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牛頭馬面
第六卷--成長
【第104章-牛頭馬面】
那兩個鬼差見我手持冰雪劍，氣勢洶洶的，頓時抱頭求饒，「哎呦，雪兒姑奶奶，手下留情啊！
我愣了愣，注意到牛頭馬面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凡人，只是那些凡人個個臉色慘白，還栓著腳鏈，我的醉意頓時間就沒有了。
這時，我看見敏敏朝著他們走去，莫非他們是一起來的？
牛頭馬面看見敏敏來了，連忙低了低頭。敏敏冷冽的目光掃及他們一眼，又看了看他們身後的凡人，「兩位鬼差辛苦，任務都完成了嚒？」
這些凡人里，突然有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二話不說直接給敏敏跪了下來。這樣怯弱地跪在一個女子的面前，讓我們都有些震驚。
「我求求你，讓我回去吧，我的親人還在等著我啊……」
敏敏的神情十分嚴肅，目光一直看向前方，「不可能的，你們在人間的壽命已盡，回不去了。」
她的語氣十分地篤定，帶著決絕，聽完之後，那個凡人竟然哭泣地更加厲害了。
看見一個男子落淚成這樣，我的確有些於心不忍，總感覺哪裡不對，便連忙上前，下意識地抓住了敏敏的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敏敏將我拉扯到了一旁，開口解釋道：「牛頭馬面們都是在執行公務，雪兒，你不必如此驚慌。」
我扭頭瞥了那兩個鬼差一眼，又看了看那些臉色慘白的凡人，猶豫道：「他們都是些普通的凡人，你們該不會……是要抓他們去鬼界吧？」
敏敏稍稍低頭，陷入沉默，已經默認了我剛才問的問題。不分青紅皂白就隨意亂抓人，這種事情我實在是看不過去。
沒有再問敏敏別的事情，我一個轉身，快速飛身到了鬼差的面前，手中聚起了一團白色的靈力，朝著其中的牛頭襲了過去。
鬼差牛頭還沒能反應過來，就被我打趴在了地上。而另一個鬼差馬面，見我大打出手，便迅速將我圍了起來。
而此時靖真哥哥則在外面抱著手臂等著我，他大概是想看一看，以我現在的能力是否能夠獨當一面。
我輕輕一甩雪白而又寬大的衣袖，一把冰雪劍隨即握在掌心，轉身的一瞬，寶劍隨即揮甩了出去，那劍寒氣逼人，劍柄至劍尖都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只是這一劍，牛頭馬面都沒能避開，他們被冰雪劍震地朝後退卻了幾步，我仍舊是不肯罷手，然而就在這時，敏敏突然一個閃身站在了我的面前。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收起冰雪劍，萬般不解地看著她，「敏敏，牛頭馬面來這裡隨意抓人，你為什麼還要幫他們？」
敏敏撇了撇嘴，向我解釋道：「雪兒，你聽我說，這些都是壽命已盡的凡人，牛頭馬面他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帶他們去輪迴之路的。」
我愣了愣，看著那些臉色慘白的凡人，的確都精氣無多，時日不久了，於是垂下了眼眸，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敏敏拍了拍我的肩膀，「雪兒，我也知道你向來心善，喜歡幫助百姓，可是他們壽命已盡，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逆天而為呀！」
我抬起眸仁，望著她，眼眸中有些驚疑和閃爍，「難道……凡人的一生就是這樣短暫的嚒？」
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男子，我朝著他走了過去，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你是因什麼而死的？」
那凡人男子顫巍巍地說：「我不過是得了痢疾啊，卻無葯可醫，最後病入膏肓了……」
敏敏嘆氣了一聲，也是萬般無奈，「六界中自有規定，更何況凡人死後不過是一個輪迴，並沒有什麼。」
話雖如此，可我也是個凡人，想起和娘親、爹爹的至親分離，這些生死離別我是最見不得的。
凡人大抵也是六界之中最為弱小的吧？我們要在人界經歷生老病死，同親人離別，轉世輪迴之時還要忘記前世的記憶。
都說這便是宿命，可是若不能記住自己愛的人是誰，這樣的輪迴還有什麼意思呢？……
隨後，敏敏遞了一個眼神給牛頭馬面，他們立即會意，連忙帶著幾個凡人匆匆地離開了。
靖真上前，走到我的身旁，安慰道：「敏敏說的也沒有錯，六界中自有規定，不是我們能夠改變得了的，雪兒，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聽見靖真哥哥的聲音，我才得以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勉強地擠露出笑容，「我都知道的，這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各界也有各界的規矩，就像女媧和伏羲，神神之間不可相戀，否則就會受到宿命的懲戒，神是如此，凡人亦是如此……」
這樣簡單的道理，我並非不明白，只是一時還難以接受，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我望著面前的敏敏，「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裡呢？」
敏敏笑著反問，「杜雪兒，你們又是準備去往哪裡呢？」
