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尋水靈珠
第三卷--情劫
【第50章-尋水靈珠】
我當然也想回仙界，與如莫姐、幻兒妹妹相依團聚呢。回到仙界，還可以更靠近靖真哥哥一些……
可是我想起綿薄，她現在還只是我手腕上的一根紅絲線。我決定在回仙界之前，了卻她的心愿，為她尋得水靈珠保持人形。
靖真驚訝地看著我，「水靈珠？雪兒，你說的可是——上古五大靈珠之一的水靈珠？」
皓藍風的眼底也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亮光，他停了停，接著問道：「你找水靈珠做什麼？」
他們並不知道我手腕上的紅絲線之事，更何況綿薄只是個修行尚淺的小木妖，我擔心再生事端，所以打算先替綿薄瞞著。
「雪兒雖然為女媧後人，卻是個普通凡人，靈力有限……我想，若我能找到充滿靈力的水靈珠，便可以大幅提升法術，以後就能幫靖真哥哥一起斬妖除魔了！」
「哦？是嚒……」皓藍風挑了挑眉，語氣裡帶著些許好笑，「沒想到杜雪兒你有如此志向，真讓本王刮目相看了，只是不知道，你要斬什麼妖？我這樣的妖嚒？」
他突然戲弄般地走近我，嚇了我一大跳，趕緊避開他氣勢逼人的身影，「不……不敢。」
我怎麼一不小心，就在這座「大冰山」面前說錯話了呢！什麼斬妖除魔，皓藍風就是妖啊……
「關於水靈珠，我倒是略知一二。」靖真緩緩訴道，「水靈珠原為上古神女傾雪所有。千年前，天上掛有十日，地如烤炭，萬物焦灼，百姓民不聊生。神女憐憫天下蒼生，因她是上古雪女，冰心冷骨，遂以身融日，守得六界的一片清涼，可是她自己卻神形俱滅，魂歸九天。」
靖真說到此處時，語氣里也有些哀憐，「後來，再也沒有人見過神女傾雪，百姓們即使感念她，萬家香火也傳不到她身上去了，從此水靈珠也下落不明……」
沒想到水靈珠的背後，竟然有這樣一個悲傷的故事，我長嘆了一口氣。
身邊的皓藍風也默然不語，他碧藍色眼眸此刻又恢復到深不見底的樣子，可能是被神女的事迹感動了吧，風吹草動他都一應不予理會。
「那位神女，真的好偉大！」我粗略地總結道，「她犧牲自己，拯救六界，天下有誰能做到像她那樣呢？百姓們一定都很愛戴她。」
靖真點了點頭，「神女的種種事迹，讓天帝都很敬重她，更不用說這些凡人百姓。碧水城的城門口至今還豎立著神女的石像，以供後人觀瞻……不過誰也不敢說自己真正見過神女，石像全憑後人的想象雕琢而成。」
敏敏也感嘆道：「神女做盡了好事，可是天下百姓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感嘆之餘，我也覺得有一點難辦。神女既已神形俱滅了，水靈珠又該從何尋起呢？想要令綿薄長期保持人形的心愿，還能不能實現呢？
……
想了許久都毫無思緒，我只好踱步回房，打算從長計議。
然而皓藍風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里，他眯起了那雙狹長而勾人心魄的眼眸，聲音慵懶且極具誘惑。
「杜雪兒，你老實告訴我，你突然要尋水靈珠，到底作何妙用？」
他頓了一下，又笑著道：「說不定，本王還可以幫你呢。」
「幫我？噗嗤——」我用好奇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皓藍風，這個風妖大人無論怎麼看都像在逗弄我。那麼，我該相信他嗎？
「你要怎麼幫我？難道你知道水靈珠的下落？」
皓藍風似乎被我充滿警惕的目光逗樂了，「笨蛋，你不相信我？」
他在房間里不斷地靠近我，我只好不斷地往後倒退。
我辯道：「上次尋彌木佑，你不也沒找到嗎？你雖然是妖界之王，但怎麼會知道上古法器——水靈珠的下落呢？」
「小雪兒，本王若是帶你找到了，你又當如何？」
我的眸仁驟然睜大，雖然還沒有跳起來，不過語氣已經抑制不住地歡騰，「真的嗎，那我就隨你去找水靈珠！」
於是我起身在屋內倒騰，收拾一應細軟，風妖大人的坐騎風麒麟可以日行千里，他原本也自在慣了，想來可以速去速回。
我正打算收拾完了，便去向靖真哥哥辭別，沒想到他卻先一步來找我，以風雷之勢推開我的房門，神色憂急。見到我，方才緩和了下來。
「雪兒……你在收拾東西？你們打算去哪裡？」
我點了點頭，「我和皓藍風要去找水靈珠了，靖真哥哥，等我尋到水靈珠，就去仙界找你們！」
靖真微微蹙起了眉，「雪兒，水靈珠是上古法器，早已銷聲匿跡千年，你要去哪裡找呢？」
皓藍風站起來，撫了撫袖上的褶皺，漫不經心地說：「水靈珠就在神域。」
