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身份疑雲 (第一更!)
綠金集團大樓里的戰鬥固然激烈而兇險,但在大樓之外的市民們卻渾然不知,他們兀自沉浸在自我放縱的混亂中,盡情宣洩著壓抑了數日的不安與恐慌,事情的真相對他們來說或許並不重要。
不過這樣的混亂似乎並沒有波及到市郊,在城市西郊的某處溫泉酒店中,依然有客人在悠閑地泡澡。整個酒店中空蕩蕩的,除了幾個女服務員神色不安地來來往往,就只有這一個客人了。
客人從水池中站起身,大大咧咧地披上浴袍,身上的水珠在艷陽之下瞬間蒸干,將他健壯的身軀染上一層金黃,蓬亂的紅髮宛如煉獄的紅蓮,殘酷而張揚,此人正是羅剎族的獨不過。他一路旁若無人的走向客房,看見他的女服務員們既不敢看他又不敢繞行,只能低著頭在他旁邊快步走過,生怕這個裸著身子的變態忽然做些什麼。
獨不過倒是毫不在意,甚至饒有興緻地打量著慌張的女孩們,卻並沒有出手騷擾。等他回到客房關上房門,臉上那輕浮的笑容才瞬間斂去,雙眼透出陰冷而危險的光芒。
他坐在床邊,如往常一樣打開了通訊用的魔術道具,冷顏如的面孔很快便出現在牆上。此時的她雖然依舊平靜,嘴角卻不經意地耷拉著,顯出幾分不快,原本纖塵不染的臉上也隱隱透著黑氣。
「嘿!冷美人,你怎麼一臉死了娘親的樣子?哎呀,我都忘了你是蓬萊族,沒娘親!啊哈哈哈哈哈!」獨不過毒舌發作,把自己笑的前仰後合,冷顏如的臉更黑了幾分,卻沒有發火。
「你休養的如何了?」冷顏如開口問道。
獨不過撇了撇嘴道:「切,我都說了沒啥事,你倒好,非讓我來避風頭。這裡的女人一開始還見我就跑,現在都學乖了,再過幾天就一點意思都沒了,我在這還不得憋死。你倒是自由自在的沒人管,外面打得怎麼樣了?」
冷顏如皺了皺眉,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昨天晚上聖杯lancer和星幣lancer交了手,後者弱得一塌糊塗,空有一身能力值,武藝和技能比前者差太遠,聖杯lancer都懶得下手殺他。」
獨不過發出一聲嗤笑:「所以我就說啊,這次的戰爭一點懸念都沒有,你我的servant全力出手,絞殺任何一個落單的英靈都不成問題。不過……」他的眼珠賊溜溜地轉了轉:「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戰鬥的細節的?caster布置偵查的範圍並不是特別大吧?」
他本是偶然想到便隨口一問,沒想到冷顏如卻微微一滯,檀口微張,彷彿有話說不出。
獨不過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因為他們是在caster的家門口打起來的!對不對?你和catser的戰略是守株待兔,沒有意外不會隨意出行,而你又不擅長潛行。所以你既然能看的這麼清楚,一定是對方主動打上門來,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打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把你們放在眼裡!而你說的吞吞吐吐,難道說你們還吃了虧?哈哈哈哈哈哈……」
他說的和事實差不離,冷顏如一雙美目都快氣得瞪出眼眶,氣急敗壞地反駁道:「他們打起來對我們只有好處,我們只是象徵性的露個面,給他們添把火,讓他們打得更激烈些!你這滿腦子肌肉的羅剎懂什麼,被一個小子打得落荒而逃還好意思在這笑!」
霎時間,獨不過的笑聲戛然而止。
冷顏如看著面沉似水的獨不過,心情忽然好了不少:「昨天本來一切順利,眼看嬴大槳就要走進我們布置的房間,卻被一個白霧的陣法打斷了。我親自現身誘騙他,卻沒能得手,還差點被他發現我們的目的。」
「也許我是有些操之過急了,聖杯戰爭才剛開始,他還沒有見過真正的生死搏殺,沒有被恐懼和仇恨影響到判斷。我們現在貿然出手,只會把更多的秘密暴露在他面前,讓他發現自己的特殊之處,那樣對我們有害無利。只有讓他感受到戰爭的殘酷,體驗到即將失敗的絕望,才會慌不擇路孤注一擲,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機會讓他上鉤。」
靜靜地聽著冷顏如的發言,獨不過臉上的陰雲漸漸散去,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話多了?感覺你真的是越來越像人類了,戰爭結束之後搞不好會受罰呢。看來你一時半會兒是拿那小子沒什麼辦法了,但我可不會就這麼乾等著,遲早要讓他好看。」
冷顏如一聲冷笑:「那就隨你的便,到時候再吃了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不過,現在還有一件事,你最好注意一下。」
冷顏如自己都沒有注意,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顫抖,注意到這點的獨不過詫異的看了過來。
「h詭術沙龍的副會長克勞德,在第一夜的晚上企圖刺殺我,他甚至避開了caster布置的警報,如果不是有巨神投影在我身邊保護,恐怕就讓他得手了。」
「哦?」獨不過頓時來了興趣:「那傢伙還有這樣的本事?」
冷顏如搖頭道:「問題就出在這。這十年裡,為了保住高天明在詭術沙龍里的地位,我花了大量精力去調查這個克勞德。他是上屆會長的親生兒子,古老西方魔術的正統傳承者,但是……卻是個實打實的廢物。他色厲內荏,外強中乾,沒什麼真本事,只能揮霍他父親留給他的老底為自己撐撐場面。」
「然而就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他最近的表現相當活躍。不僅慫恿詭術沙龍的貴賓來找我的麻煩,還和魔術協會的那幾個傢伙搭上了線。真正的克勞德或許有這個心機,但卻不會有這個本事。」
「真正的……?你的意思是……」獨不過捕捉到了她話中的重點,面色微變。
冷顏如點點頭,面沉似水道:
「這個人,恐怕已經不是克勞德了。」