「去妖界，我們要去找如莫姐！順便去拜訪一下風妖大人，上一次他在碧水城幫了我們那麼多忙，一直也沒有機會感謝他……」我如實地回答道。
敏敏考慮了一會兒，眸光突然一亮，「杜雪兒，不如我們一起去吧！反正最近我在鬼界也是閑來無事，和你們去妖界，正好可以結伴同行。」
我笑了笑，若是敏敏願意同我們一起前行，也是不錯的，想來她是要去找皓藍風吧？
幻兒和小紅都從未去過妖界，一副很是開心的模樣。小紅上前挽住我的手，撒嬌道：「那還等什麼，雪兒姐姐，我們快走吧。」
看著妹妹們著急的樣子，我不禁抿唇偷笑，將她們兩個一併抓住，指了指天邊的月色，「你們也不看一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去妖界呢？還是先回客棧，等休息一晚，再繼續趕路吧。」
如果沒有我的提醒，那幻兒和小紅恐怕早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她們倆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頭之後，也只好轉身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
回到客棧之後，本是打算給敏敏另外安排一間客房的，結果那客棧的生意向來不錯，掌柜告訴我們，所有的房間都已經安排出去了。
眼下唯一的辦法，也只有讓敏敏和我擠一擠了，第一次和鬼女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共處一宿，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脫下外面的輕紗，躺在床榻上，敏敏便也躺在我的身旁，只不過她一直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我便怎麼也睡不著了。
「那個……敏敏大美人兒，你看了我那麼久，難道都不困嗎？」
敏敏沒好氣地翻了我一個白眼，「杜雪兒，你難道不知道嗎？鬼女是不需要睡覺的。」
我也吃驚地睜大了眸仁，「那你居然還和我擠在一張床榻上……」
「你以為我想呀？」敏敏無奈地嘆了一聲，「哎，要不是藍風酒樓里的桂花釀太醉人，到現在還有些頭暈，我還不如回我的鬼府里休息呢。」
我感覺自己無法跟敏敏聊下去了，於是轉過身去，背對著敏敏，卻還是許久都睡不著。
敏敏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雪兒，你睡了沒？」
我輕嘆一聲，又翻了個身，「沒呢，今晚恐怕是睡不著了。」
敏敏似笑非笑地對我道：「怎麼，你有心事？」
心事？我搖了搖頭，回答道：「我能有什麼心事……倒是你呢？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晚上，應該才有什麼心事吧！」
「嗯……」敏敏輕輕應了一聲，在漆黑的夜裡，她的瞳孔顯得無比明亮，就像天上的繁星一般。
我用手托起了腦袋，很好奇一向洒脫的鬼女敏敏，究竟會為何事如此煩惱？
敏敏眨了眨眼睛，「杜雪兒，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今日去藍風酒樓，本來是想看看皓藍風的，結果他卻不在那裡，真是氣人！」
聽敏敏這樣說，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抿嘴偷笑道：「我知道了，你想他了！」
本以為我問的太過直接了，敏敏會不好意思，沒想到她卻拚命地點點頭。
「是，我是想藍風了！自從我們在女媧神殿那兒分開后，我無時無刻不在牽挂著他……」
敏敏說著說著，突然又緊握住我的手，將我捏得生疼，「可是這個討厭的藍風，居然還趕我走！」
我深吸了一口氣，安慰道：「他那是為你好，當時女媧神殿的情況太危險了，你又何必以身涉險呢？」
敏敏撇了撇嘴，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似乎對我有諸多不滿，「可是他明明沒有趕你走，還陪你留下來守女媧神殿了！」
我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手，賠笑道：「我是女媧後人，自然是要守護女媧神殿的……你呀，就別胡亂生氣了……而且，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咱們也算是好朋友了，對不對？」
敏敏終於露了一個笑容，不過很快，她的神情又失落了起來，「我覺得吧，藍風總是把我當作，一個只會任性的妹妹而已……但是，無論他對我怎樣，我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去愛他的。」
我愣了愣，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敏敏，你那麼好，為什麼要一直執著於皓藍風一人呢？這樣做，值得嚒？……」
這次敏敏卻揚起了嘴角，目光中透露著堅定，「杜雪兒，你不明白……藍風的好，是值得每個女子去傾慕，且不求回報的。你看，葉芊芊如此，我也是如此，神女傾雪亦是如此……」
我頓時吃驚得無話可說，亦無法反駁，就因為他風妖大人長著一張魅惑眾生的面孔，就真的可以傾倒六界嚒？……
皓藍風呀皓藍風，你是欠了多少風流債，才讓六界之中這麼多女子，都對你傾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