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冰封
【第197章-告別天月】
我看到靖真哥哥震驚和失落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慚愧,同時又對於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事情覺得非常委屈,很想和他好好說一說,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靖真看我一臉委屈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有你的苦衷,我都明白,你不用自責。雪兒,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杜雪兒,對我來說,你沒有改變。」
「謝謝你,靖真哥哥……」靖真的話,讓我心中好受了許多,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相知相伴了那麼久,他永遠是最懂我心思的。
這時,皓藍風走了過來,靖真看到了藍風,臉色微微獃滯了一下,然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他說道:「風神大人,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在這兒。」
皓藍風在面對靖真時,突然勾唇一笑,還是有一些不經意的想要宣示著自己和我的「親密」關係。
他故意牽起我的手,朝我身上靠了靠,然後說道:「是啊,好久不見,最近本座和雪兒一直在一起,忙著很多事情,所以她也沒有顧上去找你們。」
我尷尬地側過頭撇了皓藍風一眼,覺得好氣又好笑,可是這一個眼神卻被他無視了。
靖真哥哥的眼眸中明顯增添了一抹傷痛,他的笑容漸漸消失,沒有再看皓藍風,而且對我說:「不用你去找了,杜小紅,幻兒她們都在這裡。」
「小紅和幻兒也在碧水城?!」我欣喜不已,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太開心了。
上次我已經在碧水城上空看到了幻兒,現在得知她們都還在這裡,我趕忙讓靖真哥哥領著我和皓藍風去找她們。
……
原來,杜幻兒和小紅她們都在碧水城中的萬家醫館里,我們姐妹三人已經太久沒見了,如今一見面,又高興又激動,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杜幻兒和小紅看到我頭上的紅色雪花印記,都有些意外,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我居然墮入了魔界。
杜小紅更是驚訝不已,她試探著用手撫摸著我頭上的印記,顫抖著聲音說:「姐姐,當初你為了救我,那麼辛苦,怎麼現在自己反而成魔了呢?」
我握住她的手,笑著說:「沒事的小紅,你不用擔心。其實,我已經用了咱們女媧後人的力量解除了魔界的封印,現如今魔界自由了,你看外面海涌一樣的魔族們,他們如今不用再被壓抑在魔界中受苦了。」
「原來,是因為雪兒姐姐解除了魔界封印啊,怪不得碧水城一下子涌過來這麼多的魔物……「幻兒朝外面張望了一眼說道。
可是杜小紅還是不明白,不知道我究竟經歷了什麼,於是拉著我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雪兒姐姐,你不是向來最痛恨魔界嚒?怎麼會答應幫魔尊和紅傲解除封印?……難不成,是他們威脅你的?!」
我只得從頭到尾將事情給他們解釋了一遍,魔界千年來的壓抑和痛苦,著實讓大家都為之驚訝和嘆息。
聽了事情的原委,靖真哥哥說道:「原來之前天地發生巨變,就是因為你啊雪兒。那麼現在魔界重獲自由了,你準備接下來怎麼辦?還要回魔界嗎?」
我搖搖頭,看向皓藍風,堅定地說道:「我要跟藍風回去,我們已經錯過了太久,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們想好好的在一起,珍惜在一起的每一時刻。」
皓藍風微笑著上前攬住了我的肩,對靖真他們說:「是,雪兒一直很牽挂你們,不如,你們也和我們一起同行吧?」
杜幻兒和小紅妹妹悄悄看了一眼靖真,我知道她們是在等待靖真哥哥的回答。
對於靖真哥哥來說,他未必能夠接受,每天看著我和皓藍風親熱的待在一起,著實氣氛有些奇怪。
可是,我也不想和她們分開,我不知道上蒼會給我多久的時間,我很怕明天自己就要接受宿命的懲戒,去往極寒之地,和大家分離。
就讓我自私一回吧……於是,我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靖真哥哥,希望他可以答應皓藍風的提議。
靖真看著我的眼睛,他有些猶豫,可是幻兒和小紅她們都迫切地看著他,他也是左右為難。
就在靖真終於開口準備回答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魔尊天月的聲音:「雪兒,本尊有話跟你說,雪兒,你聽到了嗎?……」
