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摧枯拉朽
破壞魔女巫是很罕見的惡魔，實際上，薩格拉斯控制下的燃燒軍團里，破壞魔女巫的數量很可能連2000名都不到，首先是肉山一樣的蠻力破壞魔很難誕生以智慧為力量的女性，其次，要成為破壞魔女巫，就得將自己的全身心都侍奉給黑暗。
即便是惡魔，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而且一個誤區是：燃燒軍團只是由惡魔組成的，但它並不是所有惡魔的歸宿，實際上，總有一些桀驁不馴的傢伙不會願意加入薩格拉斯的亡命組織，而對於黑暗泰坦而言，那些游兵散勇他甚至過問的心思都沒有。
而破壞魔女巫會是他麾下最強大的破壞魔女巫組織，也是所有破壞魔女巫的領袖，她們四人對薩格拉斯極其忠心，而且破壞力巨大，他將其派遣到阿古斯，就是為了腐化阿格拉瑪以及艾歐娜。
不用懷疑，破壞魔女巫們有這種能力，阿格拉瑪就是這個證明，也不是所有泰坦之靈都有狄克這種變態的心靈防護能力，在失去了實體之後，他們對於這種精神摧殘的抗性已經下降了太多了。
但饒是如此，她們也足足用了1W年的時間才腐化了阿格拉瑪，這是個困難的過程，不過相比較阿格拉瑪那種戰士的意志，艾歐娜應該更簡單一些，前提是，她們能在狄克的干擾下抓住泰坦之靈的話。
而在女巫會的首領被脫困的秩序天使一劍穿心之後，這種希望就越發渺茫了。
按理說，這種級別的惡魔，不可能被刺穿心臟就會死，她們的生命力已經雄厚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位置上，面對一艘星艦的攻擊，也能堅持一會，但很可惜，狄克這一劍並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雷霆，聖光，秩序…」
艾歐娜看著那被狄克掛在劍刃上的女巫會首領，雙眼裡閃過了一絲快意，這千年以來，她幾乎被這些討厭的傢伙快折磨死了。那種源自內心深處的噪音，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干擾她的意志。
作為最初代的星靈，艾歐娜是和混沌戰鬥過的，這種誘惑墮落的方式，沒準就是薩格拉斯和那些混沌學來的，這讓艾歐娜有些無法接受，但更讓她感覺到驚訝的是狄克的混合力量，幾乎是三種最正面的能量混合在狄克的身體里，而且達成了一種近乎完美的平衡。
在那長劍刺穿破壞魔女巫的那一瞬間，三種迥然不同的力量就在她的身體里完全爆開，雷電摧毀一切防護，聖光凈化一切污穢，而秩序則負責鎮壓反彈，不用懷疑，在薩格拉斯被混沌引誘著墜入黑暗之後，這些接受了薩格拉斯力量的惡魔們，也具有了混沌的屬性。
被秩序壓制的死死的！
狄克肯定不是第一次這樣殺人了，他用的很嫻熟，幾乎是瞬間斷絕了這破壞魔女巫所有生還的可能。
哪怕是佔據著突襲的成分，這個前來援助她的神秘存在，也讓艾歐娜有些好奇了。
秩序天使的長劍一甩，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就連黑暗的靈魂都被灼傷殆盡的破壞魔女巫的屍體墜入了山峰下方的迷霧裡，他右手裡的長劍輕輕一甩，將那並不存在的污穢甩到一邊，他那銀白色兜帽之下的黑暗抬起，看不到目光，但對面三個已經獃滯的破壞魔女巫，卻明顯能感覺到那充滿惡意的目光停留在了她們身上。
