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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

  塔莉薩是出生在蘇拉瑪城的一名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夜之子。


  她的出身並不高貴,不是管理層,也不是貴族,但她依靠自己的努力,成為了蘇拉瑪城市裡的首席奧術師。


  這對於整個城市近5分之一的人都是法師的大環境來說,絕對是個非常牛的結果了,這也證明了塔莉薩的天分,即便是在艾薩拉統治時期,她這樣的天才也會受到重用,實際上,除去統治城市的粗暴手段之外,艾利桑德是個非常英明的統治者。


  最少在前幾千年,她的統治卓有成效,上古之戰時期,她拒絕了雙方的戰鬥,最大程度的保全了蘇拉瑪的存在,也是在永恆之井即將爆炸的時候,艾利桑德採取了必要手段,利用阿曼蘇爾之眼,為城市撐起了魔法護盾,保護整座城市在大爆炸時期,即便是天地崩裂,蘇拉瑪也得到了保全。


  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讓艾利桑德得到城市裡大部分老年精靈的支持,面對食物緊缺,以及民眾苦於失去了永恆之井,沒有魔力補給的情況,艾利桑德開創性的將魔力和食物匯聚在一起,製作了魔力酒這樣的產品。


  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整座城市,也是在那個時候,艾利桑德的統治達到了頂峰。


  但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艾利桑德如此,魔力酒也是如此。


  尤其是在對於魔力極其饑渴的民眾面前,你無法指望他們還保持理智,於是魔力酒開始泛濫,幾乎是一開始就變成了泛濫的局面,為了城市穩定,艾利桑德和其他觀禮者並沒有制止這種泛濫。


  但是等到他們發現情況不妙的時候,魔力酒已經成為了夜之子們生活里最重要的東西,除了真正的神,誰也無法將其從他們的生活里去除掉了。


  為了供給越來越多的魔力酒,以及維持城市的魔法護盾,艾利桑德建立了暗夜井,以阿曼蘇爾之眼的能量,來為這座城市續命。


  塔莉薩就是出生在這樣一個環境里,她周圍的所有同齡人,在嬰兒時期,就已經被龐大的魔力改造成了現在的樣子,塔莉薩在學習魔法之前,並不認為他們的外表有什麼不同,直到學習了魔法之後,她看到那些身體圓潤飽滿,美麗異常,高貴異常的上層精靈的魔法影像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被扭曲了。


  就這麼又過了幾千年,夜之子對於魔力酒的需求越來越大,幾乎已經成為了每天三次必須飲用的生活必需品,下層平民得不到足量的供給,上層又窮奢極欲,在這種極端分配不均的情況下,讓整個城市蠢蠢欲動的火苗,已經在暗地裡燒的越來越大了。


  艾利桑德覺察到了這一點,她開始了殘酷的鎮壓,那些不服從她的夜之子被流放到城市之外,失去魔力的供給,他們很快成為了毫無理智的枯法者,這種鎮壓已經持續了數百年,就像卡德加看到的那樣,這座城市表面上光鮮亮麗,其內部早已經搖搖欲墜了。


  塔莉薩站在秩序大廳,暗夜井的控制中樞里,周圍布滿了守衛的屍體,跟隨她而來的同伴們死傷慘重,卻成功攻入了暗夜井這裡,儘管艾利桑德很快就會發現這裡的異常,留給他們的時間甚至可能連10分鐘都沒有,但塔莉薩覺得這是值得的。


  阿坎多,她窮遍古籍才找到了這種可以調和身體魔力的奇迹之樹,但卻在一位老法師的手札中,發現了阿坎多早已經滅亡,塔莉薩絕望了,然後在這個時候,羅曼斯出現了,塔莉薩也不是蠢貨,能成為法師的,可沒有蠢貨。


  在天涯酒館,羅曼斯拿出了證據,一片阿坎多掉落的樹葉,那銀藍色的,彷彿躍動著星光的樹葉,那是在辛德拉的博學者們重新調理奇迹之樹不穩定的生長條件的時候,阿坎多掉落的樹葉,卻成為了塔莉薩的希望之光。


