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搖光殿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一個人在這裡，這裡還有其他妖怪嗎？」那孩子聞言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見是一個年歲不大，面貌清秀的大哥哥在問話，表情一愣。似乎又突然想到什麼惶恐的低下。
「回大王的話，小的沒有名字。其餘的大王都叫我小雜種，大王不嫌棄可以叫我小雜種。附近就我一個妖怪.……不對……就我一個。」聽著這牛頭不對馬尾的最後一句，感受著那弱弱的妖氣，三味探究的看了一眼雪晴。
雪晴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小雜種，回頭對三味說道：「少爺是在想這小傢伙是人是妖？」三味一愣，沒有想到雪晴會這麼回答，自己心裡壓根沒有想問這個問題啊。但是發現那孩子聽到雪晴話后開始瑟瑟發抖，彷彿做了天大的壞事被人發現了一樣，三味還是輕輕的點點頭。
「少爺這孩子剛出來其實嚇了我一大跳，但是我仔細一想觀察后才發現，這孩子既不屬於妖也不屬於人。」三味擺擺手示意不必停頓，自己不懂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雪晴妹子也不能那麼說，應該說人族容不下，妖族也容不下。」黃勾可不管什麼，索性插話給三味解釋道。
雪晴沒好氣的拍了下狗頭，繼續說道：「這孩子有這樣的形態註定是個悲哀，他的父親或是母親肯定有一方是人或是妖，如果它繼承妖族的形態那還好說，如果繼承人族的模樣，無論走在哪裡都是個異類，天生的自帶妖氣，卻又不是個人，根本受人歧視。所以說他這個形態是個悲哀，看來他在這扶搖山也是受盡屈辱。」
「咱們妖族可以何人族生下孩子？」三味仔細的看了眼小雜種，好奇的問道。
「這事我也是不甚明白，但是人與妖結婚生子百萬對中才可能會出現一個孩子，這種概率極低，低到會讓所有人認為不肯能存在。但是在如今這個世界，很多人和妖還是走在一起的，走的多了所以這種情況也就見怪不怪了，只可惜了懵懂無知的孩子。」三味輕輕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算是明白。
「小……」三味本來也想叫小雜種，但是明白這不是一句很好聽話，只說了一個小後面有些不好開口。
「你起來說話吧，你這一直跪著，讓我很不喜歡。」小雜種聞言頭埋得更加低了，給人感覺彷彿要鑽進泥土裡面。三味和不喜歡這樣跟人說話，嘟了嘟嘴，示意石頭把他提起來。
石頭心領神會，兇巴巴的說道：「起來了，少爺問你話呢？」蒲扇般大手如同抓小雞一樣把小雜種提溜起來，「站好了，不然一巴掌扇死你。」三味剛想阻止石頭溫柔點，可是驚奇的發現，自己和風細雨反而讓對方害怕的更加厲害，石頭的兇巴巴卻讓孩子站的直直的。雖然也嚇的赫赫發抖。
「別害怕，我也是新來的。」三味感覺到自己說完這句話，那孩子明顯放鬆了一點點，不似剛才那樣緊繃著自己。「聽說扶搖峰有很多妖怪，為何就看到你一個？其餘的人呢？」小雜種抬了抬眼皮快速的瞅了眼眼前這位跟自己說話的大王，內心翻騰的厲害，這麼多年終於有人承認自己是妖族的一個，而不是見面都是叫喊到你這個雜種。
「他……他們.……他們都在山上的大殿中。」如果在平時小雜種打死絕對不會說一句話，言多必死是小雜種覺得自己活了這麼久的第一準則，自己不說話對方往往是打一頓，吐幾口唾沫走開完事，如果自己開口回答了第一句話就有後面自己回答不了的很多話，對方明明就是故意的。可是今天那句；這裡為何就看到你一個妖怪，小雜種覺得這句話里的認同感，就算自己被打死了也是妖族一員而不是一個雜種。所以大著膽子看了一眼，鼓足勇氣做了回答。
「山頂有大殿？好好，我以為都躲起來了或是沒有呢。」小雜種又好奇的看了眼，那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哥哥為何會拍手叫好。「黃勾，我們走。」小雜種正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被帶上去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一句讓自己魂飛魄散的一句話，：「把他也帶上，上去去問問那個混蛋欺負一個娃娃。」小雜種鼓起全部的勇氣準備出口拒絕，一條粗壯的尾巴已經纏上了自己的腰，順勢一帶，自己出口的話語在快速倒退的樹林里，變成一聲聲亢奮的尖叫。
「花皮，牧離師祖說的可是實話話，那小子今日可能到？」花皮小心的捶著一個小短腿，曲意奉承者。