紫色皮膚的破壞魔女巫尖叫著將六隻手臂揮起，她向前跨出一步，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狄克的正前方，6把閃耀著邪能的重型武器如同利刃風暴一樣朝著狄克砸了下來。
「去死！為斯納瑞爾復仇！」
她的雙眼裡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從容，被憤怒主宰了神智，這也是惡魔這種生物最大的弊端，它們是情緒的奴隸，這是刻在它們狂躁的血脈最深處的弱點，就連薩格拉斯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
而在她的帶動下，其他兩頭破壞魔女巫也同時行動了起來，她們站在遠處，六隻胳膊在空中劃出了神秘而詭異的符文，破壞性的，讓艾歐娜都感覺棘手的墨綠色邪能和蒼白的死亡能量在它們的操縱下飛速匯聚到了那魔法陣中央。
下一刻就會傾斜出足以毀滅一座城市的狂暴能量，3V1，秩序天使被包圍的局面並沒有得到緩解，但面對當頭而來的利刃和隨時會傾瀉下來的魔法，秩序天使並沒有選擇用超快速的速度閃避。
因為已經精疲力竭而且失去了最後的防身武器的艾歐娜就在他背後，這種狀態的艾歐娜的抵抗力已經達到了最低點，雖然不會被殺死，但拖著一位重傷的泰坦之靈，狄克也很難逃出去，所以他選擇了硬抗。
光劍背回身後，左臂橫檔在身前，六道光線羽翼呼嘯著朝著前方掃去，沿途甚至被劃出了六道黑暗的空間裂隙，秩序天使全身綻放的光芒在這一刻收斂，而固定在他左臂臂鎧上的阿格拉瑪之盾，則開始綻放出光芒。
土黃色的光暈在秩序天使前方猛烈的膨脹開，猶如山嶽一般厚重！
在看到那盾牌的那一刻，艾歐娜失聲叫道，
「阿格拉瑪之盾！」
是的，泰坦復仇者阿格拉瑪曾使用過的武器之一，現在已經服從了狄克的意志，尤其是在到達阿古斯之後，也許是感受到了前任主人已經墜入黑暗無法自拔，狄克感覺這面神器和自己的契合正在飛速上升。
「砰」
6把武器幾乎是同一時刻砍在了那光幕上，它們劃過的地方，空間都為之破碎，將兩個人交戰的那一片區域弄得一團糟，而下一刻，一道紫黑色的，一道蒼白色的光柱從破壞魔女巫的手中噴涌而出，如同兩道橫跨天際的光矛一樣，正面擊中了那弧形的光幕。
在縱橫交錯的能量撞擊當中，逸散的殘餘能量堪稱瘋狂的攻擊著這個位面原本的能量框架，這是和艾歐娜相連的，在這一刻，創生者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她捂著腦袋，踉踉蹌蹌的靠在了山壁之上。
但現在，她只能咬著牙堅持下去，一旦她先崩潰，這個位面的封鎖就會被徹底打開，那時候，他們將面對來自整個阿古斯星域的星艦的集體攻擊。
狄克再強，也沒辦法在那種情況下，帶著她離開。
土黃色的光幕和破壞魔女巫的能量轟擊就像是撲殺在一起的猛獸，殺得難解難分，還有一個手持武器的破壞魔女巫在瘋狂的進攻著阿格拉瑪之盾的防禦領域，秩序天使並沒有坐以待斃，這防禦只是為了更好的進攻。
「以我之名！你需恪守謙卑！」
鋼鐵的聲音在這一刻蓋過了那能量的交替碰撞，在引導著邪能的墨綠色皮膚女巫身後，銀色的鎖鏈從虛空中出現，死死扣在了她的四肢上，伴隨著咔咔咔的鎖鏈抽動聲，她的攻擊力在這一刻被強制降低到了最低點。
紫黑色的魔能突然一斂，狄克的壓力緩解，空出的一隻手在空中向前揮動，四道璀璨的太陽長槍出現在他背後的天空中，在狄克的鋼鐵意志下，那四道長槍交錯著穿越空間，在引導魔能的破壞魔女巫被鎖鏈束縛的無法反擊的那一刻，刺向了另一頭引導死亡能量的破壞魔女巫的方向。
