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整軍，備戰！（上）
「不抽調軍隊，卻要抽調大量的指揮官.……」
瓦里安看著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書桌上的這封信，信里的請求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已經習慣了奧杜爾的信使這種神出鬼沒的情況，而且在最下方加蓋的那個閃耀著星光的印章也做不得假。
來自奧杜爾的請求……嗯，瓦里安更願意將其看做是一種命令，儘管狄克每一次寫信的時候，都是將自己和統治者們放在同一等級的，但源於他手裡掌控的讓人恐懼的力量，瓦里安更願意和他保持一個相對遙遠，但卻安全的距離。
統治者們的通病……
不過這一次的請求確實有些奇怪，前幾次的大戰里，各個國家都是派出了各自的精銳部隊的，艾澤拉斯從未有過長久的和平，尤其是對於人類王國來說，征戰與擴張永遠是主旋律。
在奧特蘭克王國倒下之後，人類六國就像是聞到了鮮血的禿鷲一樣，在那倒下的屍體上大快朵頤，在當初暴風王國倒下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獸人的入侵，再加上暴風城實在距離主流領地太過遙遠，否則瓦里安能不能成為一國之君還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呃，扯得有些遠了，總之，政治生物永遠不如他表面上看上去那麼人畜無害，不過好在現在的艾澤拉斯的統治者們都比較睿智，更加清醒，在學者之間有這麼一種說法，在從獸人入侵到現在的這二十多年裡，是人類王國面臨巨大風險的時間，而在這種風險中最終活下來的，都是整個人類文明最傑出的那一批人。
大戰之後必有大治，不管是卡莉雅，還是瓦里安，或者是利亞姆，以及蒼老的戴琳和最近在庫爾提拉斯聲望極高的芬娜·金劍等等，這些統治者在過去千年的歷史里極為罕見，但現在，同一個時期湧現出這麼多優秀的統治者，這就代表著，下一個時代，人類文明必然會爆發出屬於自己的光輝。
睿智的人總會做出最精準的判斷，在讀完了狄克的來信之後，瓦里安大概判斷出了一些眉目，雖然艾澤拉斯內部平靜，但在外部，顯然，那位世界管理者和野心勃勃的外域之王已經組成了真正的聯盟，他們即將發動一場類似於「夏坎行動」的遠征。
具體目標不明確，但瓦里安迅速判斷出，這是一次有利可圖的行動！
他伸手在桌子上的通知鈴上按了一下，很快，王室的管家就走入了國王的辦公室里。
「羅伯特，說說和夏坎王國的交易結果吧。」
瓦里安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在一起，他需要再來一點點資料，來做出最後的判斷。
宮廷書記官立刻將手裡厚重的筆記本翻開，然後輕咳了一聲，大聲念道，
「第一次交易會王國得到的受益如下：」
「夏坎金幣12W枚，根據學者們的判斷，這些金幣含金量要比我國流通的高出三分之一，因此在重新熔鑄之後，我們的受益可以達到去年稅金的三分之一。」
「夏坎的特殊礦物15噸，這些礦物具有特殊的性質，魔法師們判斷說，只需要經過簡單的處理，就可以當成附魔材料使用，這極大的緩解了國內魔法材料短缺的囧境。」
「哦，夏坎的奢侈品具有特殊的異域風情，他們在這一方面似乎比我們更擅長，貴族們很喜歡這些舶來品，上半個月拍賣行上繳的稅金提高了近一倍。」
「夏坎人向我們出售的精靈和人類奴隸的反響一般，不過據我估計，很快這些奴隸貿易也會大行其事，他們的價格太廉價了，就連那些農場主都能買上十幾個去幫他們打理莊園。」
「最後是他們的藥材和各種珍稀物品，學者們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分揀，拍賣行也在準備新一批的貨物，根據資深拍賣師亞克森先生的估計，受益，嗯.……很驚人。」
書記官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最後說道，
「而我們得到的這一切，付出的只是大量的書籍，夏坎人似乎對這些知識來者不拒，從艾澤拉斯編年史，到各種文藝書籍，再到粗淺的魔法書籍和武技指導，他們統統都要，我們帶過去的4W把武器也被那些大貴族們搶購一空，甚至是那些並不值錢的藥物。」
老書記官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每次看到這些數據，他都會有種心驚膽戰，不太真實的觸感，出於一名從年輕時就為烏瑞恩王室服務的忠僕的責任心，他最後以不太恰當的方式做出了總結。
「恕我直言，陛下，如果這種交易會每月舉行一次的話，只需要1年的時間，國庫的金幣就會泛濫的，這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而且西部荒野重新開荒，以及燃燒軍團的礦物開採，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國內人手嚴重不足，我建議下一次可以從夏坎的大奴隸主手裡買賣一些矮人和人類奴隸，填充我國的人力短缺。」
「嗯……羅伯特，這很驚人。」
瓦里安已經從原來的閑適，變成了一種特殊的興奮，他用雙手撐在桌子上，微閉著眼睛，思考著說，
「你也看過夏坎文明的資料，那麼以你的見識，你覺得我們對夏坎的這種極其不公平的商業交換，可以持續多久呢？」
