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冕之王（暫）
第一次在毫無防備時被攻擊，我竟然完全來不及躲開了。突然，左肩上的護肩發出一道光，出現了和惡魔領主戰鬥時一樣的情景——火球被彈開了，打在了地面上。不過飛過的火星燙傷了我的手。
那些小孩子立刻跑掉了，我立刻瞬了幾步，抓住了那個使用火球的小男孩的手。
「這火球是你放的嗎？」
起初，他還想掙開我的手逃走，不過，突然畫風一轉，這小男孩立刻倔強起來。
「就是我。怎麼了，你若是不服，咱們兩個就決鬥！」
我哈哈大笑。「有點骨氣，是個好男兒。」我蹲下來，跟他說，「咱們兩個做個交易怎麼樣，你告訴我這火球是怎麼變出來的，剛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就不！這是魔法師的秘密，我才不會告訴外人！」
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我倒是更想問出個究竟了。
「那真是可惜了，我也是魔法師，不是外人。問你火球的事是為了考驗你對魔法的覺悟和實力。現在你告訴我，這火球是怎麼變出來的。」我就騙他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告訴你，火球術只要有水晶，想象著火球的樣子，想象著火球術的魔法陣，就可以使用了。」
「那我再考考你，這火球術的魔法陣是什麼樣的？」
他撿起一個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魔法陣出來。我看過一眼就記住了，拿短刀上的水晶試了一下。倒真是按他說的，能放出火球術來。
「行了，你去玩吧。不過以後可不能再像剛才一樣隨便地使用魔法了，魔法不是用來傷人的，是用來保護其他人的。」我摸了摸他的頭，把他放走了。
「啊，原來火球術這麼簡單啊，那我也會了。」一旁的小男孩說。
「那可不行，魔法是用來保護人的，不是用來玩的。」那個小男孩說。
看著他們走遠的身影，我也就放心了。不過順便套出了魔法的使用方法，這倒也值了我那一下燙傷。我再看燙傷的手，可發現燙傷的痕迹變小了。今天倒真是奇怪，所有的傷好得都非常快，我開始懷疑我這把刀了。
時間靜止了。
「沒想到這刀竟然還能治癒傷口。」
「這不是刀的能力，而是魔法。」
「哦？魔法？」
「你不是已經會用魔法了嗎，這都不懂嗎。」
時間又開始流轉。
原來是魔法。那要用魔法不外乎就是水晶和魔法陣。大概是國王在護肩里藏了魔法陣吧，真是細緻。
天色漸晚，人們逐漸都回家了，可剛才的那幫孩子還不見回來，我不禁替他們的父母擔心起來。我決定沿著他們去的路去看看，若都回家了也就無事了。
可事實大概跟我想的差不多，他們走去的路上沒有人家，一直走下去是出村子的路。我立刻跑起來，沿著這條路開始找人。
這條路順著山，一路延伸，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天太黑了，我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路，突然，一腳踩空，順著陡坡劃了下去。
這坡還算蠻高的，想再爬上去也不大可能，我只能繼續往前走了。拖著疲憊的身子，和餓了一天的肚子，心中不免有些辛酸的感覺。好想回去和愛麗絲共度良宵，可我卻偏要在這黑燈瞎火的森林裡過夜，或者乾脆走出去。
突然，遠處一聲慘叫把我驚醒，我立刻進入戰鬥狀態。沿著聲音，我不斷摸索過去。前方又出現了火光，我覺得事情不妙，立刻瞬步過去。
眼前是一片森林裡的空地，空地上幾個孩子正和又大又黑的怪獸在戰鬥。透過月光，隱約看清那個站在最前面的孩子，是教我火球術的那個男孩兒。只見他一發火球術打在那個怪物身上，怪物幾乎沒怎麼受傷。那怪物後退了幾步，突然沖向孩子們。我立刻使用火球術，打在怪物的腳上，怪物立刻側倒在地上，順著跑的方向滑了過去，剛好沒傷到孩子們。
我瞬步過去，用刀狠狠刺在怪物身上，但居然沒有刺得很深，我感覺只刺進了他的皮。這傢伙大概是皮糙肉厚，我不動用點真本事是傷不了它了。我將黑煙縈繞在短刀上，並結合水晶的力量，趁著它還沒起身，一刀刺進了它的肉里。