「大王，牧離師祖已經傳話了。星樓妖祖已經準備去進行化蛟的最後一步了，可能數百年不會在回扶搖峰了。妖祖準備的接班人聽說是一個半大的人族小子，修為嗎？入定大後期，聽說現在卡在了鴉橋，怎麼看都不是大王你的對手。以後牧離師祖掌管妖峰，大王可要給我美言幾句，這樣長長跟在大王後面則是最幸福的呢？」
「呵呵，就你嘴甜。放心吧。三個月前我能插進來扶搖，說明牧離師祖對這裡志在必得，你吩咐下去，所有的妖都來大殿，不來的名字記上，以後慢慢算賬。」
「好叻，大王我這下去辦。」花皮緩緩退去，關閉大殿的大門。剛轉身，一雙如鐵鉗的大手已經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脖子。
「花皮，你忘記了星樓妖祖怎麼說的嗎？我要弄死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垃圾……」
「樹無敵，有本事你都弄死我，不然你是我養大的……」脖子上的鐵手忽然一緊，「咳咳，來呀弄死我呀。」鐵手顫抖了片刻突然一松。
「唉。花皮，扶搖峰如今算是咱們妖族名副其實的妖峰，你不知道有多少前輩為此付出了多少代價，如今天權牧離暗窺扶搖，他們天權過來了咱們扶搖峰這幾千小妖還有活路嗎？你可不要忘記了，扶搖容不得人族染指。。。。」
花皮一巴掌打開無力抓住自己脖子的雙手，「扶搖是妖峰不假，可是其餘六峰弟子修行又是有葯又有功法，我們有什麼？我們還要自己尋求吃住，連塊最基本的葯田都沒有。只要牧離師祖過來，咱們該有的一樣都會有，從此的妖峰定會一撅而起。還有你說不容人族染指，星樓妖祖這次尋來的聽說是個人。。。。哼。」
「誰說我們沒有？我們有妖族寶庫，刑天仙法，我們。。。。。」鐵無敵如同被抽取了脊梁骨，越說越小。
「拉倒吧，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乖乖得下去把你手底下的小妖叫過來，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妖族寶庫，刑天仙法？哼哼，騙鬼的吧。」
「花皮，你別忘了他在衡山一脈連殺七十八妖啊。那是我們同族啊，他要是來扶搖我們。。。。。」樹無敵?背倚著柱子，無力的坐倒在地。
一直聽說望山跑死馬，黃勾覺得可以改下叫做望山跑死狗。看著不遠，可是越是往上道路越是崎嶇，崎嶇也就算了還東拐西拐的，待終於看到大殿屋頂的屋脊檐角黃勾的舌頭已將快著地了。
「搖光殿，好名字。幸苦黃勾，總算到了。」三味看著眼前的大殿有些開心的說道。山頂和山腳截然不同，山頂不像底下霧氣翻湧，這裡算是晴光萬里，古樹森群，怎麼看怎麼想都不會和山腳下聯繫在一起。搖光殿背依山頂巨石絕壁之上，僅有一道石階通往大殿正門，彷彿一道伸出虛空的手臂，手掌中屹立一座大殿。
「少爺，這大殿牌匾都被拆下，你咋還這麼開心？我看著感覺還沒有咱們大雁溝那些草廬好.……」聽到豁牙嘴裡嘟嘟囔囔三味收斂笑容，回答道：
「你要和山腳下對比下你也會開心。至於這大殿牌匾嗎、有妖好像不歡迎咱們的到來呢？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下馬威？」
三味一馬當先拾階而上，身後幾妖亦步亦趨的跟上，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於走到大殿緊閉的門前。
「豁牙，去把牌匾掛上。看來曹章大哥說的對，人里有好人，妖也有壞妖。哪怕在自己的族群已經衰弱的快要滅絕的時候，壞的也依舊在壞下去。」三味似在緬懷，小聲的嘟囔著，石頭準備去開門，三味揮手阻止。
「咯吱」一聲輕響，關閉的大門終於露出一道縫隙，一股如同巨石落地一樣的妖氣順著門縫對著三味狠狠的碾壓過來，身後的黃勾，豁牙，野豬死死的運轉修為抵抗。三味像個凡人一樣毫無知覺，又加一把力，門縫又裂開一道縫隙，足夠人側著身子過去。妖氣彷彿變得更強了，順著門縫發出呼嘯的怪叫聲.……石頭還能撐住，雪晴已經被這妖氣擊傷經脈，口吐鮮血。
「這樣別開生面的見面方式還真是特別啊，難道是妖族特有的見面方式嗎？」三味邊說便推門，好似這特意聚集的妖氣是空氣一樣。明亮的陽關順著門縫已經鋪滿半個個大殿。
「這麼些妖一起激發妖力，順著開門的順當然後一起釋放，我想如果是道行低點的說不定都死了呢？」三味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埋怨。
「哈哈，峰主好修為，我們大家只是開了個玩笑罷了，我們妖族只信服強者大家說對不對？」
「對，大王說的對。」
三味不經世事，但不代表不分好壞。從山腳下到山頂三味感受不到一絲的善意，相反現在還感覺到死亡的味道，如今一見坐在大殿正上方的那妖衣服熟悉的顏色，所有一切似乎都已經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