老書記官羅伯特可是當初陪著萊恩國王一起上陣殺敵的老兵，他對於王室的忠誠就猶如他在這幾十年裡學習到的各種知識一樣深厚，暴風王國沒有設立皇家顧問，但如果非要說的話，那麼羅伯特絕對算是還很年輕的瓦里安王的皇家顧問，他這一生見識了太多事情，他有一種特殊的智慧。
而面對國王的詢問，老書記官思考了幾分鐘，低頭說到，
「陛下，這種貿易在我的印象里，其實非常像是當初王國重建的時候，我們和鐵爐堡的矮人們進行的交易，當初王國百廢待興，我們幾乎每一樣東西都要從矮人那裡購買，陛下您當時還是個年輕人，你還記得那種情況持續了多久嗎？」
瓦里安摩挲著下巴，片刻后，他說，
「大概是5到6年的時間，我們才恢復了國家的秩序……你的意思是，我們和夏坎的交易，最少也能持續5年？」
「不！陛下，我的意思是，以夏坎目前還處於奴隸制社會的文明體系來看，只要艾澤拉斯文明圈控制好文明輸送的層次，這種不公平的交易……」
老羅伯特又揉了揉心臟，似乎下面要說出的話很考驗一個人的承受能力，
「會持續最少100年！一個國家的復甦都需要幾十年的時間，陛下，傳送門之後，那是一個百廢待興的世界！他們只能依靠我們，即便是那位馬爾泰陛下知道這一點，他也只能用自己星球的血液來供養我們.……直到他們的下一代文明慢慢成長起來。」
老人最後用一句話來總結了自己的發言，
「在交易會現場，我曾經和奧杜爾的書記官歐爾莉亞女士有過一次交談，那位女士有一句話我覺得非常有道理，我問她了一個和陛下問我的同樣的問題：這種商業交易是不是會顯得不公平，而那位女士說……」
羅伯特看了瓦里安一眼，將歐爾莉亞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我們覺得不公平，是從我們的角度來看的，而即便是這種不公平的交易，在夏坎人看來，也是一種來自天國的恩賜，他們付出的東西，換來的是文明層次跳躍式的發展，他們本來需要萬年的時間才能做到的事情，通過這種交易，可能只需要幾百年，等到他們學會了一切，他們同樣會走上我們的道路。」
「他們犧牲的只是現在，他們得到的是未來，無限的未來！」
「所以，陛下，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們是在做好事！如果我們願意，僅僅是依靠王國的軍力，就足以佔領夏坎，我們同樣可以得到這些，但我們選擇了平等交換，所以這是恩賜……」
這種說法讓瓦里安皺起了眉頭，他到底是個戰士，他揉著腦袋說，「啊，看來我的想法果然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了，這種赤裸裸的掠奪，居然也是在做好事.……看來狄克說的那種「星際殖民」，果然是讓人望眼欲穿的買賣……那麼羅伯特，來看看這個，你覺得我應該答應嗎？」
瓦里安將手裡的信件遞給了羅伯特，老書記官仔細的看完了那信件的內容，他思考了幾分鐘，最後點了點頭。
「是的，陛下，以您的智慧，不難發現，奧杜爾的那位神靈一般的存在，是在用這種方式讓您和其他統治者習慣，並且熟悉這種……呃，星域間的事務，而且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整個艾澤拉斯所有的土地都已經劃分完畢了。」
羅伯特看了一眼沉思的瓦里安，繼續說，
「所以為了供養國家必然會越來越多的人口，統治者們必須想方設法的為國家擴大領地，艾澤拉斯沒有了，但還會有類似於夏坎那樣的文明……陛下，以我蒼老而貧乏的智慧無法看到這個世界的未來，但我相信.……」
老書記官挺直了身體，大聲說，
「我相信，在您的帶領下，暴風王國最終會成為一個橫跨星域的帝國……而這一切的開始，就在您的手中。」
瓦里安全身一震，他立刻就明白了羅伯特話里的意思，他低頭重新摩挲著那信封，
「所以.……這其實就是一把鑰匙，或者說，是一張船票嗎？」
「呼……感謝你，羅伯特，你果然是我的首席智囊，那麼，下午的時候，邀請老元帥們前來議事廳議事，如果進入星域是這個世界必然會經歷的過程，那麼乾脆我們就從一開始竭盡全力吧。」
「暴風王國.……暴風帝國……父輩們為之奮鬥的理想，也許終會在我手中實現.……」
瓦里安有些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他是一個戰士，一個可以絕對控制自我情緒的人，但在這一刻，他也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他抬頭看向窗外，那是一片藍天白雲，但在國王嚴重，那卻代表著無盡的星域，那星光閃爍之地，將是新的帝國的邊疆。
他雙手握成拳頭，最後放在了窗戶的邊緣，
「安度因……我會為你打下一片連太陽永不墜落的疆土，我的兒子，你將統治一個帝國。」
而就在風暴王國議事的同一時間，整個艾澤拉斯大大小小的勢力內部，幾乎是同時掀起了一場激烈的討論。
如果說第一次遠征夏坎只是一場看不清結果的賭博，那麼這一次，在從低等文明的身上搜刮到了足夠的收益之後，這種遠征就成為了所有統治者雙眼中的香餑餑。
他們當然知道有利益就有風險，但這一代統治們，這一代艾澤拉斯人，在這個群星閃耀，群雄並起的時代，他們有足夠承擔風險的心智和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們敢於冒險，就像是在戰場上，他們敢於用不到對手三分之一的軍力發起決死衝鋒，然後取得勝利。
這樣的一個文明，理應在群星中擁有屬於自己的王冠和寶座。
狄克只是激發了他們的野心，然後將他們帶入了星域的獵場.……是的，他只是個領路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