那怪物痛苦地嘶吼著。我覺得這刀是起效了，就拿刀沿著他的身體一劃，它的身體上一下劃出一個大口子，血液從口子里噴了出來。我不顧這傢伙的掙扎，瞬步到它的頸部，又是狠狠地砍上一刀，血液又噴了一地。這怪物嚎了幾聲，終於沒了聲音。
我擦了擦汗，順手撿了一根木頭，用火球點了火當作火把，照一照這個怪物。
「你居然殺死了岩龍。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大魔法師艾瑞克？」大約能認得出，這是剛才那個小男孩的聲音。
「我不是艾瑞克，我叫……我叫零，是個流浪漢。」
「你好強啊，我可不可以跟你學魔法？」
「這可不是魔法，這只是純粹的格鬥技巧。」這孩子只能再騙一次了。「如果你想學的話，就好好鍛煉身體，長大了也就能像我一樣強了。」
旁邊的幾個孩子一下子哭了起來，鬧著要回家。可這大晚上的，路也看不清，萬一再出來一隻我可受不了了。真是到哪都有龍啊，我真是受不了了。
「別哭了，岩龍都死了。你們還沒吃飯吧，咱們把這岩龍宰了，割些肉吃，今晚就睡在這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們回家。」
這些小孩兒漸漸也不哭了，被我使喚著去拾柴火了。
我仔細打量了一番，這龍的身體上有一層像石頭一樣堅硬的東西，可能是它保護自己的東西吧。不過照老規矩，這龍鱗該找還是要找的。找了半天，總算是在它脖子上挖出來一點，也不是很多，不過這尾巴倒是挺結實，頭殼也挺硬，切下來當個證物。剩下的就是剜肉了。這傢伙的肉倒是瓷實，能切下來不少，肯定是夠吃了，不過味道可想而知。
用火球生了火，我們把肉烤了吃。這肉比起水龍肉，味道倒是正經了不少，不過肉倒是有點硬，嚼著費牙口。這群孩子們不知從哪找來了些漿果，配著吃總算是能咽下去了。
吃過飯，孩子們圍著火堆坐下，我就給他們講故事。像我這種有傳奇經歷的人，講到明天早晨也不是問題。
「沒想到你竟然還和兩頭差不多的怪獸打過架，太酷了！你一定要教我些本事！」
「那惡魔最後竟然成了你的僕人，你能不能召喚出來讓我們看看？」
好奇的孩子們很快就累了，倒在火堆旁睡著了。當然，那惡魔領主是不能隨便召喚的，教他些本事還是可以的。
看著他們熟睡的樣子，我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來了。除了收拾一下這岩龍的屍體，把該帶走的證物帶走，還要準備一下孩子們早上要吃的東西。不過顯然，除了抓只鹿，找點漿果，這森林實在是沒什麼可吃的。
孩子們漸漸都醒了，我就繼續烤起肉來。將就著吃完早飯，我帶著這群孩子們回村子。路大致能夠想象出來，加上有些孩子還認得路，我們也很快就找到回村的路了。
一路上，孩子們還在跟我聊著那些有趣的見聞，我背著岩龍身上取下來的東西，跟他們有說有笑。我覺得孩子們都很可愛，想回去之後也可以要自己的孩子。
不知不覺間，我們回到了村子。那些孩子的家長們都守在村子門口，孩子們見了大人，都跑了過去。一個年邁的老人走了過來，我估摸著他是村長。
「謝謝你把孩子們都找回來了，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
「村長，他把岩龍也給殺了。」那個男孩插了一句。
村民們頓時議論起來。我把岩龍的頭殼和尾巴都扔在地上，給他們展示。龍鱗當然還是老樣子，偷偷藏起來。
「年輕人，我們真的無以為報。不如你在這裡住上幾日，讓我們好好招待一番，以表我們的心意。」
「好。」既然留我，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問清楚，在這裡住上幾日也好搜集一些情報。
「別忘了，還要教我格鬥技巧。」那男孩又補了一句。
「好好好。」
這幾天，我打聽了有關艾瑞克的事。艾瑞克是發現火球術的人，不過他叛國投敵倒是有些讓人意外，我倒覺得這是以訛傳訛。不過聽了那麼多艾瑞克的傳說，百聞不如一見，我想去多米爾市問個究竟。
這男孩悟性還不錯，這幾天也學會了些東西，不過剩下的技巧就得靠他自己了。
過了幾日，我就決定離開了。臨行前，老村長給了些盤纏，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畢竟落到只有龍鱗的田地也不是什麼好事，萬一找不到黑店就不好辦了。