……
我們一行人於是都出了客棧,魔尊天月看到我出來,朝著我依戀地看了一眼,說道:「杜雪兒,本尊要走了,是特意來跟你道別的……」
天月當初答應過我,只要我解除魔界的封印,他會放我離開魔界,可是他此刻看著我的眼神,分明是不捨得,不忍的。
我看著碧水城中依舊滿面喜色的魔物們,真心為他們高興的時候,卻又有一些隱隱的捨不得。我問天月:「你們,準備去哪兒?」
「魔界封印解除了,本尊要和紅傲重建一個新的魔界,不再受折磨,不再壓抑。雪兒,你是魔界的恩人,你雖然不願意回魔界,可是不管到什麼時候,只要你有什麼事情,本尊和整個魔界,都會拼盡全力幫你的。」
天月的語氣溫柔而堅定,就連身後的紅傲也對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想起杜小紅體內的魔性還沒有清除,於是忙將小紅拉到天月面前,說道:「我現在就有事情需要你幫我,小紅無意成魔,請你把她體內的魔性清除了吧,讓她能夠和萬吟杉像普通凡人一樣,好好的在一起相守。」
杜小紅和萬吟杉聽了,也充滿希望地看著天月,這是小紅長久的心愿,她不願成魔,也不願不老不死,一心想做一個自在的凡人而已。
可是魔尊天月的臉上卻寫滿了愧疚之色,他看了看小紅,又看了看我,說道:「對不起,雪兒,本尊做不到。」
我一聽,立刻著急起來,上前去仰起臉看著天月,追問道:「你是魔界的尊者,法力無邊,為什麼做不到?!當初可是你逼著我和小紅成魔的!」
天月歉疚地說:「本尊沒有騙你,杜小紅已經徹徹底底成魔,體內的魔性已經完全融進了她的骨血中。就算是魔王無痴,也清除不了她身上的魔性了。」
天月的話,如同雷聲轟鳴在小紅耳邊,她不可置信地盯著天月看了很久,然後嚶嚶一聲哭了出來,轉身跑開了。
一見小紅跑開,萬吟杉也趕忙追了過去。靖真哥哥嘆聲說:「看來這也是小紅的宿命,小紅終究還是逃不過。」
我悵惘地看著小紅妹妹,心中深深地自責,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受這樣的苦楚。
如今我甘願成魔,是因為還有皓藍風陪著我,可是小紅呢?她和萬吟杉以後要怎麼辦?……
宿命給我們每一個人都安排了未知的命數,我們無法更改,只希望它不要太殘酷……
……
隨後,魔尊天月突然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到我的手中。
我疑惑地打開盒子,只見裡面裝著一個圓圓的暗紅色果實,這果實身上布滿魔界的圖騰紋路,看起來豐盈飽滿,正是魔果!
「魔果,你給我這個做什麼?」我不解地問天月。
「雪兒,如今你已經成魔了,長久的離開魔界會法力衰弱,但是只要吃下魔果便可以增加你的魔力。」
天月拍了拍我的肩膀,囑咐般地說道:「這次一別,本尊不知道何時才能與你再相見。雪兒,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女媧的懲戒,雖然本尊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可還是很擔心你。危難之際,你如果覺得自己對困境不能抵擋,就吃下這魔果,也許,會幫到你。」
這一次,我收起了魔果,感激地看著天月,說道:「謝謝你天月,希望魔界在你的帶領下,可以重現往日風光。只是,別忘了魔王無痴的囑咐。」
天月點點頭,轉身朝著眾魔物們揮揮手,魔物們齊聲高喊了一聲:「雪兒姑娘平安珍重!」
隨後,他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碧水城,遠遠看去,烏泱泱的一片,很是壯觀。
天月他們走了以後,我又再次問向靖真:「靖真哥哥,怎麼樣?你們想好了沒有,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靖真笑了笑,抬頭望著天空,說道:「我也離開仙界太久了,還是想要回仙界看一看。幻兒也是,至於小紅,她肯定是想和萬吟杉一起。看來,我們又不得不分開了。」
「是嚒?……不得不分開……」我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回答,只覺得心中酸楚不已,難道我們的人生,就是要經歷一次又一次的離別嗎?……
我不敢告訴他們,女媧娘娘對我的懲戒,只能低著頭沉默著,不然皓藍風一定會為此而激動萬分的。
杜幻兒看我低著頭不說話,於是上前拉住我說:「雪兒姐姐,我也捨不得你,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女媧神廟好不好?我們姐妹難得重逢,娘親臨死前希望我們可以團聚,永不分開,今天,咱們就去那裡拜一拜,只當是拜了娘親,好不好?」
「娘親……娘親……是啊,我們姐妹好久沒有去祭拜娘親了。」
當杜幻兒提到娘親時,往事的點點滴滴又浮現在了心頭,我也從未有一次,這麼不捨得與大家分開,不想接受宿命的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