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影之國的黎明

  ???q?P????b?g???b? ?t!?4???V???%?}??D???Pu??里不允許有火焰出現。\r

  這是規則，但不管是狄克的聖焰，還是吉安娜的魔法火焰，都不屬於現世火焰，可以燃燒，但是暴露在影之國的規則里，要維持那火焰，也會變得相當艱難，會耗費比現世多很多倍的力量。\r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火焰也可以在影之國燃燒。\r

  亡靈之火，骨火，一切負能量組成的火焰，比如現在海拉在自己身體上點燃的火焰。\r

  幽白色的，沒有一絲溫度，但若你敢伸出手，絕對會在瞬間就被燒的灰灰都不剩，那不是作用於身體，而是靈魂。\r

  海拉在用這種方式釋放影之國的規則，她不是在懺悔，更不是在寬恕，僅僅是因為狄克的帶來的消息太過驚悚，和她數萬年裡一直堅持的信念發生了衝突，導致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r

  這種懷疑讓她已經無法維持自身的存在。\r

  別忘了，海拉是第一個被奧丁轉化的瓦格里，瓦格里這種生物，已經是純粹的能量生物了，信念和靈魂，對於她們的意義，要遠比對於普通人苛刻的多。\r

  無法堅守的信念，會讓她們在崩潰瞬間就失去對大部分力量的控制，類似於海拉這樣，將自己和影之國的扭曲規則聯繫在一起的傢伙，在信念崩潰的時候，只會更慘，甚至威脅到自我存在。\r

  但海拉卻沒有反抗，只是任由那幽白色的火焰舔舐著自己的身體，她挺起身，坐在火中，還是那仇恨的目光，看著影之國的天空，彷彿要透過那厚重的雲層，看到奧丁，那個已經被她仇恨了數萬年的人。\r

  她相信，那個人也在關注著這裡。\r

  當仇恨已經成為習慣，我們就無需再去考慮它是否正常以及合理了。\r

  瓦拉加爾的蒼穹之門邊，奧丁拄著岡格尼爾，沉默的站在那裡，他的獨眼裡閃耀著清澈的光芒，在那眼睛的最深處，還有一絲幾乎無法看到的痛苦。\r

  作為瓦拉加爾的神王，他是孤獨的，也必須是堅強的，所以他只能在無人的時候軟弱，海姆達爾和艾爾守在蒼穹之門的邊緣，保證沒有人會靠近，是的，正如海拉猜想的那樣，奧丁一直在關注著這場戰鬥。\r

  透過兩個世界的界限，這會嚴重的干擾奧丁的力量，但若只是看到，還是沒問題的，他看到了火焰中的海拉，被那幽白色的火焰點燃身體，承受著身體和靈魂慢慢分裂的痛苦的海拉。\r

  看到了火焰當中的那雙眼睛，那包含著憤怒，憎恨的眼睛，那雙眼睛在數萬年中，他見過無數次，但唯有這一次，讓奧丁想起了當年那個在他麾下征戰，封印過元素大君，抵禦過古神僕從，甚至是在奧丁和守護者發生衝突之後，還毅然站在了奧丁這邊的女兒。\r

  奧丁曾把她當成真正的女兒，但很可惜，他們最終還是走上了敵對的道路。\r

  除了他猜到萬神殿已經毀滅的那一天之外，奧丁的心，從未像今天這樣痛苦過。\r

  「海拉…還沒能放下心裡的仇恨嗎？」\r

  「不…」\r

  海拉已經開始模糊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那仇人的臉，她似乎看到了那人在勸她放棄仇恨，但她搖了搖頭，\r

  「不！我不願意！」\r

  「為什麼是我！奧丁，告訴我，為什麼是我！只是因為泰坦造物的責任嗎？還是說因為我在我們第一次分歧的時候，站在了凡人這邊，因為我破壞了您的威嚴？您作為神王，作為父親的威嚴？」\r

  「…」\r

  沉默，奧丁的回答是一片沉默。\r

  「哈哈哈！」\r

  海拉的大半個身體都被火焰點燃，她放聲狂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那顆驕傲的心之下，隱藏的是一個不願意屈從，不願意後退，甚至為了偏執的威嚴，連女兒都能犧牲的瘋子！我就知道！」\r

  「我會向死亡臣服，但永遠不會向你…奧丁！我不會原諒你，我恨你！我會在地獄里詛咒你！我會在那裡建起我的大軍，重塑我的海拉加爾，別來的太早了…我會把你給我的痛苦，不多一分，不少一絲的還給你！」\r

  「在那之後…我們就兩清了…我等著你！」\r

  最後一抹火焰燃起，將海拉偏執的，瘋狂的雙眼遮蔽，奧丁還停留在那裡，直到幾分鐘之後，他巍然嘆氣，身形落寞的走向了自己的王座，在轉身的那一刻，他的嘴唇微動，似乎是在說，\r

  「對不起…我的女兒。」\r

  但這轉瞬即逝的柔弱，在轉過身之後就消失不見，他又變成了那個無敵的，強大的神王，他看著海姆達爾，\r

  「海姆達爾，我的勇士，英靈殿即將解封，在必要的時候，你帶著英靈軍團去諾森德，幫助大守護者攻克奧杜爾，清除那裡的腐蝕，在此期間，遵從大守護者的命令。」\r

  海姆達爾楞了一下，反問到，\r

  「大守護者？狄克？」\r

  奧丁掃了他一眼，「是的，狄克！」\r

  說完，瓦拉加爾的神王化為和狄克差不多的雷光消失在了金色的平台之上，海姆達爾和艾爾對視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r

