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沉默間幕 (第一更!)
空間破碎的街道上,英靈之間的死斗戛然而止,戰場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
看著懷中那纖細而頑強的身軀,珀西瓦爾想起了之前的一切。
隱藏著敵人的別墅、強忍悲痛外出求援的魔術師少女,還有那捨身護主的黑衣servant。即使那servant作少年打扮,但曾有過男裝經驗的寶劍lancer還是能察覺到那熟悉的違和感,儘管這感覺淡到難以察覺。那張頑強而又青澀的面孔終於和眼前面具下的臉龐重合,印證了她最壞的預想。
為了爭奪聖杯,自己的master和其夥伴不惜聯手圍剿那個神州魔術師家族的老巢,而對方卻只有一名master,實力相差之懸殊簡直難以形容。為了保護這對遭逢無妄之災的主從,自己不惜違抗master的命令,卻因此遭到令咒的約束,不得不對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痛下殺手。當時她和關公與蘭斯洛特一擊刺空,心裡還感到隱隱的欣喜,卻沒想到那陣紅光過後,卻迎來了這樣的轉折和結局。
她獃獃地看著被自己刺傷的權杖chiva1ry,整個人彷彿失了魂魄,金色的短像是遭遇了傾盆大雨,失去了飛揚的神采。她想要張口祈禱,用神賜予的聖療治癒這少女,卻不出一點聲音。她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令咒依然在執行著master的指令——消滅夜家的master和她的servant。即便是現在,她的手也企圖不聽使喚地舉起長槍刺向懷中人,卻被她以大毅力抵抗了下來,而且令咒的效力也比先前衰減了不少,或許正是對方已經被她重創瀕死的緣故。
夜風吹過,如泣如訴。蘭斯洛特如雕像般佇立在黑暗中,任由冷風將他的長吹亂,只是無言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或許,他早該察覺到那黑鐵鎧甲之下並不是兇惡的西楚霸王,但因為權杖chiva1ry的寶具隔絕了短暫的記憶,使他終究沒有現問題的關鍵所在。他現在想起,為了今天晚上的行動順利完成,自己的master已經消耗了兩枚令咒,但眼前的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一個能力值並不強大的servant竟然將三名一流的servant生生拖在了這裡,甚至造成了足足五枚令咒的消耗。
難道只是因為對方那神奇的寶具嗎?不,這是那位現已重傷的少女servant寧死也要貫徹的英雄之道。為了守護重要的人,寧可捨棄己身,寧可忘卻自己的本來面目,寧可賭上身為英雄的榮耀。
或許,這個少女從未將她自己當成過不凡的英雄吧。
在他們身後的空間中,青龍偃月的刀光已被破碎的空間消磨殆盡,就在眾人被場上的突變吸引了注意時,身著重甲的身影忽然自空中掠下,直撲躺在地上的青老闆。然而帕特莉娜卻好像早有防備一般,微微轉身,露出了她架在青老闆脖子上的短刀。
關公驟然停止,緩緩落地。臉色難看的如同墨水一般。看著帕特莉娜懷中不省人事的青老闆,他的內心無比焦急。雖然這位master今天的表現有些令他失望,但還是一位有決斷力的人物,至於他與克勞德結盟的行為,更像是一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如果那個克勞德死於非命,也許就能阻止青老闆的瘋狂行為,但這些都要等到眼前的難關過去。現在master落在了那個瘋女人手裡,自己只能小心行事。雖然知道master目前的處境非常兇險,然而他的腦海中還是浮現出白天那張蒼老而瘋狂的面容——
大哥,劉玄德。
在綠金集團大樓里最後的一戰中,berserker劉備忽然暴起襲擊了克勞德的archer,引起了場面的混亂,使得嬴大槳和嬴小屠得以逃脫。但之後他便不知所蹤,關公也追蹤他的氣息而去,卻意外地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那位以仁德為理想的大哥是為了自己而淪落成那樣的嗎?關公無法確認,但他知道當年自己的死究竟是何等衝動而不負責任的行為。
也許只有萬能的許願機,才能讓那段錯誤的歷史重新來過吧。
現在關公愈感到肩上的責任重大,第一他要救回成為人質的master,第二他要找到失去理智的劉玄德,第三,他要取得地球中軸,實現修正過去的願望。想到這,他朝著帕特莉娜默默點頭,面沉似水的退了回去。
看著關公的腳步漸漸退回黑暗中,帕特莉娜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張開握著短刀的手,卻現手心已經被汗浸濕。在魔術協會時,她也是有名的冷血魔女,雖然出身於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也並非什麼天才,但她的瘋勁兒與冷血幾乎讓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傢伙就越不會靠近她,儘管碾死一隻蟲子易如反掌,但沒有人喜歡被蟲子的鮮血濺的滿身都是,哪怕只有一點的幾率也不行,更何況她是最瘋狂的那一隻。
然而在這英靈的戰場上,她才真正體會到了人類的渺小,自己與安德烈和瓦格魯的聯盟在servant壓倒性的力量面前簡直幼稚的可笑。也許這段時間所見的一切會深深地埋進她的心裡,等待著將來的某一天,為她的人生帶來徹底的改變,前提是她能活著離開這座城市。
沉默的戰場上,眾人環繞著快要失去意識的木蘭,各懷心思。而在不到一條街之外,遭遇了巨變的夜家別墅中,一個兩鬢有些花白的男子正從地下室中緩緩走出。
他穿著合身得體的西裝,領帶打得整整齊齊,從容不迫地從大廳的廢墟中穿過,此時的大廳中已經沒有了瓦格魯主從的蹤影。天使和巨龍的浮雕也已經回到了牆上,巨人的雕塑依然保持著前進的姿態,中年人的目光從它們身上一掃而過,流露出些許讚賞而緬懷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