按著他們說的，一路沿著多米爾河走，走到最繁華的城市，就是多米爾市了。一路上路過不少村莊，也幫了不少忙，不過再沒有遇上任何龍，這倒是挺讓人省心的。
不過一個月，我也算是到了多米爾市。這城市倒與想象的不同，竟然有許多廢墟堆在城裡的繁華區，這倒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多米爾市流傳的關於艾瑞克的故事與之前聽到的有些不大一樣，這裡流傳的多是艾瑞克的好話。
這地方到處都是貴族的宅邸，許多建築都十分華麗，若說阿克塞爾是肯定比不上的，畢竟也就王宮有這樣的建築水平。這裡的平民生活也不算很難過，比起綠洲城，這裡倒也算是天堂了，商人做正經買賣，貴族都十分收斂。
我隨便找了個酒館，點了些吃的，要了些酒。
「小夥子，看你不是一般人啊。」酒店老闆跟我搭話。
「喲，大叔，好眼力啊。我可是有故事的人。不過我的話題就到此為止吧，我想知道艾瑞克的事。」我掏了一片龍鱗給他。這龍鱗真心是硬通貨，到哪都管用。他收了龍鱗，跟我聊了起來。
「這艾瑞克算是奧瑟學院的高材生吧，懂得許多別人不懂的魔法。奧瑟的王子瑪爾斯和阿美尼亞人戰鬥時失蹤了，作為他的朋友，艾瑞克也敢往前線，結果也失蹤了。不過國王卻故意說是他叛變投敵了，這話在這裡是沒人信的，因為前不久艾瑞克幫全市的人重建了家園，所以這鬼話在這裡行不通的。」
「哦？這國王是怎麼個意思？為什麼故意醜化艾瑞克？」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地下競技場親自問問他。這國王頻繁去地下競技場，你可以假裝是比賽的人，然後找機會接近他。」
這倒是好消息，比武什麼的我最擅長了，說不定還能當個賺錢的活兒。我吃過東西就立刻去了地下競技場。
地下競技場是以打擂的形式進行的，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我覺得這活兒有意思，畢竟贏的人可以拿到錢，還有可能跟貴族簽約，成為他們的人，屆時會得到更多的錢。雖然我在托列姆算個公子哥，但到這也就是個流浪漢，一無所有。
今天打擂的人不少，不過看著都很弱，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就上去大幹一場。就算是人海戰術，上來幾十個人，不過都是輪流上來的，我幾下就都搞定了。不過，我倒是記住了幾個人，就是一個叫卡洛琳的女孩子和一個叫魯特的魔法師。他們都會很多魔法，其中，這個卡洛琳最強，除了格鬥技巧很差之外，能用的魔法都是很強的。當然，那惡魔領主都被我打敗了，區區幾個魔法我還是不怕的。這個魯特會一些不用水晶就能用的魔法，和蓋爾大叔差不多，我覺得有點意思。
最後還是我贏了，競技場的人都呼喊著我的假名——零。湊巧的是，國王想和我簽約，讓我做他的人，以後贏了都算他的榮譽。這倒是沒什麼，榮譽什麼的在換名字的時候就不重要了，我主要是想知道這國王是個什麼貨色。
我跟著國王的人去了他的貴賓室。這裡的看守看起來很有本事，其實也和打擂的人差不多，幾下就撂倒了。國王看著我，竟然沒有害怕，大概是像我這樣的人見多了吧。
國王攤開手，說：「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我一個瞬步到他身後，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輕聲跟他說：「我是托列姆的將軍，拉斐爾。我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你實話實說，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好好好，我一定如實回答，你先把刀放下。」
我沒有放下刀，而是把刀貼得更緊了。「你為什麼要誣衊艾瑞克？」
「說實話，我不希望更多人會魔法。因為這片大陸原本就是因為一個魔法師掌握了強大的魔法后，起了毀滅世界的念頭，所以這片大陸被特別的封印陣控制著。而艾瑞克探究出了太多魔法，還告訴了所有人，這隻會讓情況更糟，所以我就想通過這種方式讓魔法的傳播就此為止。卡洛琳就是因為會了太多的魔法，被我管制起來了，可這艾瑞克在懷特家實在是很難搞他，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你還開辦奧瑟學院，大肆開採水晶，這都是為了什麼？」