  瓦拉加爾即將解封，英靈軍團即將迎來第一戰，這可不能馬虎。\r

  而在影之國，伴隨著海拉的最後一次呼吸，當最後一抹迷霧消失在空中的時候，昏暗的天空已然變成了另一幅樣子。\r

  海拉對於影之國的統治已經到達了終點，這個半位面重新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天空並不光明，但也絕不黑暗，就像是黃昏時分的天空，總是籠罩著一層黃色的光芒，看上去異常瑰麗，在遙遠的前方，那裡有一抹紅霞，似乎是火燒雲一樣的景色，就像是太陽即將出生。\r

  但這裡，太陽永遠不會升起。\r

  布滿骸骨和船隻殘骸的地面已經被剛才的光羽和火焰完全凈化過，布滿了灰色的塵埃，卻再沒有之前的骯髒，而是顯得古樸。\r

  遠處的大海還有污穢，但沒有了海拉這個最大的污穢源頭，這些骯髒的海水，會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恢復清澈，但沒什麼用，這裡終究是死靈的國度，也不要期待這裡會有繁多的生命。\r

  這裡將會成為一個完整的循環，一個和現世迥異，但卻擁有自己規則的循環。\r

  沒有了海拉的意志，影之國的規則也不再主動腐蝕眾人的身軀，但壓制依然存在，這裡被稱為影之國，是現世的影子，自然不能期待這裡和現世一模一樣。\r

  背著安薇娜的狄克，一手挽著莉亞德琳，吉安娜走在他身邊，安度因和加文森特去了前方探路，迷霧依然籠罩在這片世界里，但已經沒有了之前那樣厚重。\r

  就像是一片阻礙視線的塵埃。\r

  「唔…海拉死了嗎，安薇娜也救回來了，這裡的一切都結束了…真是一場瘋狂的旅行。」\r

  狄克感慨的將高等精靈擁入懷中，感受著她頭髮上的幽香，對自己的准妻子們說，\r

  「讓我們回家吧，離家已經太久了。」\r

  吉安娜挽起了莉亞德琳的另一隻手，法師大小姐有些迷茫的看著周圍，\r

  「我們該怎麼回去，納格法爾號已經毀了…」\r

  「導師！導師！我們在前面發現了一艘船！」\r

  安度因大呼小叫的從迷霧裡沖了出來，然後舉著手裡的一塊綠色的菱形寶石，以及一盞非常古樸的馬燈，「我在那堆灰燼里，發現了這些！可能和海拉有關的。」\r

  狄克好奇的接過那綠色的寶石，力量滲入其中，卻沒有任何反饋，看上去不太像是海拉那樣的存在留下的東西，至於那盞燈，狄克有印象，在原本的歷史里，那盞燈被海拉送給了被遺忘者的女王希爾瓦娜斯，據說這盞燈有收集和禁錮亡魂的力量。\r

  是海拉的寶物之一，但是現在看上去，卻多少像是個紀念品，因為它之後手掌大小。\r

  狄克講這兩樣東西收好，跟著安度因向前走了幾分鐘，他看到了加文森特的高個子，以及那維庫人戰士前方海岸上停靠的一艘船。\r

  和納格法爾號不一樣，這艘新出現的船就像是維庫人們經常使用的那種大型龍舟，在穿透還掛著一盞白色的骨燈，樣式和狄克剛剛拿到的那盞燈幾乎一模一樣。\r

  「看上去，納格法爾號應該是影之國的規則之一。」\r

  加文森特撓了撓頭，第一個走上了那艘船，伴隨他坐下，那盞骨燈亮了起來，整艘船都開始慢慢前進，維庫人朝他們招了招手，\r

  「快來，我們離開這！」\r

  狄克咧開嘴，\r

  「好，回家！」\r

  伴隨著幾個人都踏上了那艘船，在這重新變得安靜的海面上，狄克忍不住後頭看了影之國一眼，這個地方，他們走過的那條路，正慢慢的在被迷霧籠罩起來，似乎是這裡再向他們告別，而在更遠的地方，遠處的天空是那麼的漂亮，真是很難想象，這麼一個靜謐的地方，之前會變得那麼醜惡，那麼狂暴。\r

  「那裡有東西！」\r

  坐在船舷上，抱著聖火之徽和伊墨蘇斯以及雷施這兩個小傢伙玩的安度因抬起頭，突然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他大叫了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r

  狄克順著安度因的手指向前看去，果然，那裡有東西！\r

  是一艘艘獨木舟一樣的小木船，每一艘木船前方都點著一隻白色的蠟燭，而那些小船上都坐著一個人，他們的表情或祥和，或猙獰，其中也有老有少，有人類，有獸人，有牛頭人，有矮人，甚至還有精靈。\r

  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但透過狄克的眼睛，他們的身份一目了然。\r

  是幽靈。\r

  已經死去的人，影之國的規則平復，這個死靈的世界向所有已死之人敞開了大門，他們將在這裡重新開始生活，他們將是這片塵封的土地，數萬年來的第一批訪客。\r

  「別靠近他們，安度因！」\r

  狄克低聲說了一句，小王子立刻收回了手，他不是個笨蛋，眼前的海面上不可能同時出現數千個這個小木船，而且這裡還是影之國，所以只有一個解釋，一個讓小王子心驚膽戰的解釋。\r

  狄克的目光在這些亡靈身上尋梭著，最後落在了一個穿著血色十字軍戰袍的年輕人身上，在他身後，還有數十個同樣穿著盔甲的戰士，聖騎士的目光嚴肅了起來。\r

  這一段時間北疆安靜的幾乎沒有戰事，整個洛丹倫都在為國家的重建而努力，所以這血色十字軍戰士死亡的原因，只有一個，也唯有那一個。\r

  北風苔原，對亡靈的作戰，北伐，大規模的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