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古神傳說與瘋狂者

  狄克和安薇娜正站在瘋癲的克爾蘇加德面前，這個大巫妖早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強者尊嚴，他雙手捧著那把漂浮在手心的詭異匕首，誦念著某種常人根本聽不懂的語言，僅僅是聽到那語音的聲音，就讓狄克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直到安薇娜化為流光消失在他身體里的時候，那股得到了安薇娜加持的力量，才讓聖騎士的不舒適停了下來。


  「瞧啊，你為主人帶來了她的一部分軀體，如果不是考慮到你的陣營，也許我該大方的賞賜你很多東西！」


  克爾蘇加德慎之又慎的將那匕首取下來，掛在自己腰間，他伸出白色的骨指，點向了狄克的方向，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看上去你對你腳下的這片大地很有感情？你想要光復那個被阿爾薩斯毀掉的人類國家？可以！我會把它還給你！」


  「你說什麼？」


  狄克似乎聽到了什麼荒謬的事情，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克爾蘇加德，「你瘋了嗎？你不是屬於天災.……對了，你不是天災！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天災.……所以，哪怕是這一場進攻，也是你導演的戲劇？」


  在所有高階力量都被驅逐出去的納克薩瑪斯的堡壘里，狄克再次感覺到了一陣陣荒謬，他也許該自豪，在他剛剛踏入這條艱難的道路的時候，他就改變了太多東西，其中甚至包括克爾蘇加德的命運。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狄克才明白為什麼在第一次任務結算的時候，克爾蘇加德一個人就佔了2%的世界扭轉度……那是遠超一個正常生物該有的極限，這傢伙，他肩負著某個邪惡存在的某種邪惡使命。


  「啊，你可真是足夠後知後覺的，我的狄克騎士。」


  克爾蘇加德轉過身，緩緩的飄向那個被老莫格萊尼砍出的大洞，他站在那裡，似乎在看整個戰場的風景，


  「我本以為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的身份的，在接觸到了薩塔拉斯，我就知道巫妖王的力量不是我想要的，我已經找到了更神秘，更值得追隨的存在，從這一點上來說，我確實應該感謝你。」


  在只有狄克和他兩個人的時候，克爾蘇加德終於卸下了那瘋瘋癲癲的偽裝，他那屬於亡靈的平靜聲線，也變得有了起伏，就像是真正的生靈，但儘管看上去很有條理，儘管聽上去振振有詞，但聖騎士知道，他已經瘋了。


  縱使是以最智慧的大法師的身份直接接觸古神的扭曲思維，克爾蘇加德還是陷入了無盡的瘋狂當中，當然，他自己不會這麼認為。


  「天災只是我旅程的一站，而現在是時候去見識見識新的風景了。在我離開之後，整個北疆的亡靈指揮者將會被徹底打散，它將陷於混亂，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憑藉你們現在的實力，克複北疆，甚至只需要不到1年的時間！怎麼樣，還滿意嗎？」


  大巫妖回過頭，儘管是看不到任何錶情的骷髏臉，但狄克分明從那臉上感覺到了笑容，古怪的笑容，


  「坦白說，狄克騎士，儘管我已經反覆將你的身份提高到了我能想象的極致，但是真正看到那些泰坦造物出現在北疆戰場的時候，我還是被嚇了一跳，你果然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在俗世行走的守護者，人中之神，哈哈哈，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類。」


  說著，大巫妖舉起左手，那五根搖擺的白色骨指輕輕動了動，狄克就感覺到整個區域里蔓延的古神能量化為了一把旋轉的手掌，要將自己徹底捏碎，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輝煌的聖光和聖焰從他身體上騰起，打算做最後一搏。


  不過下一秒，那能量又飛快的散於無形，這徹底放棄了防禦的架勢，讓狄克頭疼不已，和瘋子打交道就是這樣，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刻會耍出什麼陰招。


  「你到底想幹什麼！！」


  狄克質問到，然後他就聽到大巫妖慵懶的聲音，


  「雖然我可能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把你捏碎，但沒有必要……我們可以合作的，狄克，你知道我需要什麼嗎？」


  聖騎士謹慎的看著大巫妖，納魯之盾在他右手出現，逐風劍被他握在左手，安薇娜大人也出現在他的肩膀上，小型戰錘被她捏在手心，他沒有回答，而大巫妖也不需要回答。


  「我的主人，那不可喚其名的存在，它需要克蘇恩的眼，尤格薩隆的牙齒，恩佐斯的觸鬚，煞之心，最後冠以她的精神，這些東西存在於一起，才能讓它徹底復甦，讓她完成她背負的光榮使命，完成這個世界的升格！這也是我作為僕從的任務，我得為她找到那些高於這個世界之上的東西，索性你為我送來了第一樣，這太好了。」