「哎，如今阿美尼亞會了點小魔法就企圖攻打奧瑟，就為了些資源。可我們奧瑟也沒那麼富足，哪撐得起兩片土地，只能先這麼僵著，打一天是一天。」
「那你有沒有想過，打得越久，人們的生活越難過？」
「那也總比被魔法毀滅世界要好啊。開採水晶也是為了管制起來，防止被拿來毀滅世界。」
聽他語氣誠懇，我也就信了。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我打算在這裡待上一陣。畢竟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聲音承諾過，要守護世界的和平，我就暫且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看看這艾瑞克和國王到底哪邊是對的。
國王還告訴我關於神廟的事。這裡的神廟竟然被王宮掩蓋住了，這國王做事真是細緻。我用水晶看到了碑文的所有內容，不過這上面寫了兩種劍，第一種是正義的聖劍，第二種是利用惡魔力量的終焉之劍。惡魔的力量作為我的秘密，自然是不會告訴他的，不過我告訴了他聖劍的用法，讓他拿這聖劍護身。
不過這神廟受國王的保護，阿美尼亞人八成是看不到的。或許他們會來做些什麼，不過有我在，這兩把劍，尤其是惡魔之劍，我是絕對不會讓人看到的。
一個月過去了。我逐漸也知道了奧瑟的王子出現並且兵變的事。不過國王倒是故作鎮定，稱他們一定會來地下競技場，我也就信了，在地下競技場等著他們到來。
這天夜裡，瑪爾斯帶著人闖入了地下競技場。國王倒是演了齣戲，我也就配合著來，正好比比看，哪一邊更強。強的一方自然就要掌握大權，也就是對的人。
卡洛琳一上來被瑪爾斯幾下搞定了，這也都在意料之內，畢竟她作戰能力較低，需要有人配合才能發揮魔法的作用。魯特遇上了一個同樣會那種魔法的人，而且那個人很強，我覺得我打他不一定會佔到便宜，樂觀地講，我跟他五五開。最後，是我對決艾瑞克。這艾瑞克聽說也是個魔法師，我就沒對他期望太大，玩一玩就能贏了。因為魔法師普遍格鬥技巧不行，卡洛琳就是鮮活的例子。我用瞬步很快偷了他所有的道具，他真是一下子變得沒有什麼能力了。就在他快要不行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他能量的大爆發，這能量大概夠炸毀一座綠洲城的。護肩的力量勉強約束了爆炸的威力，可我卻沒辦法躲開這次爆炸，還是被傷到了。這力量很驚人，我不得不佩服。瑪爾斯和艾瑞克一方確實比這國王靠譜，不僅強，而且從語言中也流露出他們對和平的嚮往。我覺得國王是失道寡助了，我也不想再幫他了，因為我覺得艾瑞克他們更能守護這個世界。於是，我就裝作被打敗的樣子，偷偷盯著他們。
國王倒是有些倔強，竟不服輸，召喚聖劍要和自己兒子打架。可更沒想到的是，這瑪爾斯竟然掏出了惡魔力量的劍。我本想趕緊阻止的，可又一想，既然認為他們是對的，那就沒必要不信任他們了。如果以後出了什麼差錯，再解決不就好了。畢竟他們一個個都強的沒邊，我還是回去和我的愛麗絲甜蜜比較好。
國王最終還是敗了，正義不在他那一邊，聖劍也就不服從他了。我見瑪爾斯他們走後，趕緊溜掉了。
瑪爾斯建立了新的奧瑟王國后，我覺得他們做得確實不錯，人們安居樂業，商人們依舊做著正經買賣，貴族遵守本分，國家這麼運轉的話我是可以接受的。和瑪爾斯打過招呼，我也就用跟他們學的空間魔法回了托列姆。走之前，我再三叮囑瑪爾斯，有惡魔的力量就不能亂來。
一個多月沒有回去了，我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愛麗絲，和她甜蜜了幾天，順便和她商量了孩子的事，然後才去找托列姆的國王復命。
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問國王。
「國王，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既然你已經知道這麼多了，那我也不瞞你了。我叫傑拉爾德?米歇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