  僅僅是將那樹葉放在身上,就足以讓塔莉薩這整整一天都不需要再飲用魔力酒,這也成為了跟隨塔莉薩的那些受壓迫者看到的希望,他們孤注一擲,只是不想讓自己跟著這座已經沒有了希望的城市一起毀滅,不想讓自己在年老體衰的時候,成為街上那些渾渾噩噩的行屍走肉。


  首席奧術師捂著肚子上的傷口,一劍刺穿了暗夜井的一根導能管,下一刻,籠罩整座城市紫色護盾左前方出現了一絲漣漪,飛速擴大成為了一條裂隙,最終完全散開。


  就在艾利桑德的咆哮聲響徹她華美的宮殿的那一刻,一抹雷光竄入了城市當中。


  狄克在半空中看著龐大的蘇拉瑪,在遊戲中他無數次來過這裡,現實里自然不能單靠遊戲的經驗,但秩序大廳實在是太顯眼了,狄克一眼就看到了那矗立在城市最中央的高塔,他身形一轉,竄向了那座高塔之間。


  在他身後,蘇拉瑪的楓葉在大地的震動下飄灑的滿天都是,當劍曦和泰希一馬當先的撞碎了城市的堅固圍牆,帶著魔古衛隊沖入其中,當阿奴比薩斯跨過圍牆進入城市,當土靈們歡呼著聯手推到了蘇拉瑪東北方整整一道城牆,當白銀騎士們騎在站馬上,舉著戰旗,在聖光中闖入這座塵封了萬年的城市的時候。


  一切都變了…在狄克越來越快的前進中,歷史的車輪也轉動的越來越快,擋在它前方的一切障礙都會被無情的推倒,碾碎,就像是這蘇拉瑪的城牆一樣。


  無人可以暫停這越來越快的車輪,沒有人能做到這一切!

  魯爾帶著魔劍士沖入了秩序大廳當中,他消瘦的臉上滿是猙獰的表情,他一腳踹碎了被反抗者們關閉的石門,看到了其中的殘兵敗將。


  這個以作風殘忍,性格貪婪聞名蘇拉瑪的魔劍士首領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墨綠**劍,他看著眼前臉色慘白,捂著肚子的塔莉薩,


  「我就知道,你不可靠!你這個出身低賤的雜碎!」


  魯爾眯起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殘忍的光芒,他伸出猩紅的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我會切斷你的每一根骨頭,看著你哀嚎,等著你的求饒,但我不會饒恕你,我會把你扔去動物園喂那頭蠢龍…瞧瞧你的眼神,真讓人不爽,去死吧!」


  「唰!」


  魯爾的身影閃過空氣,留下幾個殘影,作為蘇拉瑪最強的魔劍士,他在攻擊力這一方面,毫無疑問是頂尖的。


  但塔莉薩也不是弱手,儘管已經受傷,但在魯爾的劍鋒刺穿她手臂的前一刻,她的瞳孔放大,身影伴隨著傳送術的光芒消失在了原地,但是再出現時,她的手臂上已經留下了一道傷痕。


  不過這第一次交鋒很快就被從外界傳來的喊殺聲和嘈雜聲打斷了,魯爾扭過頭,大聲問到,


  「外面出了什麼事?」


  他身後無人回答,倒是塔莉薩忍受著手臂上的痛苦,一字一頓的說,「艾利桑德的統治要終結了,她驕傲自大,放任最後的希望流走,我不會陪著她一起死…我要活!我要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你勾結了那些下賤的低等精靈?!」


  魯爾唰的回過頭,惡狠狠的看著塔莉薩,就像只瘋狂的狼犬,


  「你這個蘇拉瑪的恥辱!你想活?現在就去死吧!」


  魯爾和他身後的魔劍士一起撲向了那些還在堅持的反抗者,這些殘兵敗將那裡是武裝到牙齒的魔劍士的對手,幾乎是一接觸,就被打的七零八落,但就在魯爾扼住了塔莉薩的脖子,獰笑著要把魔劍刺入她心臟的那一刻,一抹銀色的雷光沖入通道當中,魯爾感覺自己的臉被一隻堅硬的拳頭快要打碎了,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在天神之力的飄蕩中,狄克的身影出現在了塔莉薩的眼前,他看著這個有些醜陋,但大眼睛里閃耀著倔強和不屈光芒的夜之子奧術師,想到了遊戲中和塔莉薩的冒險故事,他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你就是塔莉薩?蘇拉瑪的首席奧術師?」