  聽到大巫妖的解釋，狄克的臉色變得嚴肅極致，


  「你已經瘋了！克爾蘇加德，你難道不知道五位古神合而為一將會造就出什麼樣的怪物嗎？這個世界都會被徹底摧毀，你也會死！你這瘋子。」


  是的，作為神秘的虛空腐蝕世界的先鋒軍，古神紮根於世界的現實和象徵之上，在艾澤拉斯，只有五位古神最終成為一個整體，才能擁有徹底腐蝕世界的力量，畢竟星靈，艾露恩，那可是最有潛力的泰坦幼體，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不過面對狄克的質問，大巫妖只是呵呵笑了兩聲，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世界是一個整體，它從出生之時為一，演化知識則分出無數格位，我是其中之一，你也是，要完成世界的升格，就必須將這些分出去的格位重新歸納為一，回歸最初時的混沌，到那時，承載那一的存在，就將徹底升格與超脫，我的主人是這偉大升格的執行者，而我，將是承載那最初也是最終的一的載體。」


  「你們不會死，整個世界也不會死，它將以另一種形式活在我的身體里，到那時，我將是唯一的「一」，我將是整個世界！我將是艾澤拉斯！」


  瘋狂的言語灌入狄克的耳中，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耳朵里滲出了鮮血，這歪理邪說，古神滅世之後哪裡有什麼超脫和升格？


  克爾蘇加德純粹是已經被薩特拉斯逼瘋了。


  但他不會和一個瘋子講道理，他大口的喘了喘氣，用逐風劍拄著身體，看著陷於自身幻想當中的克爾蘇加德，他大聲問到，


  「阿爾薩斯什麼時候會蘇醒？告訴我！」


  這個問題讓克爾蘇加德哈哈大笑起來，他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甚至笑的前仰後合，配合他現在的骷髏身體，有一種說不出的滑稽，

  「看！我說什麼來著，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傢伙，一眼就看出了我給你們的「禮物」背後的真相！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真是愉快的體驗！」


  「告訴我！混蛋！阿爾薩斯什麼時候會醒來！」


  狄克的聲音充斥著憤怒和一絲.……恐懼，面對這種情況，克爾蘇加德索性也不再藏著掖著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狄克眼前晃了晃。


  「1年！1年之後，阿爾薩斯就會蘇醒，我是用了主人的力量幫助他，但我不會加入你們的遊戲，當巫妖王蘇醒的時候，看到已經被收復的北疆，我了解他，那個被黑暗主宰的靈魂，他會憤怒，會瘋狂，會再次掀起更龐大的攻勢，試圖用死亡淹沒你們。」


  「而我們只能選擇迎戰.……甚至是跨越海疆去諾森德消滅他。1年.……1年之後，更殘酷的戰爭就會到來，你這個瘋子！」


  狄克吶吶自語，而克爾蘇加德看到狄克理解了自己的想法，也變得有些意興闌珊，


  「是啊，又一場戰爭會出現，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還有我的事情要去做，重回剛才的話題吧，狄克，我們其實可以聯手的，你要消滅古神，而尤格薩隆和恩佐斯也是我的目標，最少在世間的兩位古神被幹掉之前，我們彼此是有合作的空間的，你這樣對混沌有克制之力的同伴是我需要的，你看，只要你點點頭，我甚至可以幫你消弭天災軍團的禍患，我只需要輕輕一揮手，阿爾薩斯就會因為靈魂融合出現問題而被重創，你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收穫這生命和死亡戰爭的勝利，我只需要你點點頭。」


  大巫妖看著狄克，語氣越發柔和，


  「來吧，點點頭，乖孩子。」


  狄克緊閉的眼睛睜開，其中散發的光芒讓克爾蘇加德楞了一下，

  「不！我拒絕！我要的勝利我會自己去取！我可不會與虎謀皮！我身體里流動的每一滴血，每一寸精神都在讓我拒絕你，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這一刻，我會阻止你！」


  「呵呵.……真是個遺憾的消息。」


  克爾蘇加德搖了搖頭，「可是你用什麼來阻止我呢？我的狄克騎士，也許以後你會有站在我面前的資本，但現在，請弄清楚，是我給了你這個資格，而不是你贏得了它！」


  狄克的身體繃緊了，大巫妖的聲音里已經包含著殺意，他覺得自己即將迎來生命里最艱難的一戰了，那是史詩英雄，還是掌握著混沌之力的混蛋，自己獲勝的希望幾乎不到萬分之一。


  但下一刻，那包裹皮膚的殺意卻突然消失，這變故讓狄克恍惚了一下，他看到大巫妖轉過身，伸出左手，像是在指引方向。


  緊接著，整個納克薩瑪斯堡壘都在一陣搖晃之後，朝著東方快速飛行，寒冷的風從克爾蘇加德面前的空洞里瘋狂的湧入堡壘內部，這堡壘飛行的速度是如此的快，以至於狄克被風壓壓在原地，必須得用刺入大地的逐風劍，才能穩定住身體。


  「你在幹什麼！你想要幹什麼！」


  狄克朝著克爾蘇加德喊到，大巫妖懶散的聲音讓聖騎士全身發毛，


  「你拒絕了我的提議，我很不高興，所以我得懲罰你。」


  「你我都知道阿爾薩斯不敢親身進攻這片大地的原因，那是對他致命的威脅，所以我得在離開之前，幫他毀掉這個威脅。」


  「也算是我為天災做的最後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