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百鳥朝鳳槍
蔡府之中,蔡文昭將一隻茶盞放在手心,一陣清風拂過,那方才還圓潤的杯子化作了一捧白色的粉末,從他的指尖落下。
如今的蔡文昭已經是真氣境的修為,元氣境的武者只能以力破碑裂石,但是真氣境武者則不同,能夠直接將物體內部破壞。
可是此刻,蔡文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幾日自己瘋狂修鍊,但是體內的真氣反倒是只減不增。
離約定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不由得蔡文昭心中凝重。
這些日子周身的靈力發生了失常,右掌中像是有著一個黑洞,將自身苦苦吸收到天地元力吞噬了去。
蔡文昭凝神內視,再一次運轉元力,又一次飽和的元力瘋狂的流向了右掌心處。
「我就不信了,天地元力凝!」蔡文昭大喝一聲,周身的元力再一次噴薄,霸烈的朝著掌心匯聚。
足足一刻鐘功夫,蔡文昭臉色煞白,幾乎三分之二的元力匯入了這個無底洞中,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
「轟!」
一道精光四射,一條游龍一般的金色物什像是活了過來,從蔡文昭手掌之中鑽出!
「果然是它!」
看著這條自從上次蟄伏以來,一直未曾有動靜的方天畫戟之靈,蔡文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正當蔡文昭思慮之間,方天畫戟之靈跳到了他的眼前,用著一種極為虛弱,又有點懵懂的稚嫩神念,道:「因為創傷過重,我失去了大部分記憶,此次借你的元力醒來,有兩件事要交代。」
蔡文昭正欲要詢問,便是被方天畫戟之靈打斷,顯然他極為的急迫。
「第一件事,一個月內你唯有尋找到我的武器真身才能保留吾之殘識。第二件事,一旦我湮滅,我記憶中傳承的功法都將消失。」
蔡文昭看著這方天畫戟之靈,皺了皺眉頭,顯然未想到自己這般被掏空卻換來這麼個壞消息。
方天畫戟像是看穿了蔡文昭:「小娃兒,你放心,本尊不會白拿你的好處。這是我記憶中上上代主人留下的一道傳承武學,不過現在元氣有限,唯有其中一式,你可看好!」
「轟!」
一道金光從戟靈之中射出,同時蔡文昭腦海之中一片混沌,一股複雜磅礴的信息湧入。
腦海之中一抹巨大的虛影浮現,延綿千萬里,如神,入魔!
天地之間彷彿都容不下此人的一隻軍靴,蔡文昭欲要抬頭,奈何還未看清一片盔甲,整個眼睛便是被照耀的直流眼淚。
只道是恢弘一片神光中,這輕微一動便是天翻地覆的神將,霸氣無邊的聲音從九天之上飄搖而下,其中充滿了無窮的自信的狂傲。
「餘一生縱橫天下,刀槍劍戟,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奈何余獨愛百兵之霸-戟!百十載間,余東征西戰,與生死間,與仇敵間,與天地間,融會貫通槍法十三式,又百年,化繁為簡,終創單手十八挑,自此手下再無一合之將,奈何人力有限,天命無常。千年後終得一傳人,奈何亦是身隕道消,憾之。吾之傳承豈可消散,吾之榮耀如何斷絕?汝為吾第三代傳人。」
「此乃余昔年所得槍法十三之一,百鳥朝鳳槍,此槍可揮出一百單八個槍影,虛虛實實讓人眼花繚亂無法分辨真偽,故得「百鳥朝凰」,其變化複雜,虛實並濟。汝可思之,悟之。」
洪亮霸烈的聲音緩緩褪去,漫天的虛影漸漸消散,蔡文昭神識這才慢慢恢復過來,腦海之中多了一道槍法心法。
「等你尋得本尊真身,本尊記憶恢復,自然少不得你好處,切記,一月之內務必尋得吾之真身。」方天畫戟之靈稚嫩的聲音,偏偏老氣橫秋。
「可是…….」蔡文昭剛要開口詢問枝末細節,如何找尋,可有線索。
「隨緣。」戟靈稚嫩的嗓音高冷一回,再次化作一道金光飛入了蔡文昭掌心之中,化作一大紋身印記。
「我靠。」蔡文昭突然有一種罵娘的衝動,只是這會兒腦袋疼痛。
「對了,在沒有找到本體之前,我會持續吸收你的元力。」
「我靠。」蔡文昭不由的一聲罵娘,別人撿個金手指都是寶,到自己這裡反倒是成了討債的祖宗。
「喂,你倒是給點提示啊,這大好神州,一個月內我哪裡去大海撈針。」蔡文昭對於這般的器靈一時有點無奈。
滋!
突然一股強大吸力從右掌心出現,一盞茶功夫之後,蔡文昭整個人如同被掏空,奄奄一息的垮在凳子上。
方天畫戟之靈,一副吃飽的樣子,再次稚嫩的回道:「既然你這般虔誠,我就勉為其難為你指點一次,這可是你求我的,不是我要吸干你的。只是這次之後,你我只剩下了半月時間。」
後面半句,方天畫戟戟靈語氣之中又充滿了滄桑,像是穿梭了數千年的時光,一股金光四射,方天畫戟虛化放大了數十倍,然後一道金光衝天,直破雲霄。
一炷香的時間,蔡文昭總算是喘過點氣來,眼神之中很是幽怨,畢竟被人榨乾的滋味真不好受。
一道金色的器靈總算是慢悠悠的迴轉,降到了蔡文昭的頭頂上方,用著一種激動的聲音道:「我感受道上代主人的氣息了,就在洛陽城方圓百里。」
蔡文昭好想說快扶我起來,但是實在是累的不想說話,只是腦袋點了點。
…….
三日後。夏侯府中,一件書房之內。
一個男子坐在案幾之前,眼前跪伏這一個僕從,僕從的雙手之中舉著一張紙條。
夏侯霸接過粗略一觀,眉頭一皺:「這時間這個小子不好好修鍊,怎麼出了皇城,竟然去了東郊,那裡可是皇室的狩獵場,裡面凶獸橫行,難道那個小子打算在這裡生死歷練不成?」
夏侯霸放下紙條,冷冷一笑:「既然這個小子選擇了這麼個地方作為葬身之所,倒也是方便了我。三天之內,我想聽到洛陽城中傳出蔡邕幼子與長公主立下賭約,往東郊狩獵場生死歷練之時死於妖獸腹中。」
「是,世子。」僕從恭敬的得令,出了書房。
……
萬里之遙,邊疆軍營。
營帳之中,一位如神子一般的絕世人物背對著帳門,此刻他的背影甲胄裹身,英氣逼人,貴不可言。
只是沒人知道他的臉上是何表情,良久,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張峰,這種事情日後就不用這般親自來說了。一個無名小卒的挑梁之舉,聽了只是污了我的耳。你知道怎麼做。」
「是,小侯爺。等下次您入京之前,此人一定會消失於洛陽。」張峰背後一身冷汗,心中也早就預料,以小侯爺司馬師的眼界,又豈會關注這麼一個小小的蔡府幼子。
就憑他也想壞了小侯爺婚約豈非可笑。
張峰嘴角之上現出一股猙獰,閻王要人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
司馬師一言,自然是決定了那個小子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