  塔莉薩也看著眼前這個身前跳動著銀色閃電,背後背負著一把異型長劍的人類,她本能的感覺到這傢伙是個了不得的傢伙,所以在聽到狄克的問話之後,她掙扎著將自己的身體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點了點頭,虛弱的說,


  「是的,就是我,您是羅曼斯法師和卡德加先生的人?」


  狄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指了指通道之外,


  「我的軍隊已經入城,我需要你去安撫平民,接收蘇拉瑪,我們都不願意看到一些讓人遺憾的事情,不是嗎?」


  「我?」


  塔莉薩有些轉不過彎,狄克點了點頭,「對,就是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蘇拉瑪的新城主了,我希望你…」


  「見鬼!」


  一個嘈雜的聲音打斷了狄克的話,魯爾掙扎著從那堆被閃電破碎的石塊里站起身,拄著自己的魔劍,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對著狄克大喊到,


  「你這蠢貨!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怎麼敢!你這混蛋!你這…」


  「砰!」


  魯爾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眼前的狄克化為一道銀色的電光,下一刻,他的脖子被鐵鉗一樣的手杖扼住,整個身體就像是撞到了一輛飛速前進的大卡車一樣,最終在難以承受的可怕撞擊中,魯爾整個人都陷入了堅硬的牆壁里,在那牆上留下了一個人形的凹陷。


  在地面上的灰塵爆發的小風暴里,狄克歪著腦袋,看著嘴裡不斷吐出鮮血的魯爾,收回了手,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他的眼睛里是冷漠,還有一絲毫無掩飾的不耐煩,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黑暗神殿將成為你的歸宿,雜碎,伊利丹會喜歡你這樣嘈雜的傢伙的…祝你好運,「大人物」。」


  說完,聖騎士扭頭看向了暗夜井的控制中樞,那是一個通向地底的豎井,阿曼蘇爾之眼應該就放在這裡,聖騎士對塔莉薩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再次化為閃電消失在豎井中。


  首席奧術師從地面上撿起一把魔刃撐著身體,走到了魯爾面前,這個夜之子劍士的身體素質很好,他還活著,但他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看到這一幕,塔莉薩愉悅的輕笑了起來。


  她像個老朋友一樣拍了拍魯爾嵌入牆壁里的身體,


  「祝你好運,大人物…」


  跟在塔莉薩身後的同伴互相攙扶著走出了秩序大廳的通道,在大廳之外,整座城市都已經陷入了混亂。


  魔古衛隊真正開始衝鋒之後,依靠蘇拉瑪的魔法衛兵和那些精巧的魔法造物,根本擋不住這些無所畏懼的石頭怪物,尤其是龐大的劍曦和泰希揮起武器的時候,簡直和拆遷沒什麼兩樣。


  土靈和魔古混合在一起,他們塑造泥土石塊,為魔古士兵披上盔甲,讓他們的武器更具有威脅,泰坦體系的士兵可不是一加一減那麼簡單,兩相組合之後,爆發出了更龐大的能量。


  魔法衛隊節節敗退,平民區和商業區出現了一絲混亂,但沒有士兵進攻那裡,所以塔莉薩和她的同伴就在聖騎士們的集群衝鋒之後,朝著那個地方快速前進。


  秩序正在被重組,塔莉薩抬頭看著天空中逐漸散開的魔法護盾,那籠罩了這座城市一萬年前的牢籠正在被打開,清新中帶著一絲腥氣的海風從海灣的地方吹來,塔莉薩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的魔力濃度正在降低,她感覺到了一絲不適,但她卻喜歡上了這種味道。


  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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