賽兒打開房間門，裡面烏煙瘴氣。
吉賽兒:「阿婆——。」
阿婆周身散發出一股子酸臭味，整個房間的物品都是垃圾，塑料瓶被一串串吊在天花板，紙板到處堆放，甚至連人家沒有吃完的盒飯都一盒一盒擺在房間，蒼蠅亂飛。這股氣味本來應該是不可見，但是在臭臭的眼裡，是一層厚重的墨綠色瘴氣。
阿婆：臭丫頭，是不是要錢才回來的？
吉賽兒：吃飯啦！
主持人旁白：阿婆也沒有必要介紹了，下面讓我們看看剛剛下班，培養吉賽兒長大的養母。
鏡頭轉向了小巷，一輛滿是揚塵的車駛進小巷，在廢品站門口一個急剎車。養母一身轉光寶氣坐在司機的位置，極不耐煩地抖腿。
養母：「到了。」
後面的男乘客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
男乘客：這不是我要去的田愛路吧？什麼到了？！
養母拔下車鑰匙。
養母：「我是說我到家了，接下來你自己走過去吧，不遠。」
男乘客：「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養母：「老子要回家吃飯！」
養母說罷，就下車徑直往廢品站走，留下大叫的男乘客，男乘客也跟著跳下車。
男乘客：「你這是什麼服務態度，叫司機嗎？」
養母頭也不回，嘟囔著。
養母：「蠢貨，工作隨便做一做就好，又掙不到大錢。無聊死了。」
主持人旁白：「出現了，這就是吉賽兒的養母。」
吉賽兒看了看鏡頭，又看看身後早從垃圾房走了出來的阿婆，她正坐在躺椅上，悠閑地指揮周圍的人做事情。而養母穿著真絲的襯衫，手上戴著幾枚金銀鑽戒，身後跟著一個拿著羅盤的風水師傅模樣的人。她本能地覺察出來養母可能要作妖，只怕今天的局面會很難收場。/
吉賽兒慢慢往後退，慢慢往後退，在所有人把注意的目光移向養母和風水師的時候，她已經跑到了門口，衝到街道上，打了一輛計程車長揚而去，任電話怎麼響，她就是關機處理。當車行至星星便利店附近時，已經是傍晚。她想起來下午就在這個便利店門口，那個奇怪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以好朋友的姿態送了她一點生日的關心。
她那麼一回頭，就看見了從下午到傍晚這會兒，還坐在便利店門口的陳醒安。今天還真是超現實主義，沒有人真的需要以輛豪車，也沒有人真的需要一幢豪宅來居住。有一輛能夠發動的車就足以為你工作生活代步，普通家有個遮風擋雨和睡覺的地方就足夠了。養母總是在幻想，幻想著更奢侈豪華的生活，所以她安排了今天在電視節目上的作秀賣慘。她總是要在養母的幻想和自己的意識並不需要這些而搖擺不定。她再次看向坐在便利店門口的男子，怎麼也沒有料到，接下來她會遇見一個打開過去大門的人，不只一次的，同一天的偶然遇到，讓她相信這是命中注定。
吉賽兒：「喂，你叫什麼名字？」
陳醒安：「我叫陳醒安。」
吉賽兒：「為什麼，你姓陳，她們姓程？」
陳醒安：「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打電話給姐姐，媽媽確認的。」
吉賽兒：「不用了，我現在感覺很孤單，你能陪我一會嗎？」
陳醒安吃驚地看著她：「你是有這麼長大長腿的人，你怎麼會孤單呢？」
吉賽兒：「你怎麼還在這裡？」
陳醒安有點怪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吉賽兒大叫：「什麼？這裡去程媽媽公司才不過幾個街道，五分鐘的距離。天啊——」陳醒安作手勢，適宜她不要大肆宣揚。
吉賽兒：「陪我吃冰淇淋，我帶你回公司。」
兩人坐在便利店提供的便利椅子上，看著玻璃窗外燈火漸起，吉賽兒和陳醒安一直處於無話的狀態。從收營員的角度看過去，好像在拍mv似的。陳醒安看著她的眼睛，睫毛，鼻子，臉頰，長頭髮陷入了回憶中。
***陳醒安的回憶
鍋爐房的隊伍排得很長，從房內一直到了二百米開外，都是提著熱水瓶等著喝水的學生們。
程幼知抱著三隻暖水瓶，手裡還拎著一隻鐵桶，她的穿著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她抬頭挺胸走著，三兩個學生朝她擠眉弄眼。學生甲還牽了一隻小狗在排隊。
學生甲：「感覺好像中世紀的修女!拜託，天氣多熱啊！」
學生乙：「那不就是一塊深紅色的窗帘嗎？穿在身上還真古怪。」
程幼知突然轉頭在四五米開完看向學生甲和乙。
學生甲：「她在瞪我們。」
學生乙：「什麼事？」
幼知不敢與他們衝突，只好低下頭，趕快走。
她只能自言自語：「這些沒天分的傢伙，時髦度是零，色彩感極差。」
此時，學生甲牽的小狗在汪汪大叫，學生甲都沒有能夠拽住繩子，小狗直接跑向幼知，她還以為小狗要衝過去咬她，沒有想到小狗站在她腳邊沖著前方大叫。
幼知故作鎮定：「通常，小狗會這麼吵一定是看到什麼東西了！」
幼知往前面看過去，女巨人朝他們的隊伍走過來，步伐沉重獃滯。她給人的感覺十分陰沉，似乎周身籠罩著灰色的衰氣。隨著女巨人的靠近，小狗的叫聲開始嗚咽，直到她走到臭臭面前，小狗跑回去躲到學生甲身後。
女巨人（吉賽兒）：「能排在你後面嗎？」
幼知：「沒人就行！」
小吉走到她身後，她剛剛到她的胸前。她轉頭，並且把脖子凹出一個90度，看著吉賽兒。
幼知：「我叫程幼知，是葡萄酒釀造專業的新生。」
小吉：「哦。」
幼知：「你的衣服怎麼有股怪味兒？」
小吉：「我已經離家出走兩個月，沒換過衣服。我是時裝專業的新生。」
小吉伸出手。
小吉：「我們也算是有緣分，交個朋友吧！」
幼知點點頭，突然伸出一個剪刀手。
小吉：「嗷，別夾我的手。痛死。你真的太古怪了，我喜歡。」
陳醒安也不知道他關於過去的回憶全是程幼知的，好像看到了一些人，這些回憶就會自動觸發，回憶里的她跟現在的她真是兩個樣子。陳醒安想著最後一段滑稽的片段，突然吉賽兒大聲說對他說。
吉賽兒 ：「我們也算是有緣分，交個朋友吧！」
陳醒安點點頭，突然伸出一個剪刀手。
吉賽兒：「嗷，別夾我的手，痛死我。你真的太古怪，你們一家子都很古怪。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