「神域？」靖真像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一樣，冷笑道：「皓藍風，你簡直是信口胡謅！」
我被靖真的反應震了一驚，獃獃地望著他，手中的東西都還來不及放下來。
皓藍風並不怯懦，他直面靖真，眼底的傲慢一覽無遺。靖真在一旁冷呼屏氣，肅穆以待。
我雖然反應遲鈍，卻也能聞得出炙烤刺鼻的硝煙味在房間里無聲地四散開來，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讓我避之不及。
雖然這兩個人都還沒有出手，但是我卻很害怕他們中會有一個突然倒下去，因為他們之間颼颼的眼箭都快讓我應接不暇了。
一位是仙界上仙，一位是妖界之王。他們相對佇立，而我就像多餘的一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房間里。
真是奇怪，為什麼每次壞事，都發生在我這兒？……
皓藍風並不惱怒，反而勾唇一笑，首先打破了這個僵局，「何以見得，本王是信口胡謅？」
靖真冷淡道：「據我所知，神女傾雪最後是在碧水城消失，水靈珠也應該失落在碧水城。你說水靈珠在神域，是不是故意欺騙雪兒？」
我渾身一涼，原來風妖大人又在捉弄我。再看這二位，雖然並未接觸彼此，但此間的氣息已經千變萬化了。
「你故意不讓雪兒跟我回仙界，是也不是？！」
靖真的眉宇間有一些動怒，他身後的飛仙劍躍躍欲試，銀色的仙袍因為靈力的流轉而隨風飄起，氣質翩翩。
我真害怕他們會就此動手，前幾日還能和睦相處的兩個人，又一起在鬼界消滅了靖易，怎麼如今因為幾句話，而相互動怒了呢。
一向溫柔的靖真哥哥，到底為什麼會這樣生氣？……
皓藍風卻是一副雲淡風輕，臉上始終掛著傲慢的神情，似乎對靖真並不以為然，連迎戰的姿態都沒有。
但以我對皓藍風的了解，他事實上是牢牢抓住了靖真「上仙」般的行事風格——皓藍風不運氣，靖真絕對不會先出手，他怎麼可能傷一個毫無防備的人呢？
皓藍風冷冷地看著靖真，「那只是你以為的……你怎麼知道，神女最後真的在碧水城消失了？你怎麼知道，神女在消失之前，沒有把水靈珠悄悄藏在神域？」
清風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來回回，飛過來掃回去，幾乎要掀起了一股旋風。
「說得很好，但是，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水靈珠在神域，你又怎麼會知道？」
靖真繼續道：「我早就看出來，你一個妖界之王強留在人界，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雪兒，橫亘在我與雪兒之間，必定有你不為人知的目的，妖心難測！」
這番話讓我的心中一驚，皓藍風為何總是守在我身邊呢？而我之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的確，自從那日在清靈城的街頭遇見皓藍風之後，我與他總是在不經意間相遇，每一次他都救我於危難之間。就好像，他一直都默默跟在我的身後一樣。
不……風妖大人並不是妖心難測，雖然我喜歡的人是靖真，但我卻一直相信他。
皓藍風不怒反笑，但是細看，他冰藍色的眼底卻閃過了一絲寒光，雖然只有一剎那，卻足以讓我膽顫心驚。
「呵，本王今日非要帶杜雪兒走，你又能如何？」
靖真突然揚起了手中的飛仙劍，「雪兒是我靖真這輩子最在乎的女人，先不論水靈珠在不在神域……你妖心難測，我定不會讓你，獨自帶著雪兒離開！」
這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靖真說什麼？說我是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女人？……
這是不是意味著，靖真哥哥也是喜歡我的呢？他是不是因為吃醋，才會如此生氣呢？
靖真說的話感人肺腑，直抒我胸，我也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然而這一切，都被皓藍風眼神里的冰冷肅殺給破壞了。
「沒錯，我是妖，只不過你說錯了一點。」
皓藍風抬起了一對冰冽的眼眸，盯住帶著怒氣的靖真，藍色的袖袍輕輕一揮，悠悠道：「本王並不是，生來就是妖！」
話音剛落，清風頓消。靖真的銀色袖袍突然變得千瘡百孔，裂成片片的布料，散在無聲無瀾的空氣中，籠罩在他身上的淡淡白光也均消弭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