第一槍，在她的能量護盾上開出了一道裂痕。
第二槍，能量護盾砰然碎裂。
第三槍被尖叫的女巫閃身躲開，緊隨其後的第四槍狠狠刺入了她的肩膀里，將她的身體帶著倒飛了出去，失控的死亡能量則在原地爆開，就像是一個爆炸的黑洞，猛地膨脹，又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收斂。
只留下了一個黑洞洞的空間裂痕，然後飛速被艾歐娜用自己的力量封閉了起來。
這一擊並不能夠殺死她，但三人圍攻的場面已經被破壞，而那個揮舞著武器，帶起了混亂的空間風暴攻擊狄克的女巫感覺到了不妙，她的身體飛速後退，但在這一刻，狄克反手抽出背後的秩序長劍，雙手握緊。
銀色的光芒在長劍之內爆開，朝著左右上下飛速擴展，很快就在狄克的身體之外形成了一道銀色的劍刃，就和秩序長劍的音叉狀劍刃一模一樣，然後他雙手舞動，將那長劍斬落。
劍刃從天空落下，將那後退的破壞魔女巫的身體籠罩在其中，她驚恐的尖叫著想要撕開空間逃跑，但那劍刃上瀰漫的能量以一種壓迫的姿態，強行將周圍的空間完全封堵。
破不開！只能閉目等死，或者竭力一搏！
惡魔選擇的是後者，一團墨綠色的光幕在劍刃之下爆開，就跟剛才阿格拉瑪之盾撐起的防禦結界一樣，但在那重劍的壓迫下，只持續了不到3秒鐘，就轟然破碎，包含聖光和秩序，還纏繞著灼熱雷電的劍刃一掃而下，幾乎將整個天空都切成了兩半。
那個被謙卑守則束縛的女巫眼前一花，一個身體上纏繞著跳動的銀色雷霆的人影已經出現在了她眼前，這惡魔終於露出了一絲軟弱，但她求饒的話還沒說出來，鋒芒畢露的劍刃已經刺穿了她的身體。
看著她在哀嚎中被跳動的銀色火焰吞噬，秩序天使那黑暗的面孔看不到一絲軟弱，他的身影一閃，又如同流星一樣，朝著最後一個拚命朝著炒房逃竄的女巫撲了過去。
艾歐娜抬起頭，就看到那銀色的流星劃過天際。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種狀態下的狄克…還真讓人感覺到恐懼，冷酷到極致，似乎捨棄了一切凡人生物應有的情緒，真正進入了一種揮舞力量，揮舞死亡的層面。
以創生者的眼光，她一眼就能看出秩序天使的本質，這其實就是狄克在泰坦之路上行走的軀殼，當他走到最後一步，他的精神將會實現徹底的超脫，而這具軀殼將成為承載超脫靈魂的容器。
說白了，這更像是一副更強大的盔甲，用於保護他的靈魂，維持他的存在。
狄克是它，但它永遠不會是狄克。
它只是一把武器，一把為對抗混沌而存在的武器。
簡直是…最完美的武器！
銀色光芒的閃耀打斷了艾歐娜的聯想，秩序天使提著一個垂死的破壞魔女巫站在了艾歐娜的身前，他單手提著那已經被刺穿了腹部的女巫，他向前走出兩步，銀色的火焰在這一刻完全收斂，露出了狄克那張並不帥氣的臉。
這一刻，所有的情緒回歸到了他的身體里，他看著眼前的艾歐娜，看著創生者稍有些暗淡的泰坦之靈的軀體，他微微俯身，將那破壞魔的身體扔在了艾歐娜的腳下，
「秉承星靈艾露恩大人的意志，我們來救你了，創生者大人！很抱歉，我們來晚了。」
「不，我的孩子們，你們來了就好…我得感謝你們，以及感謝我的小妹妹，艾露恩…真是個讓人懷念的名字，看上去她沒有辜負我們的期待，也沒有辜負我們為她做的一切。」
艾歐娜舒了一口氣，她的身形快速縮小，而一條猙獰的綠色藤蔓從地面竄出，將那掙扎的破壞魔女巫一把捲起，拉入了地下，再不見身影。
誰說泰坦就沒有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